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齐思思一窒,“远阳,我只是希望你替我查清楚屋里有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
“我也只是尽我的责任提醒你要注意所有可疑的人。”汪远阳淡淡回应,“基于调查需要,我有必要问那家伙一些事情。”
说着,他越过她,来到殷森面前。
“又见面了。”他语气满含讥讽。
殷森只是淡淡地点头。
“为什么每次思思遇到危险,你这家伙总刚她出现在附近呢?”汪远阳问,语气看似平淡,眼神却是凌历的,“是真的巧合呢?或者让她遇上危险的人正是你?”
殷森保持面无表情,“我不明白汪副组长的意思。”
“我相信你够聪明。”汪远阳拉开一丝淡淡的,算不上微笑的微笑,“思思一心信任你,我可不像她一样。”
“你的意思是——齐检察官识人不明,上当还不自知?”
“我的意思是她太容易相信人。”汪远阳忍住气,回了一句。
“她比你想像得聪明,汪副组长,”殷森语气淡然,“我想这一点你可以不必替她担心。”
汪远阳忽地低吼一声,再也忍受不住眼前狂傲的男人,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扯住殷森衣领,“你的意思是要我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她上你当?”
“我是要你信任她,思思不会喜欢人家怀疑她的判断能力。”殷森依冷然。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怎样对待她!”汪远阳怒视他,“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这家伙还不晓得在哪里呢。”
殷森没说话,嘴角冷淡地微扬。
汪远阳感到更加无法忍受,“你是什么意思?嘲笑我?”
他耸耸肩。
“殷森!”汪远阳蓦地狂吼,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推,猛烈地抵住墙。
碰撞的闷响惊动了齐思思,纤丽的身影连忙来到两人身旁,“别这样,远阳。”
“让我教训他,思思,这家伙太过分!”汪远阳语气激动,一面举起手臂作势痛击殷森,却被对方一掌抵住拳头。
殷森定定地攫住他手腕,“凭你的功夫还伤不了我一根寒毛。”他语气森冷。
“你!”汪远阳全身颤抖,充斥无处可泄的怒意,他瞪着殷森,后者嘲弄般的眼神令他更加无法平静。
“够了,你们两个!”齐思思皓腕同时搭在两人手臂,清脆的语音掷地有声,“不怕人家看了笑话吗?”
汪远阳一窒,这才发现自己成了手下瞩目的焦点,他们不知何时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瞧着他和殷森。
他迅速回过身,“看什么看?做事!”
他答卷怒未熄地瞪着手下们匆匆忙忙回复调查工作,好一会儿才转头对齐思思,“我里不能再住了,思思,太危险。”
“我知道。”齐思思点点头。
“要不要先到我那边去?我安排人保护你。”
“我……”她犹豫着。
“我想不必了。”殷森的语音忽地冷冷扬起,“思思刚刚已经聘请我做她的保镖了。”
“什么?”汪远阳惊愕地提高嗓音,待发现手下们再度投来好奇的目光后才赶忙压低音量,“你请这家伙保护你?”
她才没有!
齐思思在心中呐喊,但不知怎的,在瞥了一眼殷森看似平静的神情后,她竟点了点头,“不错。”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在他眼中看见一瞬间流露的祈求吧?
“你疯了!思思,怎么能请这家伙保护你?”汪远阳低声吼着,“你是羊入虎口,明不明白?”
或许她真的是疯了。
“我已经决定了。”她朝汪远阳淡淡一笑。
“你……”汪远阳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远阳,别为我担心,殷森是职业保镖,他会好好保护我的。”
“就因为是他我才担心。”
“有你关心我,他哪敢对我怎样?”齐思思俏皮地眨眨眼。
“思思,你不必聘请这家伙的,我可以安排手下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那太浪费了,”她摇头,“我宁可你将人手拔下去调查案子。”
“思思——”
“答应我,若查出什么线索一定要通知我。”
“该死的!苍狼,为什么不取她性命?”
被唤作“苍狼”的男人面无表情,着一袭黑衣的身子直挺挺地站着,“因为密码。”
“密码?”
“在她的屋里找不到密码。”他冷冷地解释着,“她一定把它记在脑子里了。”
“所以你才留她活口?”
“不错。”
“那接下来怎么办?你要用什么方法找出密码?”
“我会尽量接近她,”苍狼下颔缩紧,“让她主动告诉我。”
“要快一点,议员们已经开始对我们提出了抗议。”
“我知道。”
“有任何线索吧?远阳。”齐思思执着话筒,急切地问着线路另一端的男人。
“没有你要的线索。”汪远阳若有深意的低沉嗓音传来。
“什么意思?”
