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司徒剑兰何时窝囊得不知道该如何搂抱一个女人了?
他手足无措呆站在床边已经良久良久,吞咽唾液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伸长的手臂就是停顿在离她不远的几寸前。\www。qb5.cOM/
张开双臂扑过去,像恶狼扑羊那般不拖泥带水的快狠准?
狠狠、狠狠地将她柔按在胸口,仿佛用拿她来填补胸臆里的缺口?
还是迁就她的睡姿,轻手轻脚圈抱住她,宛如捧着珍宝的小心翼翼?
不成,要顾到肚子里的小家伙,过重的力道都不允许。
可是想抱她的已经猛烈到无法扼制,她明明就在眼前,看得到却不能抱,手痒心也痒,胸口空荡荡都快爬满蜘蛛丝……
她翻身,身子朝向他,被子将她包卷住,她在睡梦中皱皱眉,但没醒。
她怎么睡得那么不安稳?不会是肚里的小家伙在折腾她吧?喂喂,想要人疼就安分点,不然等你出世,看我怎么教训你!
一声浅乎其浅的声吟从她唇里溢出,他才发现,他有多怀念她的声音——她叫他兰哥时,明明不煽情,听在耳里却比任何蜜糖更甜。
司徒剑兰第十次尝试伸出手,这一次终于如愿连人带被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他满足喟叹,此时此刻才有了寻回她的安心感。
拥着她,五味杂陈,心里又是跃扬又是紧揪——
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她,失而复得令人跃扬;她独自承担死劫的傻劲令人揪心。
有人欺近她身子时,一戒便醒了,只是近日来,她非常容易疲倦,睡眠占了绝大多数的时间,几乎比三餐还要频繁准时。虽说自小习武的警觉性不减,可惜身子的清醒比不上神智的清醒,明知道有人抱住她,她的双眼就是强睁不开。
而且,好熟悉的味道,使人心里感到宁静眷恋……
她被颊边及唇上轻如细雨的啄吻给唤得睁开眸子,不真不切地看见司徒剑兰,她忍俊不住笑了。
是梦吗?听以她可以再见到他。
「兰哥……」她想伸手触碰他,却先一步被他握住。
「别动,让我先抱着你。」他顺势将手臂绕过她腋窝,双手按着她的背,加深两人的贴近,完全消灭令人嫌恶的距离——就算是半寸也无法容忍。
他必须要先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擒在胸口,才能煨暖他的心。
她主动在他肩颈寻到舒适的位置,枕着螓首。
「你终于到我梦里来……我等着你,一直在等……」她的声音笑得像随时可以阖眼瞑目。
她一直相信,她在斐知画的咒术下挨过这么长的时日,就是为了能再梦见他,此心愿未达,她走不开,也不甘心。
「你睡胡涂了吗?还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小懒猪一只。打他从银鸢城追着纸鸟而来,寻到她的住所,首先便要应付早有心理准备的烦人爹爹师父恶意刁难,幸好有个还算和善的娘亲,以及能轻易惹怒那位娘亲的金镯主人双双成功转移爹爹师父的怒火——因为他得适时跳出来阻止舌战的娘子和主子——让他得以将她家当自个儿家,不等人招呼带路,一间一间开门寻找她的踪影。
当他在最末间房的榻上发现她,她正睡着,一动也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停顿,他慌忙扑到床沿,伸指在她鼻下轻探,直到她的温热吐息轻暖地煨着指节,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才重新鼓动起来。
「分不清楚才好,如果是现实,就不会再被你这么抱着……」如果是现实,她醒来后只会面对孤伶伶躺在床榻上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她不害怕更不曾怀疑自己做的决定,藉此安抚自己心里深处的害怕以及怀疑。
心里深处在害怕,害怕自己一走,曲无漪是否会另派他人去杀司徒剑兰,他的安全该如何是好?
心里深处在怀疑,怀疑自己最终这段日子离开他,到底是正确或错误的抉择,若强留下来,会不会拥有他多一点点的幸福?
「没关系,你就当是梦也行,反正我打算一直这样抱着你,你继续睡也可以,要是你好几个时辰后才完全清醒,还是会在我怀里。」他一点也不想放开她,要将这些日子没抱的份全给补回来——他向来都是不吃亏的商人性子。
轻扑在一戒脸颊上是暖暖的吐纳热气,吹散她眼中的迷蒙;窜入一戒耳里是浅浅的戏谑轻笑,敲醒她脑中的混沌。被这样搂抱着、爱怜着,再昏沉的神智也逐步被唤起。
「兰哥?」她眨眨眼,神情憨得很可爱。
「嗯?」
「你……怎么在这里?」
「你醒了?」他还在想要用多少个吻才能「真正」唤醒她。
「为什么……」
「这还要问吗?」废话,她在这里,他当然也会在这里,理所当然。
「你……知道我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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