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发出跟花紫相同的疑问。
“混帐!不准在我儿子面前说粗话。”花紫不满的抗议,她儿子迟早被这两个人带坏。
“亲爱的花紫,你先做到再说吧!我怀疑他这部分到底是得出口谁的遗传。”他笑着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
“少在别人面前表演恩爱夫妻好不好?”方晤肉麻的大叫受不了。
“你干么,怎么突然这么敏感?”
“失意人嘛!”温克洛眨了眨眼睛,“对别人甜蜜的样子敏感一点是应该的。”
“失意?方晤……”花紫笑了出来,“这可是天下奇闻了,难不成方大少爷这几天唉声叹气,是因为情场失意?”
“谁知道?有人陰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说双簧呀?一搭一唱的,有完没完哪。”方晤翻了翻白眼,这两个家伙是那种过河拆桥型的,也不想想自己当初爱得死去活来,如今有结成眷属,居然来落井下石。
要不是温克洛给了他一个烂任务,他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白莎“信任”?
花紫和温克洛相视一笑,这个把情爱当狗屁,游戏人间的风流浪子,终于尝到相思的苦果了。
亏他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放一丁点感情在任何女人身上,看样子他错了,不但错得离谱,还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呢。
“怎么?很无聊吗?”
方晤给了他一个废话的眼神,“你说呢?”
“有没有兴趣再到乌别克一趟?”温克洛实在太了解他了,看他这么烦躁不安的样子,一定不是因为任务出了一半的关系,方晤一向不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
内情实在是值得推测一下。
“回去干么?”他假装没兴趣的说,怎么也得把那股高兴的感觉抑制下来。
“雷恩已经快被里约国王轰死了,我想你应该好到可以回去收拾烂摊子了。”大概只有方晤克得住暴跳的里约国王。
“况且鸟别克上下都知道你瞎了,对你不会有戒心的,办事也方便。”这才是重点,他不会放着这么一个好的掩护不用。
“知道我的重要了吧。”方晤得意了起来,“有些事还是要我亲自出马才行。”
他就好人做到底,爽爽快快的把这件事一劳永逸的解决!
****************
“欢迎归队。”白洛威走上前去,迎接刚下车的方晤。
“我是回来拖累你们的。”方晤刻意模糊眼光的焦点,脸色非常凝重而难看。
他毕竟是个瞎子,总不能表现得很高兴自己瞎了,或是认份的当个乐天知命的瞎子,别人会怀疑的。
“别这么说。”由洛威配合得恰到好处,他伸手去引导假装在摸索的方晤,“咱们得谈谈。”
“没问题。”他的眼光注意到二楼的窗台,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莎?她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学会躲在一旁窥视的本领了?
白洛威将他引进自己的书房,谨慎的将门上了锁,并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之后,才问方晤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警署的?”
方晤的推测是对的,果然有一个大陰谋在进行,参与的人不在少数,居然……居然有他最信任的杰斯夫妇!
从莎公主不断的遇袭开始,这个消息震惊公国上下,吸引全国的注意力,因此忽略了七十多辆卡车的输油管失窃、国籍不名的运油船,以及内部的贪污腐化!
这些人,一点一滴的窃取公国最宝贵的资产——石油,来中饱私囊。
莎的随扈们都被收买了,只怕在飞机上遭击毙的三名叛徒,才是真正清白忠心的护卫。
太可怕了,究竟是谁在主导这件事?
莎的遇袭只是为了掩饰盗取石油的伎俩,也因此那些人在发现方晤不好应付时,生怕他看出破绽而痛下杀手。
透过方晤之前设下的监视器和窃听器,白洛威才能确定究竟谁有涉案,没想到整个警署居然有一半的人有牵连。
若不是他亲耳听见了、亲眼看见了,他真不敢相信!
这一切居然是内贼所为,而且还要靠外人来揭穿,难怪方晤对警署采取不合作的态度,难怪他在多次的会议之中,表现得像一无所获的样子。
原来,他早就知道哪些人有问题了,但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的?