“破坏你房子的人很聪明,没留下任何可疑的东西让我们找到。”汪远阳停顿两秒,“我们只采到几个指纹。”
“指纹?”
“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殷森。”
“殷森?”她语气不觉一变。
“在厨房。”
“厨房?”她松口气,忽然高提的一颗心悄悄落下,是那天殷森在家里为她弄晚餐时留下的,没什么。
“你曾经让那家伙进去你的房子吗?”
“咦?”
“我说,你是不是曾经让他进去你屋里?”
她因为汪远阳陰沉的口气一愣,“啊,嗯。”
“为什么?”
“为什么……”她蛾眉一蹙,“不行吗?”
他沉默两秒,“从那天你来看守所问案,我就感觉到你对那男人存在着异样的感情。你们之前曾经见过吧?”
她咬住下唇,“是的。”
“你喜欢他?”
齐思思倒怞一口气,“你知道,”她尽量维持冷静的语气,“你没有资格这样问我的。”
“你喜欢他。”他迳自下结论。
“那不干你的事。”
“是不干我的事。”他尖锐地迸出一句,接着放缓语音,“我只是为你担心,他……不简单。”
“你还是认为他跟命案有关吗?”
“难道你不认为?”
齐思思默默不语。
汪远阳震惊于这样的沉默所代表的意义,“思思,你既明知道他不简单,为什么还——”
“我信任他。”她截断他。
他不耐地吐气,“真的信任?”
她闭了闭眸,“真的。”
他叹口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就别说,远阳,”她嘴角淡淡一牵,“我明白你关心我。”
“你真的明白?”他语气充满某种感情。
“嗯。”
他默然一会儿,“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上回提到的,我想请你吃一顿私人晚餐。”
“晚餐?”她眉一挑,忽地逸出一串如清泉般令人心旷神怡的笑声,“是我该请你才是,我要好好谢谢你最近的帮忙。”
他低低一笑,“不论谁请谁,只要你肯赏脸就好。”
“没问题。”
“今晚可以吗?”
“今晚?”齐思思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腕表,“今晚我还有工作要做,明晚八点可以吗?”
“行。明晚八点我去接你。”
齐思思微笑地放下话筒,一抬头,才发现殷森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挺身而出立在她办公桌前。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凝望她数秒,不答反问,“你有约会?”
“明天晚上。”她坦承,瞥他一眼,“不行吗?”
“和那个男人?”
“你指远阳?”她低下头,假装忙碌地处理着文件,“没错。”
“你似乎很期待这个约会。”他淡淡指出。
“不行吗?”她扬眸望他,语带挑衅。
他仍旧神色不动,“我没说不行。”
“你该不会连我约会都要跟着我吧?”
“当然。”他不动声色地颔首,“我是你的保镖。”
“远阳是警察,他不地让我有危险。”
“我说过,我会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她皱眉,“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认为有必要。”他淡淡一句,离开她桌前,在少发上坐下,双手好整以暇地枕在脑后。
齐思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合上双眸,一副准备闭目养神的姿态。
“请你出去。”一股莫名的怒气袭上她,“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我不会打扰你。”
“你坐在这里就是一种打扰。”
他张开眼睑,慢慢起身,端挺的身子先来到窗前合上窗户,接着一把拉上窗帘。
“你做什么?”她蹙眉,“这样空气很闷。”
“这样你才不会成为标靶。”他静静一句,接着顺手替她打开室内空调,“我会一直在外头,有事叫我。”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踏出她办公室。
齐思思瞪着紧闭的门扉。
她很生气,体内一股灼烧的怒火威胁席卷她全身,她试着解开束住颈部的最上面两颗钮扣,但即使如此,仍不能稍稍降低她表面的热气。
她心烦意乱地瞪着桌上推得高高、永远也消化不了的档案夹,霍地掷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拚命在室内踱步。
她很生气,心情无可抑制地烦躁,而一切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她才无法保持一向镇定的情绪,因为他她才无法静下心来专心工作。
因为他虽然让她住进他家,虽然二十四小时紧跟着她,对她的态度却冷淡不已。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就像是一般的保镖和雇主。
他的责任是保护她周全,至于她的情绪、她的心思,甚至她跟谁的约会不干他的事。
而她无法忍受他如此淡然的态度。
齐思思停止踱步,背抵着墙,仰天幽然长叹。
她气的不是他打扰她,不是他二十四小时跟着她,而是他虽然分分秒秒伴着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她。
就连她故意答应与远阳约会都无法稍稍撼动他总是淡漠的面部神情。
不见怒气,不见妒意,完完全全的平静。
她不懂。
他——对她究竟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情?难道这一切真只是她自作多情,他根本一点也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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