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属于蔡姓老人的神识顷刻间缩回,不想再多看半眼,好在曹稚能上桌,他就当自个儿也吃到了,有机会一定要问问滋味如何。
“咋个回事,言语一声。”男人又道,见老友闷闷不乐,这挺急人。
而后,老人便觉着挺没出息的道出了真相,当真惹得男人哈哈大笑不止。
“这事儿,你学陈十二,蒙着面,将那王沽山抓来,扔进厨房,还能没一桌子饭菜?”男人怂恿道,他也有些意动,想尝尝老人所说是不是“货真价实”。
“尽扯淡。”老人吐着烟圈道,这法子他不是没想过,但顾虑到在吴城主眼皮子底下行事,恐怕风声走漏后,各地传送阵不日便会开启,佟城的人不来才怪,当下处境很微妙啊。
“老不死的,怎么说。”
此言有深意,亦是想到了老友所想,老人半眯着眼道:“你若是真想出手,还得谋划一番,咱静观其变,等姓王的出了寿城,去混个脸熟。”
男人无言,三拳两脚的事儿,忒费劲。
城主府,众人终于停下了筷子,少年也早已没了踪影,吴茵茵与颜不惑的成亲日子议论后,待定,二人都想要等王有根与颜丹虎从玉泉宗回沽峰后,一起成亲。
吴城主自然没有异意,高兴之余,频频举杯,且将三人留住府中,说自家人在自家,哪还有回客栈的道理。
于是,吴茵茵便拉着颜丹虎回屋“同床共枕”,说私房话了,留着男人们继续推杯换盏。
这话头一起,故事自然茫茫多,就着酒,甭管说的,还是听的,都有滋有味。
王有根充当“捧哏”,亦是妙语连出,好似给故人故事们添上了一份下酒菜,却为仙子们扯下了一层仙气,多了几分“人之常情”。
他的有趣,是来自年代的跨越,让人禁不住便想多念叨两句,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陈十二也回忆起了陈家往事。
外面长街上,曹稚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食盒,往鸡尾巷而去,他忍不住心中欣喜,脸上全是笑意,对元婴王沽山的感激之情愈发浓烈。
先前他不禁真情流露,被王有根瞅见,一问,少年便借着酒劲如实说:“曹稚自小在鸡尾巷中长大,父母早亡,全是靠着一位老爷爷与一位双臂断了的伯伯照应,才能活到如今……”
当时,王有根便会意道:“是不是如今有一口好吃的,便忍不住想起二位长辈?”
在众目睽睽之下,少年低眸点头,白衣却说:“厨房内还有些菜,若是不嫌弃,尽管带回去。”
曹稚哪敢,他知晓是盘子装不下,稍后还要再上桌的,可还未言语,白衣就拉着他到了厨房,亲自装食盒……
影子穿过巷子,又一条巷子,少年只管走近路,生怕食盒中的菜凉了,他不知晓的身后巷口拐角处,五名护城卫尾随,护他周全。
鸡尾巷,男人嚼着花生米,看老人不动筷子,都赖得言语了,他也没了胃口。
酒壶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水,男人知道说了也无用,便下了逐客令,老人起身,抽着烟,出了房门。
这时,院门却被扣响:“佟叔,睡了没,我是曹稚,今夜有好吃的,我这就去喊蔡爷爷。”
院内,屋中二人一喜,男人喊道:“莫喊喽,老不死的说没胃口,快进来,咱爷俩吃。”
“稚儿啊,来来来,蔡爷爷给你开门,就等你小子了。”老人欣喜道,同时快步上前,拿下了门闩。
曹稚后背抵门,进去后,老人两眼放光,却是拿过了灯笼:“你佟叔吃得差不多了,爷爷我可是一筷子没动。”
“老不死的,你可是知晓小崽子回来?”男人感觉被算计了。
老人乐呵呵道:“真不晓得,意外得很。”
他的神识难得收回,确实意外。
随后,三人落座,先前几盘子菜也挪了地方,少年一边往外拿菜,一边说起了回巷的缘故。
老人这才放下了心中某些念头,又生出一些别样的念头。
而当少年喂了男人几筷子美味后,姓佟的也改变了初衷,不再想着几拳将某人打残,却想喂拳……多少筷子递多少拳,至于受不受得住,也得受住!
“果然人间美味。”老人砸吧着嘴起身,去了男人卧房,出来时,手中多了三壶仙家酒酿。
“老不死的。”男人笑骂了一声。
曹稚这才后知后觉从怀里掏出一壶酒,喜道:“王前辈给的,说是好酒。”
老人嗅嗅鼻子,还凑合。
男人同样动作,一般般。
二人虽如此觉得,仍是佯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让少年心中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