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具体说明。”
“那可以等你能够具体说明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或者写E-mail也行。”
“我比较喜欢面对面沟通,这样比较不会有误解。”摆明要耽误她时间。
“可我还有很多其他Case……”她可没空陪他瞎耗。
“既然汪小姐很忙,我们也不方便太为难你,不然我请陈副理找别人来做这案子好了。”
该死,她就是想赚这笔钱!“不用了,我可以做。我会……一定尽力提出让总经理满意的企划。”
“一个礼拜够吗?”
“好,就一个礼拜。”
“那就说定了,一个礼拜后,请汪小姐提出三种不同的企划案供我参考。”
三种!
她气急败坏地瞪他。他不但推翻她耗费将近两个月做出来的心血结晶,还要她在短短一星期内,提出三份新企划,更可恶的是,连一点建议的方向都不给她,也就是要她瞎子摸象,他好负责极尽挑剔之能事。
若是她聪明的话,就该摸摸鼻子认了,放弃这个案子,继续与他纠缠只是令自己更陷入进退不得的窘境。
可她不甘心,不甘煮熟的鸭子飞了,更不甘他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眼神挑衅她,仿佛不相信她有能耐达成他所交付的任务。
拼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他眼中那位娇娇大小姐,她拼死也要完成者不可能的任务,她一定要让他心服口服,嘴上说不出一句嫌弃的话。
“一个礼拜后见!”
她撂话,起身走人,姿态高傲,英姿飒爽。
袁少齐目送她背影,眸光沉敛。
他知道自己很无聊,挑三拣四的态度很机车,不像个大方磊落的男子汉。
但他忍不住,就是不想让她好过,不愿轻易放过她。
谁教她在那个漫无边际的雨夜,要那么任性的跳下车,害他担心懊恼,然后,眼睁睁地看她上另一个男人的车……
一念及此,袁少齐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
一个礼拜,三份企划。
他很坏,他知道。
但他很好奇,她究竟会如何应变呢?
“臻臻,你还没睡喔?”
汪语臻在电脑前挑灯夜战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睡意深浓的哑嗓。
她回眸,对柔着眼睛的母亲送出恬淡的微笑。
“妈,你怎么醒了?”
“我起来上厕所。”汪妈妈低语,打个呵欠,坐在床沿。“你怎么了?在忙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嗯,我在写一些东西。”
“写什么啊?我看你今天整天都在写。”
“就一个企划案。”汪语臻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起身,搂抱母亲单薄的身子。“妈,我不是说过半夜起床要记得穿外套吗?你这样会着凉的。”
“才不会,我好热。”汪妈妈才刚逞强的落话,马上打了个喷嚏。“哈啾!”
“看吧。”汪语臻无奈的叹息,将自己的披肩拿来,在母亲肩上围拢,然后扶她起身。“来,我送你回房睡觉。”
“那你呢?”
“我啊,等工作忙完了就会去睡了。”
“那还要多久?”
“再一会儿就好了。”汪语臻哄骗母亲,明知道自己今晚夜车不开到天亮,怕是交不了差。她咬住自怜的叹息,强迫自己振作精神。“喏,你躺好。”她服侍母亲上床。“被子要盖好喔,不准再踢开了。”
“就很热嘛。”汪妈妈一副委屈的声调。“可不可以开电风扇?”
“不行。”她微笑。
“好吧。”汪妈妈叹息,闭上眼睛,迷糊的嘟喽。“那你作业写完,也要乖乖睡觉喔……”
“我知道了。”汪语臻站在母亲床前凝望片刻,一股夹杂着甜蜜的酸楚在胸臆纠结,直到确定母亲熟睡了,她才悄然退出房间。
瞥望墙上时钟,已经过午夜两点了,而她的第三份企划案进度不到百分之二十。
袁少齐跟她约好早上十点开会,还不知会怎么挑剔她的企划呢。
好可恶,真的好可恶——
她以双手掩面,用力咬牙。
但她不会认输的,绝对不能输,她一定要令他刮目相看!
