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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他才一动,浴室里就传来警觉的声音,“谁?”
周家筑忽然察觉到浴室外头有人。
她惊喘一声,挣扎着自浴白中坐起来。瞪着那道细细的门缝,她已经看到一双男人的长腿。
她的瞳眸中满是惊恐,再次出声,“谁?是谁在那里?”
老天!外面怎么可能有人?难道是谢叔回来了?这不可能呀!
那么他到底是谁?这里是豪宅大厦,出入都经过严密的控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他是如何闯进来的?
“别怕,我是段皓宇。”隔着门缝,他终于冷静的出声。
“什么?你说你是…二少爷?”周家筑先是愣了半晌,而后才不敢置信的惊呼,“不!不可能…”
“相信我,在这样的场合报上自己的名字,可也是我的第一次。”段皓宇清了清喉咙,“如果你认识我,或许我也可以请教你是谁?”
知道外头的人居然是离家八年的段皓宇,周家筑一颗心如同小鹿乱撞似的卜通直跳。
“我…我是周嫂的女儿,周家筑。”
“你说什么?你是家筑?”段皓宇愣了一下。
他皱起浓眉,努力思索八年前那个扎着马尾、稚气未脱的十七岁女孩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可惜,除了老是架在她鼻梁上的眼镜外,他似乎对她没有其他特别的印象。
“你是周嫂的女儿?这儿是你在负责?”
“不,刘嫂才是管家。”周家筑别扭到了极点,全身光溜溜的她又羞又窘的想起身拿浴巾,但又怕走光,只好继续待在浴白里,怎么也不敢站起身来。
“原来如此。”段皓宇感觉出她的困窘,因此说些话安抚她紧张的情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搅,而是一进家门就发现这里有动静声,基于好奇才前来查看,没有恶意。”
“但是,二少爷,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呢?”是啊,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人事先通知她?
“本来我预计几天后才搬回来,但既然我爸爸已经把钥匙交给我,先回别墅去住了,我干脆先来这里看看。”
“老爷决定回别墅?我还以为他只是回去住两逃邙已…”
“不管如何,你继续洗吧。”段皓宇清了清喉咙,转过身道:“有什么事等你出来后再说。”
“好…”
看见他的长腿离开了门缝,周家筑松了一口气,赶紧想起身离开浴白,未料居然踩滑了一步,整个人往浴白里头溜去。
“啊…咕噜…”面膜早就自睑上脱落,她愈是心急的想爬起身,愈是又狠狠的跌进浴白里,连吃了好几口泡沫水。
正当她像只落水狗般狼狈的在水中扑拍时,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掌及时捉住了她。
段皓宇握住她纤细的手臂,轻松的将水中的她给捞起来。泡沫水流下她光滑白嫩的肌肤,划过她平坦的小肮,没入她腿际的迷人处。
由于受到了惊吓,丰软的胸脯沉甸甸的不断晃动起伏,如兰的气息亦不住喷洒在他鼻端。她出乎意料惊人的美,几乎一把击倒他强自压抑的理智。
奇了,八年前的她顶着清汤挂清面的学生头,藏在眼镜之后的瞳眸也从没直视过他,如今女大十八变,她居然出落得这么清秀慧黠,灵巧动人。
“不!”周家筑惊呼着。眼见自己身无寸缕的挂在他的手臂上,她既羞窘又惊恐,不禁尴尬的用力挣扎,“不要!放开我!”
“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得先冷静下来,否则又会滑倒了。”段皓宇十分冷静地道。
“我…我会站好,你快放开我呀!”尴尬的红潮早就袭遍全身,此刻的周家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段皓宇小心的放开她,大掌不小心擦抚过她柔细的嫩乳,那丝滑的触感让他禁不住手心发烫。
这小妞太令人难以克制了。
如果能够,他真想马上将她拥入怀中,先用大掌抚逼她每一寸泛红的肌肤。
天,也许日后有机会,但不是现在。
段皓宇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拿了条浴巾将她魔鬼般的身材遮起来。这样应该好多了,他自我解嘲的想着,至少腹下的紧绷应该不会再攀升至今他难堪的地步。
周家筑紧紧抓着浴巾,站在浴白中。她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红透了脸结巴着道:“二少爷…可否麻烦你先出去?”
“当然。”段皓宇清了清喉咙,“我先出去了。”
当浴室的门被带上之后,周家筑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浴白里。
老天爷,她还能不能再尴尬一些!为什么会发生这么糗的事?
她将整张脸埋进浴巾里,忍不住哀号出声。
八年了呀!想起八年前的那个下午,当她从学校回来后,知道段皓宇居然已经离家出走,一颗心顿时跌落谷底,难过又伤心,那一个礼拜,她每晚几乎是哭着睡着的。
这么多年来,她不止一次幻想着和段皓宇再次见面时的各种情况,有浪漫的场景,也有惊讶的喜悦,但是,没想到最后竟是以这样丢脸的方式重逢,她心中的尴尬及懊恼可想而知。
现在,她的形象全毁了,身子全被他看光也就罢了,万一他就此以为她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那么该怎么办呢?
