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柯迎着风流着泪只想道一句——耳听为虚,流言误人啊。
“冯公子,我已准备好了。”棠宛月提着裙摆道。
“好。”冯柯壮士断腕般点了点头。
见状,棠宛月道,“冯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却不想冯柯悲壮地道,“实不相瞒,棠小姐你……你的确有些体胖……”
这话瞬间便激怒了棠宛月,她带着嘲讽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冯柯一眼,极其不屑地低声道,“瞧着冯公子英姿飒爽的,还以为是个身强体健的人,不想竟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若没有力气直说便好了,何须来挖苦我?”
冯柯一口老血梗在心头,差点便晕了过去,眼见此时已时辰不早了也不再多言,走到棠宛月身侧,道了一句“失礼了”,附身使力将她抱了起来。
棠宛月勾着他的脖子,望着面前的围墙,冷清清地道,“看见那颗楠木了吗?翻过墙头落在那树下便好。”
“知道。”
冯柯提了提气,足尖一点!
没飞起来。
“呵。”棠宛月翻了个白眼。
内心受挫的冯柯差点倒地,他提了提气,再次足尖一点!
幸好,这次飞起来了。
二人越过墙头,堪堪落在那参天古树之下,借着古树遮拦躲避过了季府的门房。
棠宛月继续搂着他,道,“向左。”
冯柯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抱着她又是几个飞跃跳转,片刻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小院门口。
那院子倒是颇大,仔细一瞧院中景色也算别致,只是四周的房屋黑黢黢的,屋中连盏灯都没点,更没见有一个丫鬟仆人的痕迹。
冯柯弯腰轻轻把棠宛月放下,道,“你院子里的仆人呢?”
“我不喜欢热闹,”棠宛月理了理裙摆,抬步往院子里走,“都赶出去了。”
闻言,冯柯皱了皱眉,可他转瞬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事,道,“也好,既如此便没人发现你彻夜未归了。”
棠宛月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看他,却无所谓地道,“知道了也无妨。”
“这是何意?”冯柯跟着她走了过去,问道。
棠宛月在正房外的踏跺上坐下,抬头瞧了瞧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空,随口道,“季老爷想把我嫁到闻家,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怎么敢大肆宣扬、叫别人知道我彻夜未归的丑事呢?”
即便是谈起要嫁给闻博的这件事,她脸上亦是无悲无喜,见她回了季府慢慢又恢复了往日清清冷冷的样子,冯柯不知为何竟有些不习惯起来。
他也跟着在踏跺上坐下,侧头瞧了瞧她突然道,“你昨日……缘何不高兴?”
“什么?”棠宛月也转头看向他。
“你昨日缘何不高兴?是……”他试探着道,“是因为与闻博的婚事吗?”
棠宛月笑了笑,却道,“冯公子这是何意?连你也想来管我吗?”
冯柯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棠小姐不要多想,我、我只是觉得你昨日……昨日仿佛很不开心的样子。”
说罢,他立即起身道,“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
谁知,棠宛月却叫住了他,她道,“冯公子,我们还能再见吗?”
“什么?”冯柯转头问道。
“我说,”棠宛月跟着起了身,定定地瞧着他的双眼,再度开口道,“你我二人,还能再见面吗?”
冯柯愣了愣,想起今日被她好一顿打咬的痛苦场景,真心想道若是有缘,便别见了吧,可他脑中又突地闪过昨日棠宛月双眸含泪的可怜模样,一瞬间心便软了。
他点了点头,道,“会的。”
“好,”棠宛月笑了笑,不同于以往虚情假意时不得不有的笑,这笑温暖明亮,仿佛刹那间百花齐盛,她道,“宛月等公子。”
差一点叫美人迷惑得乐不思蜀的冯公子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回了护国公府,他轻车熟路地翻过墙头,七叉八叉地回了前院,刚要进屋时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声响。
是祁闫的声音,他幽幽道,“回来了?”
冯柯略微尴尬地转过身,摸着后脑勺傻笑道,“将军起这么早?我才从外面晨练回……”
“晨练?”祁闫皮笑肉不笑地道,“当真是晨练?不是……是送姑娘?”
“啥啥——啥?将军您、您糊涂了吧,”眼见事情即将东窗事发,冯柯忙狡辩道,“送什么姑娘啊?啊!谁送姑娘了?谁?”
见他还嘴硬,祁闫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姑娘,是猫!是昨夜那只乱叫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