当日证道山中,红雨漂泊,白衣救白衣的一幕幕景象,更有言真救自己的画面。
“回去告知你爹,玉泉宗自会有人前去郡主府拜会,商议他想要之物……再会。”
话毕,白衣返身,侯瀚目瞪口呆,愣着原地,等到王有根转过廊角,小郡主才回身,遥遥一拜……
宝船船头,侯郡主看着一脸欣喜上船的小儿子,不禁怒气冲冲上前,浑身儒雅气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孽障!大逆不道!你还笑得出口!”
侯瀚立即恭敬道:“爹,王前辈与瀚儿说……”
一番言语后,侯郡主由怒转喜,不禁感叹连连,待宝船上空,他才后知后觉道:“多谢王老弟相助,若是他日到遂舟郡,还望到侯某府上一住,颜家与吴家大喜之日,侯某一定前来恭贺。”
城主府范围内,一时间回音袅袅,正厅中,众人面面相觑。
王有根摇头一笑,缓缓迈步进了正厅,所有人的视线齐聚,白衣抱拳含笑道:“吴前辈,晚辈方才多有不敬,还望海涵,着实是怕侯家不讲道理,将吴小姐拐了去。”
老人好似这一刻才看清男子是何种人,不禁笑道:“能与王道友结识,实乃吴某三生有幸,可能饮一杯否?”
王有根眉梢一喜:“今夜不醉不归,前辈也莫要折煞晚辈,一声道友着实让晚辈心头慌张。”
如此玩笑一出,气氛突然一松,于是,众人有说有笑下,便将一男一女的终身大事敲定了!
颜不惑从未想过,此事会这般轻松,看着王有根与吴城主谈笑风生,心中莫名安定。
吴踵亦是性情中人,与白衣相谈甚欢,但也是见他二弟吴鬃没有计较断舌之痛的情况下。
男人们聊着,颜丹虎被未来嫂子领着游逛城主府去了,府邸之大,寻常人一日功夫也难以转完,其中景色颇多,大多是用符篆傀儡巨人搬运而来。
一道黑色身影在屋顶上飞跃,最终落到了正厅外。
吴城主起身,含笑道:“十二,且进来说话。”
陈十二闻身而动,入了厅。
王有根随即起身,玩笑道:“陈大剑仙,这是咱俩第三回见了吧,熟得不能再熟了。”
“再熟也要还剑。”陈十二沉声道。
“什么剑,王某咋个不晓得?”白衣佯装纳闷道。
面具后的脸不禁笑了,这人还是这般无赖。
玩笑过后,众人才晓得,陈十二的十一柄本命飞剑如今寄放在王有根身上,这让裴萳苝难以置信,原本打生打死的二人,怎会如此“默契”。
随后,王有根,吴城主,陈十二三人去往葬剑亭,其余人依旧在正厅闲聊。
颜不惑其实与吴踵颇为聊得来,之前一战,各自都有手下留情,这一点,双方心知肚明,且二人兴趣亦有交集,畅聊之下,更是心心相惜。
吴鬃偶尔插嘴几句,与这位妹婿相处下来也渐渐毫无芥蒂,更何况他一直记得对方曾救过自己一命。
老人裴萳苝陪坐,对自个儿爱徒的夫婿也越看越欣赏。
聊着聊着,吴鬃便说到了最近风头正劲的水华宗翠钱仙子。
“我在证道山之时,便听闻翠钱仙子在短短几日内连破三境,迈入了金丹初期,当真匪夷所思。”吴踵感慨道。
吴鬃突然神秘道:“近日有传闻说,翠钱仙子乃是以画证道,那画所绘正是菡萏湖。”
颜不惑若有所思,裴萳苝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所作,才教我金乌国多出一位天纵奇才。”
吴鬃见颜不惑神色古怪,便问道:“不惑,可有不妥?”
颜不惑腼腆含笑道:“实不相瞒,我与沽山前些日子去菡萏湖采莲,与翠钱仙子有过一场冲突……”
三人惊诧,吴踵忙问道:“可有善了,那水华宗女子颇爱计较,稍有不慎,便会被全宗之人群起而攻之。”
“那菡萏湖乃是翠钱大道所在啊。”裴萳苝后怕道。
颜不惑含笑道:“无事,我送与翠钱仙子一副菡萏湖,荷花满湖图,她便不再计较了。”
此言一出,三人不禁纷纷起身,满面惊容!
片刻后,老人裴萳苝才连说三个“好”字。
于是,在吴踵盛情之下,颜不惑取出身上携带的画作,一一展开,观赏。
当下,三人无一不惊为天人,画上所绘无一不令人神魂摇曳。
三人相视后,各自一笑,老人率先开口求画,颜不惑哪敢拒绝,任其挑选,就这样,一副山水白雪,孤舟垂钓图被老人收入囊中,其上提有王有根无意间道出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另一副蜉蝣观,山脉一观天地阔的画被大公子吴踵收入囊中。
二公子在其余近十幅画间挑挑选选,最终还是拿了那副寿城万家灯火圆月图,吴踵与裴萳苝相视一笑,好些话尽在不言中。
有些东西该是谁的便是谁的,大公子吴踵历来如此作想,他可以为吴家鞍前马后,也可以功成身退,遨游天地间,这便是他以为的男儿气概。
小湖畔,葬剑亭,三人到时,城主府邸禁制同时开启,光幕让整个寿城所见之人无不眯眼,今日宝船来了又去,眼下城主府又有禁制生出,难免教人浮想联翩。
一袭白衣在二人抬首之时瞬间消失,等吴城主与陈十二刚要低眸,身旁却已是剑气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