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诊治孙净海,就借口肚子痛落跑,结果撞见他们三个在花园里密商着要如何破坏这门亲事,他当然兴奋得顺便插一脚。
「你不是名医吗?难道你没有医治情花毒的办法?」孙淳杏充满希望的问。
连奶奶和二娘都来了,二娘就不用说了,一定力挺净海,而奶奶一向偏心,一定也是站在她那一边,说不定她们还会拍手说这是天注定的良缘。
陈浩江无奈的说:「我从没听过这种毒。」
这种旁门左道,他怎么会知道呢?说来说去,都是祝樊那个闯祸精不好。
「不管了,总之呢,既然我们决定要这么做了,在祝樊回来之前,我们得使出全力让这婚事告吹。」
夏侯依依想了想,点头认同,「浩江你呢,想办法拖着不要替净海治病,不过,你看净海究竟有没有救呀?」
陈浩江笑了一笑,「我还没有诊治过她,不过呢,我已经想好了医治的方法,应该有效。」
夏侯依依拍拍胸口,总算有个好消息了,「那就好,等她毒解了,病也好了,就是双喜临门之时。」
净海一定会感动她这个好朋友的拯救的。
孙淳杏插嘴道:「别把话扯远了,那我该做什么?不如我就盯着夏侯庄主,不让净海接近。」
「这方法好。」宋辞连忙附和,「大小姐,-就负责缠着孙三姑娘,直到祝樊回来为止。」
夏侯依依看了孙淳杏一眼,说道:「我话先说在前头,我现在只是单纯的想为他们两人解毒,可不是要帮-成为我的嫂嫂,所以呢,-也别想借机接近我哥哥,哥哥我自己看着,-看着净海吧!」
「那也可以,都听-的吧。」孙淳杏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心里可不爽到极点。
等她成了她大嫂之后,一定把这个无用的小姑和她那个废物丈夫一起赶出庄去。
宋辞笑著称赞,「孙小姐又明理、又懂事,真是难得呀。」
「宋叔叔过奖啦!不过呢……」孙淳杏带着假笑继续说:「这件事最好别让太多人知道,要是给我二娘、奶奶知道了,她们恐怕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让他们成婚,以救孙家之急。」
「那还要-说吗?我当然知道。」
夏侯依依当然知道净海她娘有多么热中让她嫁给哥哥,否则她当初也就不会跟她一起跷头啦。
只是命运这东西还真是奇妙,绕了一大圈,却还是让孙净海到了穿岩山庄。
该说是缘分,还是个错误的巧合?
「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奶奶对你那么凶。」
孙净海抱歉的看着夏侯宁。
奶奶年纪是大了,不过大声骂起人来呀,可是凶得很。
此刻他们面对着面一同站在九曲桥上,看着水里色彩鲜艳的锦鲤,和浮在水面上的碧绿莲叶。
天空降下了轻如柳絮的细雨,轻轻的缀在她的发上,像戴上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发炼。
「没关系。」夏侯宁爽朗的一笑,「弄清楚了就好了。」
他要是孙老夫人,当然也会发火的啦。
虽然他之前并没有跟孙淳杏求亲,只是对她的求亲做出响应,条件是嫁妆附上香榧园他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如此一来他自己也算理亏在先。
他相信,孙淳杏应该不曾把这个但书让孙老夫人知道,否则她绝对不只发这样的小火。
当然他不会说破,毕竟自己觊觎别人的香榧园,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得意骄傲的事。
况且,他也怕净海因此误会他是为了香榧园才对她虚情假意,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美丽温顺的她,夏侯宁真搞不懂,为什么之前他会对孙家香榧图的兴趣大过于她呢?
「可是……」她有点忧虑的垂下睫毛,「淳杏……」
她当然知道淳杏心里想些什么。
当初她绑错人,误把夏侯宁弄到孙家时,淳杏的表现不言可喻,当娘亲和大娘为了夏侯宁而吵嘴时,她说出一点都不希罕庄主夫人的位置,淳杏脸上露出的轻蔑微笑,她永远都记得。
现在想来,当时说的气话,如今却成了让自己难堪的大洞。
「放心吧,我从来也没答允过她什么。」他安慰道,「如果-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我会好好向她赔罪。」
「嗯,我也该跟她道歉的。」
淳杏到穿岩山庄好几天了,每天都推说水土不服,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一直距大娘关在紫花居里。
她去探望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请大夫过去,大娘也推说不用。
「对了,淳杏有些不舒服,能请陈大夫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夏侯宁笑着说,「不过浩江是为-来的,理当以-为主呀。」
那臭小子,不知为什么,一回来就给他跑得不见人影,当初要他帮忙,他可是义不容辞一口就答应了。
现在要他帮忙看一下净海的小毛病,就给他推三阻四的,真是的。
孙净海有些担心的说:「不知道他能不能治我,如果连他也没办法的话,那我……」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这怪病要拖一辈子的话,那绝不能害夏侯宁跟着受苦。
「不会的。」他用坚定的口吻说:「我对浩江有信心,-也要。」
看着他的脸,她轻轻的点点头,「嗯。」
这时候夏侯依依突然跑来,挥手喊着,「哥哥,原来你在这,我找你好久啦!」
分离大作战已经展开,身为先锋的夏侯依依,第一波出击。
「有什么事吗?」
「可不得了啦。」她一脸惊慌的样子,「刚刚宋叔叔接到急报,京里的钱庄出事啦,你快到半闲书屋去。」
孙净海听了直蹙眉,「出了什么事?要不要紧,我能帮忙吗?」
夏侯宁镇定道:「还不晓得,一起过去看看吧。」
「哥哥,你怎么这样呀!净海是客人,你好意思麻烦她,我可过意不去。再说,她奶奶才刚到,也该让她陪陪老人家吧!」
听夏侯依依说的有道理,孙净海连忙说:「那你忙你的正事去,我去陪陪娘和奶奶。」
计划成功,夏侯依依不由分说的直接把夏侯宁拉走。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道:「事情处理完了再过来跟-说。」
孙净海点头含笑回答,「好,快去忙吧!」
见夏侯宁走远了,她缓缓准备走到奶奶暂住的客居,没想到却让丁缘君母女堵上了。
「唷!瞧瞧这是谁呀!」丁缘君酸溜溜的说,「这不是未来的庄主夫人吗?怎么这么有空,在这里散步呀!不用去看着下人有没有偷懒吗?」
孙净海自动忽略大娘话里的尖刺和酸意,对孙淳杏说道:「淳杏,-身体好啦!吹风不要紧吗?」
「吹风有什么要紧,又吹不死我。」孙淳杏横了她一眼,心里怎么想都有气。
原本一切都是她的,可是净海却轻而易举的抢走一切。
为什么老天总是站在净海那边、为什么是她中了情花毒?
