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视着雷咏心道。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你根本就是骗子,全世界最恶劣、最可恶的大骗子!”他为什么不反抗?想用此来赎罪?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这算什么?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静静听我解释?”他不能再让咏心任意地误会他。
八岁的时候‘四岁的时候,他都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加深了咏心对他的误解¨去了咏心。这次,他不会再重蹈覆辙,绝对不会!
“不可能的事!”她斩钉截铁地吼嚷。
“咏心…”
“除非…”
“除非怎样?”
“你开车去撞电线杆,把自己撞得全身骨折进医院,那我或许会考虑。”她纯粹是说气话。
他却当真,“这样你就会听我解释?”
“我说我会考虑。”
“你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我当年把西恩打得全身骨折住医院,所以你才希望我也全身骨折,好替西恩报仇?”他冷峻的问。
“对!”他说哪儿去了?分明是他自己随便和人接吻,关西恩什么事?
不过正在气头上的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深思,随口胡乱应答。
“原来你这么恨我…”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世上我最讨厌你、痛恨你,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哼!”
原以为向剑尧会像平常一样,嬉皮笑脸、无赖似地继续纠缠她,直到她被缠得受不了宣告投降。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有女朋友就了不起呀…把人当什么嘛,该死的东西,最讨厌、最讨厌了…”雷咏心心中的愤恨像海啸般疯狂地肆虐,怎么也无法平息,更不曾稍减。
只是,除了愤恨外,心中那一丝微微的莫名隐痛又是什么?…
今天是进大学以来第一次,剑尧没有载她回家。
“咏心,真的是咏心,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进去找你。”
雷咏心一走出台大后门,便被脸色大坏的曲洛凝逮个正着。
“做什么?”她对住在“狼窟”那七个外号叫“七匹狼”的家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眼前的曲洛凝,正是其中一个,本来就讨厌的人,因为才和向剑尧吵完架的关系,看起来就更不顺眼了。
“快和我到医院去,剑尧出车祸了。”曲洛凝不由分说,就硬把雷咏心塞进车子里。“雅治,可以开车了。”
驾驶座的南宫雅治便马上把车开往医院。
不等雷咏心开口,曲洛凝便着急得哇哇大叫:“那个白痴不知在凡么神经,居然自己开车去接电线杆,而且是加速正面冲撞上去,煞车连踩也没踩,根本是自杀行为。要不是穴全气囊弹出来,恐怕不只是全身骨折,而是挂掉了。”
“那个傻瓜,居然当真…”雷咏心一下子就明白车祸的真相,脸色惨白的低咒。
“我是不知道你和剑尧有什么约定,不过我求你待会儿到了医院,一定要说服剑尧和医生合作,接受治疗。”曲洛凝心痛地央求。
“他拒绝治疗?你们就任由他去?”雷咏心不禁低叫。
“剑尧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劝不听。他一直坚持要看到你,才肯接受治疗。医护人员一有接近他的动作,他就威胁要撞墙,接得大家全都没辙,我们只好赶紧来找你。”曲洛凝又气又心疼又没辙的直直叹气。
向剑尧脾气之拗、之固执,在“东邦家族”里可是出了名的。
“他根本是傻瓜、白痴、大混蛋…”所以她最讨厌他了!
雷咏心悔恨万千,她不该说那种话的,她早该知道剑尧会当真的,她从小就知道的…
“你们别想接近我,除非咏心来见我,否则我绝对不接受治疗。”
向剑尧的威胁持续在台大医院的急诊室进行着。
“向剑尧,你别再闹了!”雷咏心看见全身是伤的向剑尧那瞬间,心脏差点停掉。
“咏心,你来了。来,快过来。”向剑尧一见着她便放松戒备,眉开眼笑。
雷咏心只觉得全身都给他的笑容刺痛了。在医生的示意下,她机械化地走近他身边。
“你在搞什么?不要命了吗?”这傻瓜,伤成这样还不肯乖乖接受治疗。
“是你自己说,只要我撞得全身骨折进医院,你就会听我解释,现在我做到了,你可不能黄牛”他一心就只挂记着这件事,根本不把满身的伤当一回事。
“你…”果真如此!雷咏心自责不已,一方面又痛恨他的莽撞执拗。
“你听我说,咏心,我和学姊真的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是信口胡诌,而是有证据的…”他把托给雷御风的小科卡重新抱在怀里。
本来动物是不可以进医院的,不过为了让向剑尧乖乖接受治疗,院方在雷御风、南宫雅治和曲洛凝的联合要求下,只好破例答应让小科卡留在医院,直到向剑尧接受治疗为止。
“这小家伙很可爱吧?”向剑尧一脸期待的望住雷咏心。
“嗯!”雷咏心不明白他突然抱来一只小科卡做什么,一心只想着他的伤势。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是我准备给你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哦。”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大孩子一样开心。
接着,他便把一切的事全告诉雷咏心。
“原本我是想给好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事情那么不凑巧,正好给好看到学姊开玩笑吻我的一幕,难怪你会生气。”要是立场对调,他早把那个吻咏心的死家伙活活揍死了。
“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那个吻并不是我主动的,我也没料到学姊会开那样的玩笑,所以才没能来得及躲开。除了你,我从未主动吻过别的女人,真的,你知道我一向最讨厌女人的了,咏心,你相信我…”
他像个乞求母亲原谅的小孩,看起来好无助、好可怜。
雷咏心早已热激盈眶。“别再说了,快接受治疗。”
“不,除非你亲口说你相信我、原谅我。”
“你…”又来了!雷咏心想起他大一时绝食十四天的事。
“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你…”简直强人所难,好过份,吃定她硬不起心肠。
“咏心,你说话。”
“你…”儿时的欢笑声,以及这两年多来,剑尧对她无微不至的好,再一次占满她的心扉。
“咏心,你说话。”向剑尧缠功一流,执拗、无赖也是一流。
“知道了啦!我相信你就是了。”每次都是这样,到最后妥协的永远是她,可恶!