方晤耸了耸肩,“从他们拒绝提供我资料,又刻意隐瞒事实开始。”
“隐瞒事实?”白洛威狐疑的反问。
“没错。从我第一天接见随护在机上的侍卫时,我就知道他们在说谎。”
“怎么说。”
“因为他们的说法太一致了,也太完美了。我实在不能不怀疑。”
以他们的说法是,莎公主被叛徒击昏之后,他们为了救公主而和叛徒扭打,这其间谁先动手、先掏枪,又是怎么个混乱情形,他们说得太详细也太一致了,
那么突然发生的一件事,情势又是那么恶劣,不可能人人都记得一模一样的事情顺序,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能说得这么明白,除非他们事先套过话。
为什么要先套话?
因为他们说谎,因此他先把目标对准随扈们,神鬼不知的装了窃听器,一步步的分析他们的谈话,终于确定了机上发生过的事情,是捏造的。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捏造这件事?还冒着坠机的危险?
他相信是因为左拉在混乱中受了伤,所以这件事才会闹这么大。
也许他们本来打算来一场空中惊魂、机上叛变的花样,吸引媒体及民众的注意力,没想到左拉受伤,飞机非得迫降不可,闹得沸沸扬扬的,把反恐怖联盟都给引来了,大概他们也懊悔得要命。
白洛威听得猛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疑。”
“还有,如果警署没问题的话,为什么急着掩饰一些跟油田相关的窃案?”
也不用在他提出卫星照片之时,急着杀他灭口,让他证实了这些事跟临海的油田有关。
如果不是他们急着杀他的话,事情还不会这么快水落石出。
“只可惜到现在还不知道谁是主使人,我想杰斯没那么大的能耐。”白洛威叹了一口气,非常惋惜的说。
“什么人才有这种能耐?或许等你抓到主使人之后,你会大吃一惊。”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谁喽?”
方晤笑了笑,“当然。”
托他老妹的福,他可是一心都在工作上!
“好小子!你不打算告诉我吗?”他一捶他的肩膀,欣喜的说。
“抓贼要抓赃,那人滑溜得很,如果没当场逮住他,若被他溜了就麻烦了。”
他跟克洛已经有了计划,只等时机成熟时收网,只是天机不可泄漏,就算是白洛威他也不能泄密。
“我相信你,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怎么白家兄妹都喜欢相信别人,他方晤可是全天下最不能信的大坏蛋!
“对了。莎也在我的行宫,她想见你。”
两个礼拜前她就吵着要到法国去看方晤,是国王以安全顾虑为由不放行的,现在她知道他回来了,怎么可能不来见他一面?
方晤愣了一下,“莎?”
白洛威叹了一口气,“是呀,莎。你该不会忘了她吧,她可是为了你的失明,自责懊悔到了极点。”
忘!他要是忘得了她就算了,偏偏她这个小红帽又眼巴巴的来找大野狼,就算大野狼不小心做了坏事也是小红帽的错。
“我建议你赶快让她离开。”他还算有良心,给的是不用钱的建议。
“莎很固执的,她既然说要见你,就非见到不可。”他了解自己的妹妹。
“你看我的样子,像看不到东西吗?”方晤无奈的说:“她一见到我就曝光了。”
“你假装一下吧,哄哄她、跟她说不是她的错。老是看着自己的妹妹哭,我很有罪恶感的。”要不是怕单纯的莎不小心泄漏秘密,他才不要这么残忍的瞒着她呢。
“你哄就好啦!她又不是我妹妹……”她爱哭关他屁事呀,又没人说是她的错,也没人怪她,到底有什么好自责的?
“我如果劝得动她,还需要求你见她一面吗?”
“我以为你对女人一向很有办法的。”
“碰上了莎就没办法,谁叫我在乎她、重视她的感受呢?”
自己的妹妹嘛,总要多疼着点,况且她跟方晤暧昧得要命,搞不好冒出了什么火花,他可是乐意看见的。
什么话?对女人没办法,就是在乎她、重视她的感受吗?那他岂不是在乎死了白莎、重视死了白莎、爱死了白莎?
