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抄一点,凑出来的文句可感人了呢。包准让一戒感动流涕,信任亲亲大哥下半辈子都会为她守身如玉,以拿贞节牌坊为己任!
「你那些书里的词儿能骗什么人呀?!一戒会信就是她蠢!你只要乖乖闭嘴就好!」越描只会越黑!
「知道啦。」一点都不给她机会发挥,她还满骄傲自己方才说出的辩护词儿呢!
「你说……那是爱?」司徒剑兰说出最后那个字时,觉得牙齿舌头差点打结。
太、太陌生了……
「不然咧?」司徒百合闲闲嗑瓜子。
「那就是爱?」
「你的表情真的很茫然耶。」好像「爱」这字是有听没有懂的番语。
「爱应该是传言中第一眼看到她就会想要将她剥光,不管身处何地,都想爱怜吻着她的小嘴,跟她燕好时会觉得全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带给我这种极致欢乐,就算偶尔偷腥打野食,也会将其他女人看成是她,再不然至少也要初初见面就认定要她……可是我没有。」司徒剑兰一脸「我当然清楚明白爱是什么」的表情,侃侃而谈,如数家珍。
他一开始对一戒完全没有这些心情,只想着如何和用她。虽然偶尔小小的良心会跳出来斥责他,但那对他也是无关痛痒……只有见到一戒的淡淡笑容时,心头会有针扎的刺痛。
一开始他也没想过要拐她,因为她虽然娇美,但不是令人惊艳的那类俏姑娘,加上她性子又浅浅冷冷也不爱打扮,很容易让人忽略她是个那么漂亮的女孩,他也弄不清楚自己欺了她的清白,究竟是想要更躁控她,还是……
单纯忍不住想亲近她。
司徒百合无力抹额。
她知道,亲亲大哥只看滢书,而滢书往往不会有太多工夫去交代这些——就算难得出现一段教导人生大道理的好句子,他也会跳过去,只挑辣味桥段看——大概都是初会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进入戏,男角儿好卖力做,做完后还想要第二次,然后他就会说:呀,我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这种感觉,我一定是爱她的!
天呀,兰哥被教坏了……
她该怎么办?怎么把兰哥导回正途?
好困难哦……
兰哥,爱不是那样啦,那是的爱……你好歹想一些之外的人轮道理嘛……
司徒百合自觉肩上背负着好沉好重的担子,她深深吸气,觉得司徒家的成败全靠她了——
「兰哥,每个人的爱都不太一样。当然,你说的那种畜生肉欲……不,那种鱼水之欢也可能是某些人对爱的定义,我不能说它错啦,可是你听我说哦,爱可能是慢慢培养,好几年才产生出来的玩意儿,有些人头一眼还讨厌彼此,觉得对方是全天底下最烂的家伙,但越是相处越觉得对方好。」司徒百合像个授业的夫子,语重心长地拍着司徒剑兰的肩,认真想助他回到正途。「拿一戒来说好了,你不是说她第一次见你,就被你的美色给迷惑,进而倾心于你吗?这就是一戒的爱嘛。你却是一开始处处提防她,当她别有贰心、满肚子坏水,但留她在身边一久,就开始接受她,不认为她有你想像中的坏,慢慢喜欢她,看着她会有好心情,她不在视线里就急着找她,这就是你的爱,是不?」
没想到她这位亲亲大哥外表邪佞,内心却清纯得紧,想必他这辈子没打心里真正爱过人,对于一戒,是最初之恋哩,也难怪当他发现自己的行径不对劲时,会慌得想找她商量,半点主意也没有。
「是这样吗?」百合平时歪理一堆,每回也都说得头头是道,理直气壮,但实则狗屁不通,他不得不挑眉质疑那一长串的教导有几成可信度。
「当然!你信我啦,我看过的书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他一天最多吃四碗半的饭,她却一夜就可以看完十本书耶!
「可是她会不会是作戏,欺骗我……实际上根本就不爱我?」而他还是踩进了她的巧心安排……若真如此,他岂不是一败涂地了?!
「兰哥你糟了,你问了一个全天下的人遇见爱时最喜欢问的傻问题。」就是对方爱不爱我、谁爱谁比较多这类的笨话。
「百合,你回答我!」
「我怎么知道?如果她是骗你的,我只能说她真的太厉害了。」精明如司徒剑兰都看不出破绽了,她司徒百合更是不可能啦。
司徒剑兰黯着脸色,多疑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扭转,当心里怀疑的种子萌芽,紧接着结成的累累果实也只会是更多不信任。
万一真如百合所言,他爱上她了,她却只是奉人之命亲近他,那他怎么办?他又不是那种说原谅就原谅的人,他一定会恨她,绝对的!
