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好轻、脚步好轻,好像凌空飞行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
斑斓的彩鸟展翅,鲜艳的羽色炫惑了她的眼,清脆宛转的鸟鸣声传来,煞是悦耳动听,谱成天上宫阙的一首霓裳羽衣曲。\\wWW.qΒ5、c0m\随着飘扬的乐音,陆羽湄来到一处仙幻的国度。
潺潺流水,泠泠涓涓,溪中有一处植满茵茵绿草、缤纷花卉的沙洲,沙洲之间伫立一道熟悉的身影。陆羽湄轻提裙摆,的脚尖以蜻蜓点水之姿涉水而过,青青绿草绵绵延展,各色奇花异草华丽锦簇,一阵凉爽的清风拂来,花草摇曳,吹出了幽雅独特的芳香,沁人心脾。
她望着独立于风中衣衫飘然的背影,而后,她看到那个人慢慢的转过身来
“爹!”她朝慈笑的男人奔去。
男人笑而不话,轻抚她泪痕斑斑的脸蛋。
“爹┅┅羽儿好想你┅┅”陆羽湄投入父亲怀中,伸出手臂紧紧地搂住他,放声痛哭。
男人的笑容不变,缓缓地推开她,轻轻摇摇头。
“不┅┅爹┅┅羽儿再也不要离开爹了┅┅”她抓着父亲的衣袖,泪如雨下,在绝美的脸蛋上泛滥成小河。
“摇醒她!”一个冷硬如铁的男人声音自她背后传来。
陆开笑着挣开女儿的手,眸充满慈爱,隐于胡髯后的唇微扬。
“我还没允许她死!”陰冷的男声如鬼魅般缭绕不绝。
那阵声音如冷箭刺穿耳膜,陆羽湄捂住双耳,试图抗拒。“别说了!别说了!”
她迷蒙的泪眼望着慈爱老者的身形越形模糊,终至在虹光中,化为一束尘埃中的微粒。
“不”陆羽湄扑上前去,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凌厉哭喊:“爹别走!”
“陆羽湄,我命令你睁开眼睛!”尖锐的冷喝震天价向。
条地,她睁开了双眼,仙幻的国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绝冷绝硬的面孔。
整个厢房内,除了陆羽湄,鲍太医与婢女小蝶都将慕容钊突然松了一口气的神态瞧在眼,两人心均惊讶至极。几时见将军为一个女人如此牵肠挂肚?他一向视女人为玩物,但是今日却┅┅难不成将军爱上了陆姑娘?!
“将军,陆姑娘未有大碍,但如今身子非同昔比,必须小心调养,不可再随意断食。”鲍太医恭敬的朝慕容钊俯身道。曾在皇宫中医治许许多多大人物,善察言观色的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位躺在病榻上的姑娘对将军而言是如何与众不同。
“断食?”慕容钊朝小婢女冷峻一瞥,责怪她急忽职守。“是谁断她食?”
小蝶直打哆嗦,直觉在将军冷眼之下,四周气温立降至冰点。“是┅┅是┅┅”怎么办?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怕孟妩娘受罚后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不说,又怕开罪将军,小命不保。唉!总归自己是个低贱的下人,一命呜呼也没人怜┅┅
“不就是你吗?”看出了小蝶的踯躅,陆羽湄知道她的为难,润了润干涩的唇办,艰难地开口。
“我?”慕容钊挑起眉。教人惊讶的是,他的怒气并未随之被挑起,因为看到她失去润泽的嘴唇,他一颗心似乎也跟着干裂。
天啊!小姐又快和将军吵起来了!小蝶心下一惊,连忙端起桌上的憷药,跪在床榻前,皱着小脸哀求道:“小姐,药汁煎好了,你现在身子骨虚弱,需要营养,先把药喝下,小蝶再去准备午膳。”
“我不喝。”她想死,她要死!
站在床榻前方不远的男人踱近,僵冷着一张俊脸,冰雕似的俊容散发一阵又一阵寒气。
“喝下去!”她想死,她要死,就让她死好了,他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个什么劲?
“小姐,你就喝吧!”小蝶舀起一匙浓稠的药汁凑近她的唇,小声哀求。
陆羽湄无言的别开脸,求死的悻度坚决。
“你先跟鲍太医一块儿下去吧!”慕容钊挥挥手,拿走婢女手中的碗,坐在床沿。
站在一旁看戏的鲍太医如大梦初醒,拱身提着药箱退至门外。“属下告退。”
“小蝶先去准备午膳。”小蝶惴惴不安的瞄了前方的男女一眼,忐忑的走出门外。希望两人别再一言不合的吵起来才好┅┅她甚感希望渺茫的摇头阖上门。
“喝!”他承认,这是他生平头一回纡普降贵地喂女人喝汤药。
陆羽湄又别过头,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神无波无纹无温度无焦距的投射到不知名的某处。
她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泗战他这个做主子的威严?而她又是凭什么让他如此恐惧害怕?
上场征战杀敌数百回,他没有一次怕过,而且没有一次失败,这个女人凭什么颠覆这一切?她让他首次尝到害怕的滋味,尤其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的确彻头彻尾的笼罩在惧意之中,他该死的怕她再也不张开眼来!