她的哀号声虽然不大,但仍旧让还未真正走远的段皓宇忍不住轻扬起嘴角。
这小妞真有意思。
在他记忆中,小时候的她是个不多话的女孩,总是梳着整齐的马尾,有时会羞怯的挨到他身边,像个小苞屁虫般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常在他不悦的一皱眉头后便吓得马上走掉。
长大些后,他对她的印象依然不深刻,只因她就像是个隐形人似的,很少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只要远远见到他,就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早知道拿掉了眼镜的她会出落得这般清丽动人,当年说不定他就不会离家出走,或者,晚两年离家出走也行。
走回客厅后,段皓宇环视着周遭。
这幢原本是大哥一家子所住的豪宅,是他父亲近几年新购的,对他而言是个陌生的地方。
段皓宇坐在沙发上,想起父子俩几个小时前见面的情景,好心情一扫而空,浓眉不禁皱起。
八年没见了,父亲严厉冷漠的模样依然,说话也仍然铿锵有力,但是看上去似乎苍老许多。为什么?难道为了处理这场风暴,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
仰头靠在椅背上,他干脆闭目养神。
也难怪父亲看起来这么沮丧了。
心爱的大儿子辜负了他这几十年的栽培,不但捅了这么个大娄子,甚至突然成了扶不起的阿斗,畏首畏尾的逃到国外去,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回来面对责任,父亲应该伤透了心。
现在,逼不得已必须把亚联的棒子交到他这个二儿子手中,这对父亲而言必定是十分痛苦的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怯怯的声音忽然自一旁传来。“二少爷…”
段皓宇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的周家筑已经穿好衣服,头发亦已吹干,简单的以发圈束起。由于她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一丝清新之气,香冽的气息在鼻端缭绕,让他忍不住心神微漾。
“现在的你看起来好多了。”段皓宇扬起笑意,黝眸赞赏的在她羞惭的粉脸上游移。
“当然了,刚才我在洗澡,披头散发的,一定丑毙了。”想起刚才的糗事,周家筑又脸红起来。
“丑倒不至于,但让人脸红心跳的部分倒是有的。”段皓宇与她开玩笑。
“二少爷…我知道我失态了,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今天回来,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段皓宇瞿眸闪烁着光芒,逗着她道:“难不成你想改在卧室里诱惑我不成?”
“诱惑?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周家筑急抬起头来,红着脸替自己辩驳,“我是个下人,老爷和大太太又这么信任我,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不知分寸的事!”
“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又何必这么认真?”
“这玩笑太严重了,开不得的!”周家筑频频摇手,“否则要是有什么风声传进老爷或大太太耳里,那可就惨了。”
“瞧你,我不过是逗逗你,不必吓成这个样子。”段皓宇挥着手道:“好了,麻烦你先去替我拿瓶红酒来。”
“是。”周家筑点着头,急急的走向酒柜,拿来红酒及杯子放在他面前。
“告诉我,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段皓宇迳自将酒杯斟满。
“自从大少爷夫妇和小孩去美国后,老爷为了方便处理公事,就住在这里,除此之外,就只有刘嫂还有我了。”
“谢叔呢?”
“谢叔是老爷的司机,如果老爷回别墅住去的话,谢叔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
“那么,周叔和周嫂呢?”段皓宇好奇的问,“你爸妈都留在别墅那儿?”
周家筑脸色一黯,道:“不,我爸妈他们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去世了。”
“去世了?”他皱起眉头,端起红酒轻啜,沉默不语,半晌后才道:“没想到我不过八年没有回来,倒也人事全非了。”
“是啊,我爸妈都不在了,老爷身体不好,大太太和大少爷夫妇也已经决定留在国外,不再回来台湾。”周家筑感慨的说:“谢叔和刘嫂也都老了好多,倒是二少爷你…”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红着脸低下头去。
“我怎么样?”段皓宇挑着浓眉问道。
“八年前的你,好像有志难伸似的,总是抑郁寡欢,闷闷不乐,但看看现在的你,不但比八年前成熟稳重许多,整个人更是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很有独当一面的大将之风呢。”
“都八年了,你对以前的我印象有这么深吗?”段皓宇眸光深远,直瞅着她。
“我…”周家筑羞红了脸,不安的扭绞着小手,急急地道:“你是二少爷,我当然对你印象深刻了。”
“是这样吗?”段皓宇缓缓扬起嘴角,“可惜,我对你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你戴着眼镜的青涩模样。当然,这清纯美好的形象,就在刚才也完全被你一手摧毁了。”
“二少爷…”周家筑窘得似乎浑身都要冒出烟来。
段皓宇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这小妞只要三言两语就能逗得手足无措,看她羞窘得浑身泛红,实在很有趣。
看来,他决定回来也不是件那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好了,我肚子饿,你去替我弄点吃的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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