她令他意外。
早上十点,汪语臻准时出现在他私人办公室,板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递给他三份不同的企划书。
姑且不论企划内容的优劣,至少完成度是极高的,每一份都是用心去写,不打马虎。
没想到当年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洗个碗都会摔破,只懂得逛街购物日常生活的大小姐,竟然也会用如此认真的态度对待工作——真不可思议!
“怎样?这三份企划袁总经理还满意吗?”她冷冷地问,口气是很呛,可他从她闪烁不定的眼神,察觉出她藏不住的紧张。
看来她还是很怕被他打枪。
袁少齐暗自冷笑,浏览过三份企划,然后合上,不动声色的盯着她。
她被他看得极度不自在,但仍倔强的不肯逃避他的目光。“到底怎样?请总经理明白的告诉我。”
“还可以。”他淡淡一句。
她一愣,半晌,小心翼翼的扬嗓。“是哪一份还可以?”
“都差不多。”
“所以?”
“就照这样去修改,下礼拜我们再讨论。”
“嗄?”她傻了。这见鬼的究竟算什么!“你就不能明白的告诉我,哪份企划比好好吗?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底,否则要我怎么修改?”
“都是六七十分的企划,你要我怎么挑一份比较好的?至少修到有九十分,我们再来决定吧。”
她掐握拳头。“所以我三份都要改?”
“是的。”他微笑。
她恨恨的瞪他,好想扁他,正想发话,手机蓦地响起一段尖锐的音律,她光听这铃声,便急忙探手进包包,翻出手机。
“喂,宝姨吗?什么事?”对方一阵急促的说明,她听了,娇容陡然变色。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挂电话后,她立刻起身。
袁少齐拧眉。“你去哪儿?”
“我有急事,马上得离开。”
“什么天大的事?”他质问。“你忘了我们还在开会吗?”
“你不是要我继续修改企划案吗?我会改,这样还不够吗?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她显然没耐心与他多说。
“汪语臻,你——”
“你请秘书再打电话跟我约时间吧!”话落,她也不等他回应,径自闪人。
袁少齐目送她神色匆匆的背影,怒火在胸口乍扬,片刻,他终于忍不住,泄愤似的将手上的笔掷往对面的墙。
他错了,她一点也没变,仍然是从前那个娇蛮自我的千金小姐,对工作毫不尊重,也没把他这个大客户放在眼里。
很好,非常好。
袁少齐冷哼,眼潭如北极冰海,寒气逼人。
她胆敢轻忽他,就别怪他下手无情!
袁少齐心意坚决,可惜那位他决定冷酷相待的前妻丝毫没感受到他的愤怒,她只挂念着方才接到的电话。
宝姨告诉她,她的母亲单独出门,不见人影!
她急坏了,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直奔回家,与宝姨会合,分头在家里附近寻找。
半小时后,她才在一条暗巷找到出走的母亲,她傻傻的坐在地上,表情茫然。
她一把拥住母亲。“妈,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别吓我啊!”
“臻臻,你哥哥呢?”汪妈妈丝毫没感受到女儿的慌张,只是呆呆地问。“我想找他找不到耶。”
汪语臻闻言,心窝一拧,扬眸望向母亲,“你出来……是为了找哥哥?”
“是啊,他怎么都不在家啊?”汪妈妈疑惑。“是不是又出门跟那些坏同学鬼混了?”
“不是的,妈,不是的。”她捧起母亲瘦削的脸庞,勉力微笑。“你忘记了吗?哥哥出国了啊。”
“出国?为什么?”
“他是去……去念书了啊!因为你说不准那些坏同学带坏他,所以要他去美国念书,你忘了吗?”
“美国?那不是要坐飞机才到得了?”
