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叨了几句御书房里发生的事,心知不妙急急赶来了,竟还不知你要遭何毒打。”
季言青回握住他的手,摇摇头道,“无妨,打了快二十年了也习惯了。只盼着,”顿了顿,他继续道,“只盼着父亲能有一日知道我的好罢。”
“你啊——”
师敬文长叹一口气,道,“怎么今日舅祖父不在?他若在,叔父必不会如此放肆。”
季言青道,“祖父今日去拜访旧友了,临去前说要一两天才回。”
“那……”
正说话间,师敬文看向对面的凉亭,道,“诶!那不是棠宛月吗?”
季言青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凉亭里的白衣女子,附议道,“嗯,是宛月。”
师敬文想了想,低声冷笑道,“这府中,便是一个罪人之女都比你活得轻松畅快!言青,不如你搬出去吧!我有处别院,就在东……”
“敬文!”季言青却打断了他,道,“父母尚在,兄弟之间怎能提分家呢?日后,莫要提此事了。”
二人边说话边走远了,凉亭中,棠宛月身后的丫鬟道,“小姐,二公子和平王世子都走了。”
见棠宛月呆愣楞地瞧着面前的温酒不说话,那丫鬟又道,“听说今日二公子又被打了!就在前院,太老爷不在,没人敢拦着老爷。”
她仰着头,见棠宛月还是没有搭理她,便大着胆子继续道,“其实要奴婢说啊,那也是他活该!谁叫当年是他母亲冲撞了夫人呢?害得夫人不仅小产,还伤了身子从此再不能有孕了!如此深仇夫人能容他活着已是大恩了,还偏偏事事都冲在大少爷前头,也难怪老爷和夫人都不喜欢他,就……”
“这些也是你能多嘴的?”
棠宛月回神,转过头来打断了那丫鬟,冷冷道,“我看你如此能说会道,不如到那些酒馆里说书去!何必在此埋没了人才呢?”
提起酒,她怔愣了一下,转瞬又继续道,“也不必去酒馆了,我瞧那护城河的桥洞底下也很不错,你去那儿支个摊,也定能养家糊口的!”
说完,她探身拿起桌上的酒壶,提起裙摆便离开了凉亭,轻声道,“不必跟着了。”
又过半晌,凉亭里双颊绯红的小丫鬟恨恨地抱怨道,“神气什么!不就是个打秋风的表小姐吗?算起来还比不得二公子精贵呢!”
晚些时候,凌王府里又来了位客人——陈嬷嬷还未来得及通传,京辞就见京晗双眼绯红,抽抽噎噎地跑来了。
她正在窗边绣花,见她来了急忙起身去迎,问道,“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京晗身后跟着的笙儿道,“回公主,郡主叫王妃给打了。”
“啊?”京辞抱着哭得不能自已的京晗,又问道,“这是为何?”
笙儿低头道,“今个儿王妃给郡主做了件月白色长衫,说配那挂莲花琥珀色的玉佩好看,便叫郡主拿出来试一试。郡主左推右拦都蒙混不了,无奈之下只好把您给的那块拿出来了,谁知王妃一眼便看出来了,还以为是郡主胡闹,用真玉换了别人的仿玉,便打郡主手板子了。”
“啊?”
京辞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扳京晗的手来看,见她掌心通红,隐隐还瞧得见竹板的印痕,心知果然是被打得狠了,忙叫陈嬷嬷拿了药进来细细给她敷好。
待敷好了药,京晗也慢慢止住了眼泪,京辞便把陈嬷嬷与笙儿都支出去,拉着她小声问道,“不是说容世子去替你寻了吗?怎么还没找到?”
闻言,京晗却眼眶一红,抽抽噎噎地道,“三姐姐快别提了!容宣哥哥在宫里宫外费好大功夫了,什么都没找到不说,还被容伯父给好生骂了一顿,说他、说他整日不干正事,就知道招猫遛狗胡作非为!”
“那、那这可怎么办呀?”京辞也着急道,“不是说,怀疑落在那个蛮族质子那里了吗?”
“哎呀——”京晗苦着脸道,“容宣哥哥已经去找他问过了,可他非说从没见过,容宣哥哥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搜宫,也只好作罢了。”
她靠在京辞身上,抽着鼻子委委屈屈地道,“找不着就找不着了吧,反正现如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消气了,”说着,她举起略有些肿起来的手掌看了看,伤心地道,“可怜我的手了,肿得那么大,活脱脱跟个熊掌似的!”
这话一下给京辞逗笑了,她摇了摇伸手捏了捏京晗哭得红通通的鼻尖,笑道,“是啊,可不是熊掌吗?瞧这胖乎乎的样子,干脆叫厨房送去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