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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熙上前两步,站在桑落面前。从怀里掏出一物,一张已经发黄的平安符。
是他临走那日,她亲手送给他的。
“这两年我一直带着身边,一时一刻也没有离过身。好妹妹,我怎么舍得忘了你。”
“没来看你是我错了,落落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发心,像是什么要呼之欲出,又像是早就生根发芽的种子被阳光雨露滋润后,结出红彤彤的果子。
总之,在这个平常的午夜,章熙终于知晓了自己心意。
什么哥哥妹妹?
从他再次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再没有妹妹了,在他面前的,是心爱的小姑娘,已经长大,叫他牵肠挂肚的小姑娘。
桑落从他掌心拿起符纸,抬头同样凝视着他,“它有没有保佑你?”
章熙道:“有的。”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哪里还有一丝方才委屈的模样。将符纸放在身旁的案几旁,她说:
“符纸旧了,你也再用不上,这个便还给我。我有新的礼物要送你。”
章熙完全被她搞懵了。
她像是又不气了,还要送他礼物。
猜不透姑娘家的心,他只能傻乎乎被牵着走。
桑落从一旁的匣中取出一枚玉佩,绕在她方才一直把玩的穗子上,做好后她道:“你靠过来些,我帮你戴上。”
章熙依言上前,两人距离又近了很多。
一双小手在腰间给他扣玉佩,一是很简单的动作,却叫他浑身都似失了力。
他听到少女裹着蜜糖的笑,“怎么能用大红色的穗子,你明明爱穿玄色衣裳。”
他便也跟着笑。
一整日的心慌焦躁在此刻,在她的身畔,都化成不可名状的快活。
他感到久违的,轻松的快活。
“为何送我玉佩?”
看她要又卸掉,他拦住她问道。
“古之君子必佩玉,”桑落拍掉他阻拦的手,将玉佩取下来,“白天见你腰间空荡,这配色不好,等我重新编一条再送你。”
章熙想说自己怎样都喜欢,又怕惹她不高兴。
原来白天短暂的一面,她已注意到他未佩玉。
她……怎么这般好?
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叫他难以自持。
见她一直在摆弄那条穗子,也不抬头看他,章熙索性蹲下身,仰头望她:
“生气还要送我玉佩?”
他是真的高兴,便想要逗逗她,与她多说几句话。
谁知桑落听了,直接将手里的穗子丢向他。
他们离得近,那穗子不偏不倚正好丢在他脸上。
一股暗香迎面,章熙忽地心神一荡。他闭了闭目,这才拿下穗子,对桑落道:“好妹妹,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你。
尤其是第二年,我常深入大漠追敌,三四个月在外奔袭,有时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也没个固定的场所,这才跟你断了联系。”
“如今我回来了,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向你赔罪好不好?”
桑落重新看向他,目光幽幽,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似的。
就在章熙有些忐忑时,只听这恼人的小姑娘道:
“我的赘婿呢?都快三年时间了,你还没有找到吗?”
章熙心道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大半夜站在你面前,你还能找什么夫君!
没他在一旁看着,落落这些年都被先生给惯坏了!
咬着后槽牙,章熙扯出一个笑来,“明天我带你去踏青,放纸鸢好不好?”
见桑落仍盯着他,只能续道:“给你的……找着了,明日一并带他来见你。”
“跟你像吗?”
“……很像。”
桑落这才满意,接着又慢吞吞道:“可父亲不让我与别的男子出行。”
章熙真是没脾气,“我是别人啊?”
桑落点头,“除父亲和沂儿外,都算。”
“无事,明日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