「不然兰哥,你叫她证明给你看嘛。」像逼着要她掏心说爱他啦,还是叫她主动亲吻他、主动勾引他……男人都很吃这套的。上回在书上瞧见一句话「男人呀,当下面硬起来的时候心就软了;当下面软掉了,心就硬起来。」她觉得真有道理呢。
「对,叫她证明!」司徒剑兰也正打算这么做。他向来是不吃亏的奸商,没道理她把他挑弄成这样,她却置身事外,他不允。
「喔——你已经想到要用什么证明-?」不亏是兰哥,脑筋动好快哦。「是什么是什么?说来让我听听!」她兴奋地凑一脚,表现的态度比当事者还要积极。
「杀曲无漪。」
他要一戒证明,她是向着他,而非曲无漪。
他要一戒证明,她的心只为司徒家、只为他司徒剑兰,而非曲无漪。
他……就是嫉妒曲无漪霸占过她近八年的漫长日子!
这是私怨,他知道。这是报复,他也知道。
但是一戒不知道。
当她听到司徒剑兰的命令时,她只认为——司徒剑兰未曾改变过心意,就如同他最初的打算,他要利用她来反噬曲无漪,她对他而言,仍只是一颗棋。
就只是一颗棋……
「一戒,怎么了?」
她被司徒剑兰唤醒,感觉他的手掌在替她抹汗,她张开眼,眼神有些迷蒙,他的容颜贴近她,房里虽然黑,仍能看清他关心的神情。
「你睡得很不安稳,作恶梦吗?」额上全是汗水。
恶梦?
没有呀,她没有作恶梦,只是……反覆梦见今日到了金雁城的程府糖庄,当着曲无漪心仪男孩的面前,把细剑贯入曲无漪胸口的情景。
那不是梦,是现实。
她顺从着司徒剑兰的要求,杀了曲无漪。
那种执剑穿透肉身的力道,一直到现在还停留在她的右手上,耳边仍回荡着剑身贯破血肉的声音——
一戒摇摇头,想让他安心。
「在后悔选择我而不似乎选择他?」司徒剑兰拨开她的湿发,目光如炬地望着她,眉宇间有对这个问题感到嫌恶的皱拧。
「不是。」看出他不满意她如此简单的回答,她轻叹,「我不是无情的人,面对前主子,我没有办法当作若无其事……」
而且还是在那男孩面前。看见他哭泣责备着她残忍,看见他慌张失措地抱住曲无漪,她觉得……无地自容。
尤其是那男孩骂她的话,字字都如千斤般沉重,压得她胸口泛疼,无法呼吸。
「傻一戒,你明明就避开了他的要害……依你的功夫,一剑就能要他立刻毙命,哪还让他-哩-唆交代遗言?既然他死不透,你有什么好挂心的?」当他真看不出她的心思吗?他所要见到的,也不是她「杀死」曲无漪,而是她「杀」曲无漪,如此而已,所以连他故意给一戒涂在剑上的毒,也只是想让曲无漪尝些苦头。解毒药引取得容易,不是以毒死曲无漪为目的,算是报报老鼠冤。
看见一戒鼻头红红的,眼中虽无泪,但却有更多静寂哀伤,他抱住她,她没有挣扎地让他将她安置在温暖胸口,他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传送,「如果你很放心不下,改明儿个我陪你去瞧他死了没——」发现她身子一僵,他改口,「去瞧睡他要不要紧。说不定我们会瞧见活蹦乱跳的他。」
「……」她在他胸前淡淡叹气,虽是无声,那股明明该是温热的气息拂在他胸口却是如此沁冷。
司徒剑兰极少派上用途的小小天良被狠狠撞飞出来,反将曲无漪一军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快意。
他以为自己会爽快大笑,喝酒庆祝这一回合的胜利,可是窝在他胸口的她在内疚、在难受,甚至在梦里倍受折磨,连带牵动着他的情绪,但她却不责备他,也不怪他的无理要求,自己默默吞咽着难受,他如何能视若无睹?
看着她笑时,他才笑得出来呀!
司徒剑兰将唇贴在一戒发际,不舍她的难过,「我以后绝不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绝对不会……」只要会让她面有难色,甚至是蹙眉的事,他都不会了。这个全心全意只为他,无论他的要求有没有道理、悖不-逆良心,只要他开了口,她就会去做的傻女孩……
他感觉她在怀里点点头,锁骨传来温暖的湿润。
若说司徒剑兰这生后悔做过什么事,那么,就是让一戒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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