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能让她发挥所长,大展其才,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况且她似乎非常中意那里。
不过一想到往后无法再见到她,他便有股怅然若失感,不过他不会因为这样便自私的阻止她去追逐梦想。
“不是。”他说。
一时间,路弥的心头涌上难堪、受伤与屈辱。
原来是这样。她别开头望着窗外。
是她太爱幻想了、以为他跟她一样对彼此有感觉,结果现在呢?现在她在自取其辱!
车里的空气有些僵,小榜格则一脸茫然。
“爸爸不是要一起去逃陟国的吗?”她问。“我们一家人都没一起出去玩过,班上同学的爸爸、妈妈都会带他们出去玩的,我还以为我们是要一起去逃陟国玩的耶。”爸爸不跟她和路弥一起去吗?
这个念头让她有点伤心,她扯着沉默不语的路弥。
“路弥,爸爸不去我们也不要去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分开。”
此刻的路弥正处在自怨自艾、千烦万硕的沉痛情绪里,而哀哀欲泣的小榜格的恳求软语更是让她灯上加烦。
她濒临爆发边缘。
车子一停下,她便用力打开车门,将大腿上的小榜格往座位上使劲一抛,长腿跨出车外。
“我跟你们不是一家人!不要把我算进去!我跟你们没有关系,听懂没有?”她大声咆哮无情的话语,然后用力甩上车门,大步的走向自己的店面。
小榜格先是吓愣几秒,接着开始号啕大哭。
她又是哪根筋不对劲?平无争哄着小榜格,发现无效后,马上开门下车。
他拉住正努力试着要打开门锁的路弥。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对一个小孩这么大声?她是惹到你了吗?”他生气的问。
路弥甩开他的手。
“我就是喜欢大声,怎样?你少来烦我!”她转身开门。
他又将她拉回来。
“你去跟小榜格道歉!”他动了肝火。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做错事!什么一家人?我又不是她妈,我连她是哪里来的杂种都不知道,她…”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旋即又被呼啸而过的车声给淹没。
路弥除了感觉到脸颊上的火热,也瞬间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但她非常不甘心,愤恨的瞪着他。
平无争的脸色铁青,额上青筋直跳。
“以后不准你再接近她。”他咬牙切齿的说完,绝然转身。路弥无法动弹。她只觉得全身发冷,他声音里的寒度让她不自觉的颤抖。
“小榜格!”
忽然,平无争焦惧的大叫声像把剑似的砍进她的心里。
头一抬,只见小榜格的小身子奔跑在马路上,她不停的跑着,横冲直撞,路上的汽车不断的发出刺耳的煞车声,一台接一台,咒骂声一句接一句,险象环生!
平无争追在她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路弥感觉平无争与她之间的距离并没因他的疾跑而拉远,却开始觉得自己的肺有些发疼!
她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她也跟着疾奔了起来!
她疾跑着,不顾一切,内心深处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在体内四处逃窜。
小榜格安全的跑过马路,谢天谢地!
平无争则没有那么幸运,一台疾速驰来的摩托车撞上了他!猛烈的撞击力将平无争高大的身躯整个弹了出去,摩托车则砰然倒地。
路弥屏着气奔到他身边。
他晕了过去,她却以为他死了,苍白着脸探着他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满肚子的怒气,不过她知道她可以发泄在谁身上。
她站起身,怒火奔腾的走过去,用力踢了倒在一旁的摩托车一脚。
摩托车上的两名年轻人已经站起身来,一脸凶狠的样子!
“妈的,你干什么?”其中一个脱下安全帽,露出金褐色的头发,推了路弥的肩头一把。
二话不说,他的腹部就挨了路弥使劲全力的一拳!
他抱着肚子蹲到地上,而他那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朋友则尖叫一声,开始千到他身边哀哀哭泣。
“下次骑车眼睛给我睁大,罩子给我放亮,否则我杀了你!”他凶恶,她比他更凶恶!