到底为什么?他为什么如此反常?竟歇斯底里的插手干涉一个女人要不要活命!她不想活是她家的事,他理应撒手不管,但是他没有,甚且还疯了似的不准她不想活!
慕容钊知道自己变了,变得教他自己无所适从,教他人震愕莫名;向来顶天立地、坚忍不拨、无畏强权的男子气概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追寻不着,心很是丧气颓废。
“喝!”慕容钊奇迹似地捺着性子,奇迹似地放柔声音。
求死心切的陆羽湄看不见奇迹;奇迹并没有带给她一线生机,她只想快快奔去父亲身边。
慕容钊别无他法,当的一声放下汤匙,沉下脸,端起瓷碗含了一口药汁,板正她的脸蛋,凑过头去,以唇喂药。
陆羽湄睁大眼,男人的唇来得又快又急,她完全料想不到他会采取这种非常手段,
来不及挣开他,也根本抗拒不了,只有被动的喝下自他嘴送来的药汁。
两颗心狂跳得厉害,激动起伏的两副胸膛几乎要贴住彼此。慕容钊趁着她呆若木鸡时一口一口地喂着她,陆羽湄不由自主的以唇相接,苦口的良药到那间变得芳甘甜蜜,迷醉了两个同样顽强高傲的灵魂,拉拢了两个原本南辕北辙的男女。
无形的距离,在无意之间,无声无息地拉近了。
“小姐,该喝药汤了!”小碟端着滚着热气的瓷碗,小心翼翼的跨进门内。
“又喝?”三个时辰前不是才喝过吗?陆羽湄坐在卧席上,搁下手中的女红,黛眉微微地扭绞着。
“这是补药,不喝不行。”将军是很严肃慎重的交代她的。
“我很健朗,不需要再吃什么补药,你端下去吧!”陆羽湄并未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而且依她目前的身分处境,她不该太养尊处优。
“小姐,你不喝,将军会怪罪我的。”小蝶很为难的扁起小嘴。经过这段日子的相
处,她很清楚小姐的性子,小姐是吃软不吃硬的。
陆羽湄见她苦着一张脸,心生不忍。“搁下吧!等会儿我想喝就喝。”
“小姐,你身子太瘦弱了,怪不得将军会担心你撑不过这段最重要的日子。”小蝶执意舀起一匙汤药,凑近红唇。
慕容钊担心她?!陆羽湄闻言,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狂跳,呐呐的吞下菜汁。“他担心我?”她讶异的问话声夹带一丝淡不可闻的喜悦;而因太专注于他,忽略了婢女口另一个无解的疑问。
“当然。对将军而言,小姐是最与众不同的。”小蝶觉得自己好幸运,现在连孟妩娘的婢女也得让她三分。
“与众不同?”她的心泺得更快了!
“嗯!”小蝶兴奋的搁下碗,圆圆的黑睛晶亮,“将军一定爱上小姐了!”
“爱?!”她的双颊燥热,一颗心轻飘飘的翩翩飞舞。
“将军如果不爱你,一定会让你喝药的。”小蝶的脸也跟着红扑扑,有些羞怯的启齿,“每回将军跟一位侍妾同床共枕后,隔天早上一定会命人煎药让那位侍妾喝下,以免她珠胎暗结。但是小姐不一样,将军非但没逼你喝药,还命鲍太医开安胎的药帖,派人煎安胎药绪你补身呢!”
“安胎?!”腾空旋舞的心倏然坠地,陆羽湄柔软的胸腔彷佛挨了一记闷棍,惹得胸口一阵猛烈狂然的怞搐。她既惊且愕地问:“我┅┅我有┅┅孕了?”
“对呀!所以我说将军一定爱煞小姐,不然不可能让你怀孕的。”小蝶犹一派兴高采烈,完全无视主子的不对劲。“而且将军特别允准你上东楼的崇文忝呢!小姐若喜欢读书写字,将军也不会阻止你。”
不!她怎么会怀孕?她怎么能怀孕?陆羽湄惊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焦急的捉紧婢女的手,“我不要孩子!我不要孩子!”
“小姐?”小蝶被她突如其来的恐慌模样吓了一跳,“小姐,你在说什么?这是好多女人求也求不到的恩宠呢!”
“我不要!”她不要他的恩宠,她不要他的孩子!“小蝶,给我药。”
小蝶连忙怞出被她紧握的一双手,赶紧把汤碗端至她面前,“药在这儿。”
“我不要安胎药!”陆羽湄崩溃似的尖叫,手一挥,汤碗自婢女手中飞出,匡唧震碎,洒了一地汤汤水水,浓浓的草药味四溢。
小碟顾不得被烫伤的手,眼泪夺眶而出,怞噎的跪在地上拾起碎片。
“小蝶,对不起!对不起!”陆羽湄蹲在垂头低泣的婢女身前,挑起一双被烫红的小手,泪水失控地坠落,“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小姐┅┅为什么┅┅不要孩子?”小蝶猛摇头,吸了吸鼻子,眉心困惑的纠结。
“我只是个亡国奴,守不住贞节,又怎能怀仇敌的孩子?”陆羽湄拉起她坐在卧榻上,又羞又愧的垂泪道。
“小姐,天下一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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