“嗯,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吧。”
“那臻臻你带我去,好久没见到你哥哥了,我想他呢!”汪妈妈揪住女儿衣袖一角,孩子气的摇晃着。
汪语臻点点头,笑容更灿烂。“我知道,我也……我也想见他,等我过阵子比较有空的时候,再带你去好不好?”她安抚母亲,一面展臂扶起她。
“好啊,我们全家一起去看你哥。”汪妈妈乐了,跟着女儿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歪头想了想,又问:“对了,臻臻,你爸呢?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他又待在公司里加班了对不对?他就是只关心公司,都不关心我们母子。”
“是啊,爸爸……好过分。”汪语臻顺着母亲抱怨,胸臆悄悄漫开一抹酸楚。“不过他有交代了,他要我好好照顾妈妈,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傻瓜!怎么是你照顾我?当然是我这个做妈妈的照顾女儿啊!”汪妈妈捏捏女儿的手心,笑得开怀。“来,臻臻来,妈妈带你去洗澡。”
“好啊,我们一起洗。”
回到家后,汪语臻安顿好母亲,首先拨电话给宝姨,告诉她人已经找到了,要她不必担心,然后便忙着在浴缸放热水。
“来,妈妈帮你脱衣服。”汪妈妈拉她过来,笨手笨脚的替她解钮扣。
她笑了,技巧地暗中帮忙,让汪妈妈以为是自己解的,接着她也伸出手。“换我帮你脱了喔。”
“好。”汪妈妈举高双臂,像个乖巧的孩子般期盼着。
卸下衣衫后,母女俩各自拿起毛巾,抹上沐浴侞,彼此帮对方擦澡,嘻嘻哈哈地玩耍,弄湿一地肥皂泡沫。
汪语臻拿起莲蓬头,故意淘气地朝母亲喷洒,汪妈妈笑着尖叫。
“你这个坏小孩!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
一阵嬉闹过后,母女俩坐进浴缸,汪妈妈背对着女儿,快乐地哼歌。
汪语臻替母亲擦背,温柔地拿毛巾抹拭,看着母亲日趋消瘦的身子,心弦一紧,眼眸隐隐灼痛。
她从身后环抱母亲,脸颊贴在她裸背上。“妈,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这样一声不响就出门喔。你要去哪里,就让宝姨带你去,不然我找不到你,会很生气很生气喔。”
“我知道了,妈妈答应你呆在家里,不让你放学回来找不到人,好不好?”汪妈妈听不出女儿口气的神伤,只是傻傻笑着。
“妈,我爱你。”汪语臻细声低语,就像小时候曾经无数次对母亲撒娇一样,说着童稚却甜蜜的告白。
汪妈妈继续哼歌。
“我也爱爸爸。”
“……”
“还有哥哥……”汪语臻嗓音微颤。“我希望他快点回来。”
“他不回来,我们就去找他啊!”汪妈妈总算有了反应,笑笑地回话。
“是啊,我们……去找他。”汪语臻眨眨眼,也不知是否浴室内蒸气太浓,她感觉眼前一片雾蒙蒙。“妈……”
“好像有电话的声音。”汪妈妈打断她,作势拉长耳朵倾听。
“嗯。”她也听到了。“我去接。”
汪语臻轻巧地起身,拿浴巾包裹自己,回卧房接起手机。
“汪小姐吗?”利落且公事化的声嗓。“我是春悦袁总的秘书,我们总经理想跟你约下礼拜三下午两点开会,可以吗?”
下礼拜三,汪语臻望向书桌上的行事历,在心底默默计算,她只有六天的时间可以修改企划书,而且还有其他两个预定的案子也逼近截稿期限。
太阳袕倏地传来阵阵尖锐的怞痛。
好累,这样蜡烛两头烧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有问题吗?汪小姐。”对方见她久久不吭声,疑惑地追问。
她闭了闭眸,唇角扬起坚毅的弧度。“请你转告袁总,我会准时到。”
要战就战吧!她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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