年轻人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才举起手还来不及挥出去,小腿肿骨又挨了路弥结实的一脚,他当场痛得冒出眼泪,又蹲了下去。
路弥不再理他,一转身,才发现原本躺在那里的平无争早已不见人影。
她举目四望,呆住了。
然后她想到小榜格,又开始漫无目的的向前跑。
懊死的!她真应该把自己这张嘴给缝起来的!嘴巴那么贱干嘛?小榜格要是发生什么事,她死一万遍都不够!
凌晨两点,商家的店面早已关上,霓虹看板熄灭,宽阔的马路上除了偶尔驶过的车外,只剩还在工作的红绿灯与路灯了。
平无争自马路的另一头缓步走来,满脸的筋疲力尽。
他几乎整个镇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小榜格,她会跑到哪里去?
担心她出事,他到派出所报了案,虽然要失踪二十四小时后才能加入协寻,但在这个表上,警察大人都认识小榜格,因为她那张外国人的容貌,甜美又可爱,他们答应平无争会加强巡逻。
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这么晚了会在哪里呢?要是遇到坏人…
平无争不敢再想,忧烦又无助的扯着头发,想着小榜格会去的地方。
但她会去的地方早被他找遍了,他烦恼的叹了口气。
远远的,他看到路弥蹲在他的车边,脸埋在臂变里,把自己蜷曲起来。
他走到她身边。
“起来。”他冷漠的低睨着她。他没有心情去安慰她。
听到他的声音,路弥像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站起身,见他身边没有小榜格的影子,睁得大大的眼睛马上又盛满恐慌,被泪洗过的眼眶又瞬间转红。
在四处找不到小榜格和他之后,她又急又累的回到这里,蹲下来休息一下子,原本想再去找的,没想到居然无法自抑的哭泣起来。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哭泣了,也不记得为自己上一次的失言后悔是什么时候的事,但当这两种情绪一来,她就哭得无法控制,深切后悔了。
“你没找到她吗?”话一出口,两颗豆大的眼泪也顺势滴了下来。
原本对她有着满腔愤怒情绪的平无争,一见她掉泪,在措手不及与不舍的情况下,冷硬的表情软化了些许。
但这不代表他已经原谅她。
“我会找到她的,到时候我不会再让你有伤害她的机会。”
他冷酷的声音让路弥后悔的泪水掉得更凶了。
平无争推开她,不去看她爬满泪痕的脸庞,那会让他更加心烦。
才要开门:他腰间的手机便铃铃作响。也许是警方找到了小榜格!
显然路弥也是这么想,马上停止啜泣,关切的趋前专心听着。
结果电话那头的不是警察,而是意料之外的安楷,但她的来电却给平无争与路弥带来极大的喜悦,并松了口气。
小榜格好好的在安楷家,哭累了之后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原来是安楷晚上出门买日用品时,遇到了边走边号啕大哭的小榜格。
小榜格不说发生什么事,只是一劲儿的哭,安楷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等她睡了后再打电话给平无争。
币了电话,平无争心急的想马上赶到安楷家。
路弥也想去,但一看到他的脸色,恳求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直到他的车子驶远,她才默默的踱回家。
她整夜没睡的打包东西,整理行李,弯身拉上行李箱,转身对这生活了几个月却改变她一生的地方做最后巡礼。
这样就好。
既然无法忍受平无争鄙视冷漠的目光,倒不如潇洒的转身就走。
至于小榜格…是她对不起她,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弥补她的。不过那也要她想见她才行。
她骂她杂种,她恨她一辈子她都可以理解,操作她自己被骂杂种,早将骂她的那人打进医院了。
将行李箱放在门外,凝望对面沉静黯黑的书店好半晌。
她摸摸早已不痛的脸颊。其实当时他打的也没那么大力,她只是心痛大于肉痛。
看来他是不会从那扇门里出来了。废话!他又不住那里!他是狡兔三窟的哩!
突然没来由的怒火,她回过身重重的落了锁,拉起行李箱大步走,不再回头看一眼。
死木头人!最好不要再让我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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