「是呀,我们淳杏天生命贱,过不了好日子,身体当然得强壮一点。」丁缘君哼道:「不像-呀,大富大贵,身子骨却不怎么好,难怪人家说,一人一种命了啦,老天挺公平的不是?」
「娘,-别说了,要是净海误会-在诅咒她,那可不好了,我们得罪不起穿岩山庄的。」
「说的也是。还是妹妹有本事,不知道她怎么教女儿的,个个都有攀龙附凤的本领,三个姊妹,一个比一个还神通广大,什么门路都钻、什么方法都用,难怪每个人都抢着要娶。」
「大娘、淳杏,我知道-们心里气我,我也不怪-们,可是不用把我娘和姊姊们都拉扯上了。」
孙净海脸带不悦的说。她们母女俩,暗贬她三姊妹的人格,还连她娘一块骂上了,她哪里能忍耐。
她就算脾气再怎么好,也没办法对她们的冷言冷语充耳不闻,且就算她对淳杏有点抱歉好了,也用不着拿她的尊严来赔罪吧!
「我干么气-呀?」丁缘君假笑着,「这都是命啦,能有什么办法,本以为夏侯庄主跟淳杏情投意合,谁知道他却中了什么怪毒,非-不可。
「唉!我们淳杏除了哭自己命苦之外,拿什么去跟-拚呀?我的女婿呀,一个劲的向着-,早忘了跟淳杏的花前月下、山盟海誓。」
听到这,孙淳杏立刻眼眶一红,眼泪扑簌簌而下,「娘,别说了,事已至此多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她幽怨的看着孙净海,「怪只怪命运弄人。」
孙净海大吃一惊,「花前月下、山盟海誓?!」
她终于知道了,那个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了——
如果夏侯宁跟淳杏没有婚约,淳杏怎会到穿岩山庄来?奶奶又怎么会上门来兴师问罪,说他同时向她们俩求亲,到底是何居心。
夏侯宁说是误会,是淳杏自己弄错了,但是淳杏到穿岩山庄啦!如果他没点过头,她怎会来?
「-现在才知道吗?」丁缘君恨声说:「要是-有点良心,就应该放了夏侯宁。净海,不是大娘心坏这么说,而是-自己应该清楚得很,今天夏侯庄主心里的人,原本不是-呀!
「要是婆婆和-娘知道了这事,她们可不会像-这样,一点都不愧疚-良心怎么过得去,-可是使毒抢了别人的丈夫呀。」她说得愤慨,唾沫都要喷到孙净海脸上去了。
孙淳杏在一旁长吁短叹,频频拭泪,增加效果。
「我没有!」孙净海觉得委屈。
她并没有使毒,今天这个情况也不是她愿意的呀!
她的理智总是被热烈的感情左右,每一天,她都在问自己这样好吗?可是夏侯宁的坚定,总是让她安心,不再忐忑。
现在,看见淳杏的眼泪,她却没把握了。
她能再不管事实,只顾跟着感觉走吗?她跟夏侯宁其实只是棋子,被情花控制的棋子而已。
「净海,我不怪-,等到毒解了之后,他就会恢复了。」
「等到那时候,-的丈夫已经变成净海的,一切都来不及了,要是她不是存心故意设计夏侯宁的话,现在就应该想办法补救才对。」丁缘君忿忿的说。
「娘。」孙淳杏苦笑道:「能叫净海怎么办?她也没有解药吧!」
「说不定她有,只是不拿出来。我看,她庄主夫人的位置是坐定了,要是我,我也不肯放过这大好机会。」
孙净海听了又生气、又难过,「-们不用一搭一唱的把我说得那么难听,穿岩山庄夫人的位置,对我还没那么重要,我不需要不择手段,只求坐上。」一转身,用衣袖捣着脸跑开,泪水忍不住一滴滴的坠落。(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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