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柯边叹口气边笑起来,起身跑了过去,解开了缰绳牵着马与棠宛月一同往山下走去。
棠宛月撒欢儿似的跑了一阵,许是累了,突然吵着闹着要冯柯背。
她耍着酒疯道,“不走了不走了!你背我!”
说着,还可怜巴巴地盯着冯柯,抬起一只脚道,“疼——”
冯柯这回算是见识到了女子的可怕,当下也不敢多言,只无可奈何地解了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顺道把脸也遮住了,随后极听话地附身背起了她,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牵着马,极慢极慢地溜下了山。
谁知好不容易入了城,棠宛月却又不乐意了。
她扯着冯柯的耳朵道,“去酒坊!去酒坊!”
冯柯小声道,“嘘——去什么酒馆,回家!”
哪知棠宛月听了“回家”二字却更加激动起来,她挣扎着道,“不回不回!不要回去!不回去!”
眼看路人看他的眼神中已纷纷带上了“我瞧你身穿黑衣神态有异你莫不是人贩子吧”的意思,冯柯急忙傻笑了笑,侧头安抚着棠宛月道,“好、好!不回去不回去!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哈。哈。”
闻言,棠宛月立即止了动作,慢慢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冯柯把马栓在护国公府的转角街头处,带着棠宛月偷偷摸摸地从侧门进了府。
他轻轻地把棠宛月放到了床上,直觉得浑身脱力,一下子瘫坐在地,忍不住看着棠宛月道,“看着这么瘦,没想到竟是个实称的!”
棠宛月虽喝多了酒,脑袋更是晕乎乎的,但还是立刻回嘴道,“好啊,你说我胖!”
她微眯着眼睛,随手拉起冯柯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摸,不依不饶地道,“你自己摸!我哪里胖了!”
饶是冯柯再如何不拘小节,这下也被吓得不轻,连忙抽回了手,红着脸连滚带爬地远离了床榻。
见他起身要走,棠宛月忙道,“你去哪儿?”
“我出去一下……”
“去拿酒吗?”
“嗯嗯嗯,”冯柯胡乱应付道,“是!”
“那快去吧!”棠宛月挥了挥手,翻了个身极其自然地道,“快去快回,我等你!”
冯柯抽了抽嘴角,逃也似的出了门,他转过一个拐角,随手招了一个下人来,问道,“将军在吗?”
“在,”那下人低头道,“国公爷一直在府里照顾世子。”
“好,”冯柯点点头,刚要走却又道,“我的马拴在外头转角处,你去牵回来。”
军营中人少有不爱酒的,祁闫也不列外,府中的酒大部分都放在他的院子里。
冯柯七拐八拐转进了祁闫的院子,见几个屋子里都黑黢黢的没有烛光,当即放下心来,顺顺利利地进了藏酒的偏房。
谁知,他刚刚伸手拿起一壶女儿红,耳边就幽幽地响起了一道浑厚的男声,“干嘛你?”
这一声差点把平日威风凛凛的冯小将军吓得魂归九天,他猛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道,“谁、谁?”
酒缸后头,祁闫抬起一只手,粗声粗气地道,“本将军你都不、不、不认得了!”
得知是他,冯柯这才放下心来,他上前两步走到祁闫面前,惊呼道,“将军!您怎么喝这么多?”
祁闫咧嘴笑了笑,冲他摇了摇手里的酒壶,道,“多什么呀多?想当初我在西南……”
“好了好了!知道您厉害!”冯柯忙打断了他,见他虽满身酒味,可地上也并没有多少酒壶,可知确实没喝多少,便道,“那您少喝些,早点回去吧。”
祁闫颔首,又道,“你小子过来干嘛?”
“哦!”冯柯指了指一旁的酒坛,“我来拿两坛酒。”
说完,耳边却突然又响起了一道幽幽女声!
“原来再这儿啊……”
那声音婉转温柔,带着些许的期盼和惊喜,却在黑夜中显得无比阴森。
冯柯一个跳跃转身回头,鬼哭狼嚎地道,“啊——谁!谁!”
就见棠宛月莫名其妙地道,“啥?”
一侧半醉半醒地祁闫也道,“你鬼叫什么!”
冯柯这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翻着白眼道,“有猫,有猫。呵呵呵呵……”
祁闫疑惑地道,“是吗?刚刚明明……”
“喵——”
“这——”祁闫怒道,“这它喵是猫!?”
“是、是吧。哈、哈……”
冯柯讪笑着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他低头摆出一副恶狠狠地模样去看那罪魁祸首,企图能将她镇住。
却见她笑魇如花,极乖巧地张了口又道,“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