嗟……他才不信邪。
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我让她进来,你好好安抚她。拜托你。”
“别想。”
白洛威将手放在他肩膀上,“见她一面有什么好为难的,我还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护她的安全。”
事情越来越明朗化了,国内的局势一定会有些混乱、动荡,他不希望莎再受到胁持,有方晤保护她,一定没问题的。
方晤问声道:“或许生命安全没问题,其他的……我是不会保证的。”
白洛威哈哈大笑。“我相信她会有的危险只有一样,而你的自制力一向很好。”
跟方晤在一起的女人,多少都要考虑贞躁有危险,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他知道莎相当迷人,而方晤又不是真的瞎子,怎么会放过他秀色可餐的妹妹?
“不用拿话激我。”
“我没有激你呀。不过……莎是个好女孩,她跟你那些床伴、玩过就忘的对象不同。”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废话,他要不是深深的体会到这一点,他老妹有可能到现在还是处女吗?
“不用你提醒我。”
“方晤。”他又更用力的拍了他的肩,“千万别让莎伤心,我就只有一个妹妹,而我非常疼爱她,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她。”
“讲完了没?你如果是在交代遗言也未免太短了点,如果是在叮咛我别对你老妹下手,也太嗦了些。”
他最讨厌人家威胁他了,他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他的恐吓吗?
“我知道你不怕,这世上要让你害怕的事我看是少之又少。”
方晤在心里替他加上一句,他怕呀……白莎的眼泪就让他吓死了。
他不知道她那么会哭,难怪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
“交代完了就快走。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麻烦把你妹妹扛走,感激不尽。”
“你摆脱不了她的,莎很固执。你如果不快点‘复明’,她是不会走的。”
“天哪,我早就知道乌别克的皇室特别难缠,白莎又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皇室一点都不难缠,是你太傲了,所以才会那么不得皇室的缘。”
白洛威摇了摇头,这个方晤一身傲骨、太尖锐了些,恐怕不适合皇室,虽然他非常欢迎方晤成为他的妹夫。
不过父亲大概会气得脑,他如果知道莎居然爱了这个到处拈花惹草、声名狼籍的国际浪子,不知道会用什么激烈的手段来反对!
现在想这些似乎太早,毕竟两人的爱苗仍处于隐晦不明、模糊不清的阶段。
爱情果然是在最意外的时刻来到。
方晤不以为然的哼了哼,“我跟你说,皇室都是寄生虫、是依附在人民骨头上的吸血鬼。”
他才不希罕跟皇室搭上丝毫干系。
白洛威一点都不以为杵,“我欣赏你的坦白!不能否认有些贵族的确如此。”
他看了他一阵子,然后点点头,“白洛威,你的确是贵族里的异数,有接受批评的雅量。”
“怎么,就因为我有个盛气凌人的父亲,所以我应该蛮不讲理?”
要多谢他温和的母亲,她给他们兄妹俩的教育可说非常成功,她灌输他们正向的观念,从小到大他不觉得高人一等,莎尤其像母亲,高贵而亲切,完全没有贵族的架子。
“你知道自己的父亲蛮不讲理,也算有先见之明。”
白洛威忍不住失笑,“他霸道习惯了。其实,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很少人能在他发怒之时,还跟他正面抗衡的。”
希望方晤的勇气能够多到捍卫他和莎的感情。
他贼贼的笑道:“那是因为我把他当一只被烧痛了蹄子的驴子!”
白洛威想到他跟父亲互不相让的火爆争吵,忍不住仰天大笑,虽然他的言词讽刺了些,但不能否认的……算是非常的贴切。
****************
方晤看着她偷偷摸摸的进来,轻手轻脚的坐在他对面,大气都不敢呼一声的看着他。
他故意调转视线,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专注的凝视着窗外的某一点。
莎愧疚的看着他,他似乎对她的闯入毫无所觉,他湛蓝的眸子失神的落在远处,微蹙的浓眉隐藏了心事。
不管他想表现得如何坚强、正常,在没有人的时候,总会无意的流露出隐藏在最深处的伤痛。
她怜悯的眼神差点让他落荒而逃,她看他的样子一副悲天悯人的蠢样,他现在很痛恨自己想的烂点子,他不喜欢她这样看他。
他不是弱者,并不需要同情和怜悯,白莎的柔软心作祟、罪恶感满坑满谷关他什么事呀?他都说不怪她,不要她负责了,她干么还摆出一副耿耿于怀的可怜模样?
