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定的相应的规矩,也就是给掌柜伙计的那些实惠、约束,他们是不是打死都不会外传?”
这反应够快。沈笑山眼中有了些许赞许之色,口中却道:“没有的事。”
没有才怪。至于不能外传的原由,需得她慢慢悟。
沈笑山指了指她买下宅子之后修缮的明账和暗账,“这宅子里的密室机关,怕是不少吧?”
陆语并不意外,在他要看账册的时候,便猜到了他的意图,“是又怎样?”
“能不能把细致的图给我?”
“……图在地底下,放在何处,我真忘了。”这是实话。
“带我去找。”
“……好。”陆语时刻保持着自知之明,也便应下,随即又问,“现在?”
“嗯。”
“……好。”
出门的时候,罗松见两个人居然都是平心静气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去往内宅的时候,齐盛赶上来。
陆语致歉之后,与齐盛到路边说话。
齐盛为提防隔墙有耳,早有准备,言语间通禀着不大不小的事的时候,将一张字条递给陆语。
字条上写着:林醉已到长安,所查京城人士貌似已有结果。
话不说满是齐盛固有的做派。是以,陆语两眼放光,深吸进一口气:“我这会儿琐事缠身,你派人代我去接林小姐;京城人士的事情,你看着安排,明日我再找你细说。”
“是。”
.
陆语的绣楼。
从小书房经过重重机关,进到一间密室之后,陆语走向那个控制全部机关的银质把手。
把手有南瓜大小,背景是一副八卦图。
“我来。”沈笑山出声阻止,走过去的时候,目光不善地瞥一眼她受伤的左手。
陆语没吭声。
“要怎样?”他问。
陆语走到他近前,递上一把钥匙,“转至乾、再转至乾、随后转至坤位,用钥匙开启。”
沈笑山颔首,接过钥匙,一面照她说的做,一面问:“谁的主意?”
“无可奉告。”
“你?”
“无可奉告。”
他就笑,“就是你。”
陆语不接话。
密室的门开启了,她率先举步,向里走。
身后的那个却揪住她后衣领,阻止了她。
“怎么?”陆语蹙眉。
“多久没启用了?”沈笑山问。
“有几个月了。”陆语想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空气许久不流通,人走进去,可能会非常不舒服,甚至晕倒、中毒,这道理,类同走进一些山谷、墓穴。“这边开启,尽头的门也开启。”如此,空气能够慢吞吞地流通,她估算了一下,“我们要等半个时辰左右。”
沈笑山嗯了一声,把离开书房时带上的药瓶递给她,“拿着,再服一粒。”
“……”陆语飞速盘算着:不管你是否病重,不在意是你自己的事;我要还药,你不接受——来往之间,我已经仁至义尽。由此,她接过药瓶,当下寻来一杯温水,送服一粒药。
刚服完药,她就后悔了:吃完药,用不了多久,她就浑身软趴趴,现在却要带他到地底下找机关的堪舆图——要怎么才能撑得住?
刚刚怎么就那么听他的话?脑筋出毛病了不成?
“先生,”陆语道,“明日再来,可不可以?”
沈笑山问:“凭什么?”
陆语如实道:“我服了药,稍后可能会体力不支。”
“昨日也罢了,今日怎么会?”沈笑山睨着她,“我倒是看不出,你陆大小姐是这般的身娇肉贵。”
她昨日服药之后体力不支是在情理之中,但在今日,怎么可能?他服药之后,从来是神清气爽。
陆语沉了片刻,嫣然一笑,“先生,我听说,嘴巴太过歹毒的人,要下拔舌地狱,依你看,属实么?”
沈笑山嘴角微抽。
陆语感觉好过了不少。
“对于一些人,理应如此。”这样说着,沈笑山也笑了,眼神认真地凝着她,“到了地狱,我也是你以为的前辈,一定不会忘了照顾一二。”
“……”陆语实在是控制不住情绪了,握紧了拳,暗暗磨着牙。
沈笑山留意到她的神色,轻笑出声。
陆语按了按眉心,勉力绽出笑容,“原来先生还记得,是我的前辈。”
沈笑山的笑容显得愈发畅快,“知道晚辈是什么意思么?有时候,晚辈就活该吃瘪受气遭挖苦。”顿一顿,又道,“说起来,你怎么一门心思要做我的小一辈人?当自己还是几岁的小孩儿不成?你弯得下腰,我也没闲情认下你。”
陆语的手握得更紧,以至于修剪得短短的指甲都刺痛了掌心。
这会儿,她非常非常非常想给他一耳刮子!
沈笑山端详她片刻,哈哈大笑。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看她气鼓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