“那你也肯原谅我了?”向剑尧最会得寸进尺。
“嗯。”雷咏心不甘愿的点头。
“那你也会接受小尧了?”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精通趁火打劫之道了。
“嗯。”凭良心说,这只小科卡实在讨她欢心,一见就投缘,就是名字讨人厌了点。
不过她相信习惯就好,就像鹦鹉尧尧一样。
“太好了,祝你二十岁生日快桨。”向剑尧衷心地献上祝福。
“你…你…”雷咏心感动得无以名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再有多少怨恨、猜忌,一时之间也无从发作。
虽然没能如愿看到咏心的笑,可是见到她为他落激,已经太值得了。
“咏心…你虽然口口声声讨厌我,其实心里还有一点点关心我的,对不对?”她的激让他变得贪心。
“你…你胡说,我最讨厌你了…”这个讨厌鬼干嘛突然说这些。“快接受治疗。”
“你要再答应我一个要求才可以。”
“你…”
“你必需陪我、照顾我,直到我痊愈为止都不可以离开我。”他必须防她再一次趁他无能为力时,逃离他的身边。
“你哪一次生病不是这样要求的?”她瞪他,又气又没辙。
“而你每一次都会答应我。”
“那是因为你太可恶、太讨厌了!”每次都威胁她、吃定她心软,真是气死人。
向剑尧深情的一笑,又道:“其实你是爱我的,所以才会到最后都迁就我,只是你还不自觉罢。所以我会宽宏大量的一直待在好身边、给你机会,直到你发现你爱我。”
“你又来了,早跟你说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最讨厌你了。”
“女人最爱说反话了,说讨厌就是喜欢,所以你果然是喜欢我的。”
“哼!”每次都是这样,她已懒得纠正他,反正她不可能喜欢他。
只是最近,她开始怀疑…
她真的如剑尧所说的那样:爱他而不自知吗?
不,不可能的事,她是讨厌他的,因为他夺走了她的初吻、打伤了西恩,所以她永远也不原谅他。
向剑尧知道她开始动摇了。长期密集洗脑果然有效,呵…
一九XX年六月十日11:30Pm心情天气/差强人意地点/台北异人馆三楼房间
明天是毕业典礼,终于从大学毕业了。
本来我打算毕业后回德国或到美国继续深造,可是向剑尧那个讨厌鬼却嘲弄我说我是怕在台湾考不上研究所,因为台大财金所非常难考,所以才想夹尾巴逃离台湾。
这是什么鬼话?
我一气之下就决定在台湾攻读研究所,所以便努力准备研究所考试。
结果,我顺利考上台大财金所,向剑尧那个从来不读书的讨厌鬼,居然狗屎运的考上台大电研所,真是没天理。
所以,我又得和那个讨厌鬼当两年的同校同学,真是讨厌。
而且,那个讨厌鬼已摆明会继续纠缠我,唉唉唉!
罢了,反正也习惯了。
…咏心记于大学毕业前夕一九XX年十月二十日2:30Pm心情天气/沈甸甸地点/纽约飞台北的飞机上一晃眼,又过了一年多。
如今,我已是研二的学生,正在着手写毕业论文。
这次和指导教授到纽约参加国际学术研讨会收益不少,对我的硕论文撰写很有帮助,我想一切会很顺利。
唯一讨厌的是,这次回台北之后,就要和剑尧那个讨厌鬼一起住在狼了。一想到和那七个外号“七匹狼”的恶男恶女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让人心情异常沉重。
要不是曲希瑞叔叔这一年会暂时定居在台北的异人馆,我也不必搬出台北的异人馆了。没办法,曲希瑞叔叔最爱欺负小动物了,所以很没有动物缘。他住在台北异人馆期间,一定会欺负小尧和尧尧,我不能冒险。
可是妈咪也不该坚持要我搬到狼窟去不可,否则就不准我搬出台北异人馆啊,真过份!
幸好原本住在狼窟,和叔叔一样喜欢小动物的曲洛凝已结婚、搬出狼窟,否则她说什么也要反抗到底,绝不和那几个讨厌鬼同住。
算了,至少狼窟现在还有我的好朋友毕海蓝住在那儿,好歹还有个伴。
说到海蓝,我就有气,明明要她别接近二哥御风的,那个危险的男人根本就是女人的天敌。
海蓝偏不听劝,居然和二哥谈起恋爱来,最后还搬到狼窟和二哥同居,真是…唉!
这些也就罢了,最讨厌的还是向剑尧。
这个讨厌鬼上了研究所之后,依然对我纠缠不休,真不知他哪来那么多闲工夫?
毕竟研究所不比大学好混,考试得七十分以上才算及格,而不是六十分。
何况那个讨厌鬼念的还是课业超级重的电机研究所,他居然还是和大学时一样,成天吊儿啷当,老是黏在我身边,根本没看过他念书。
偏偏那家伙成绩还是好得不得了,只能说是天才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今后我恐怕连睡觉也不得安宁了。
以前住异人馆时,至少下课回家后,就不会再被那个讨厌鬼纠缠。
今后就不同了。
和那家伙一起住在狼窟,那家伙一定会变本加厉的纠缠我,唉唉唉!
希望我能早日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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