“方……方晤……”她迟疑的伸出手在他眼前轻晃,“我是莎。”
“是你。”他装作被吓了一大跳的模样,“什么时候来的?”
“来一会了。”她想哭,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令她心疼不已。
“喔。”该死的……他觉得有些尴尬,她这样死盯着他,会害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沉默已经很久一段时间了,莎悄悄抬头看了方晤一眼,心里面模模糊糊又蒙胧的罩上一层不安和压迫感。
她可以感觉到方晤的眼光在逃避她,他居然不肯拿正眼看她?
不……她说错了,他已经看不到了,而且是她害的。
低垂着头,一滴眼泪落到了手背上,生怕被他察觉她在哭泣,因此她极力压抑着低泣声。
真要命,他根本不敢看她,只要一眼……只要一眼就会泄露出太多的讯息,她一下子就能看穿他的谎言。
他很想叫她别哭,眼泪不适合她,她可以发怒或是大笑,就是别流眼泪。
“别哭了。”他迟疑的伸出手去,抬起了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四眸相对。
“我……”
“别哭了。”他温柔的拭去她脸上成串的泪珠,深邃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
“都是……都是我害你……”她怞怞搭搭的哽咽着,伸手去抹那不断落下的晶莹泪水。
“别哭了,你再哭我就要吻你了。”他温柔的说,这么多天不见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原来那些失常的举止都是因为想她。
“什……什么……”是听错了吗?她似乎听到关于吻这个字。
她一抬起头,便被攫住了,他的吻温柔而细腻,不若往常那样强烈的索取和渴望什么似的。
在他们的唇再次相遇时,同样的悸动流窜在不同的身躯,莎闭着眼睛,感激而喜悦的泪水滑下脸颊。
在她害他遭到这么残酷的伤害时,他居然还用这么温柔的吻来原谅她的过失。
她把头埋在他宽广的肩窝,纤细的身躯依偎在他的怀里,仿佛这样的贴近没有危险、也不含任何。
她哭得安心,而方晤可是忍得难受,小红帽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大野狼的良知可是有极限的。
“莎,你没有错。我感激你的好心,居然为一个意外这样自责,但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他决定听从白洛威的建议,哄哄她让她开开心心没有愧疚的回自己的行宫去,别再来考验他的自制力了。
“你真好,居然不怪我害你受伤。”她安心的靠着他,发现自己这些日子来,有多么渴望这个怀抱。
“当然啦。”他干么因为右上臂骨折怪她?又不是不会好,只是右手不能动,害他不能对她上下其手,也算一种伤害啦。
不过他可没打算要她赔偿。
可是她却不能不负责任,失明又右手不方便的方晤,在生活起居上一定很困难。
她要照顾他到复原为止!
“让我照顾你。”
“什么?”他诧异的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看着她,随即记起自己是瞎子,连忙将视线焦点模糊。
她摇摇头,“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怎么可以?”天哪,这天杀的小红帽,存心要引狼犯罪的吗?
“为什么不行?你的二十点声明我记得很清楚,你说我不能离开你超过一百公分的。”
“问题是我现在没能力保护你,我已经不执行这个任务了。”
“我不管!我认定你是我的终极保镖了。”她赖定了,不管她这个保镖多么的不称职,她都不走。
“你挑点有意义的事情固执好吗?”真不知道该感激她的有情有义,还是恨她的冥顽不灵。
她撇着嘴,一脸倔强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好气又好笑。
她究竟是为了善心大发,可怜他这个视障人士而留下来的,还是另有内情?
烦透他了,这个小红帽真是专门来拖累他的,她固执的要留在他身边,那他不就得装瞎子到一切搞定的那一天?(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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