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知茵掷地有声地说着,其余被震惊的人们就这么静静地听,谁都不可能在这样尴尬而私密的瞬间打断一个为孩子操碎心的母亲。
“只是.....拜托小贺总理解——”
秦知茵抬眼已是一片羞恼的猩红,像是积淀多时的委屈恨意同时爆发,几乎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艰难的一句话,
“我们家无法容忍嘉宁,跟曾经虐待过自己伴侣的人在一起!”
余嘉宁踩着秦知茵说出口而的最后一个字赶到,慌乱焦急得头发都飞了起来,他更是百爪挠心地惊呼反驳道:“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他无暇顾及还在跟贺笙闹别扭冷战,完全不多加思考地一把扯过身后跟着的男人死死拽着胳膊,精致含水般的眼眸写满了倔强不情愿,对着余晟霆秦知茵一字一句道:“幼稚冲动差点让他死在车祸里的人是我,自从在一起之后每天发脾气打人的也是我,当初在酒吧后街从几个流氓手底下救了我的人才是他!”
“贺笙他之前是很浑蛋很差劲,他前半生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畜牲。”
贺笙一个字也插不进去,但余嘉宁声泪俱下地当众骂他畜牲时,他竟然有点想笑。
“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让他改好了啊.....”
到底是年纪小心态不稳,在一众大人们都沉默地蹙紧眉头时,余嘉宁已经长泪短泪地忍不住哭起来了,一反常态地呜咽着,
“我真的有对他很差劲,很差劲的——呜,可是老混蛋说会改好,就真的,其实他对我特别好,一、一点委屈都没让我受,都是他被我打.....”
姗姗来迟的顾枫许浣玉心态比神情还复杂,二人靠近了看清楚什么状况才知道他们不方便出现,除了尴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无数镜头和无数只围观群众的眼睛看着,不硬着头皮往近了走只会更尴尬。
贺笙没说什么,也确实没什么好说,他从没见过余嘉宁哭这么惨,微不可闻的地叹了口气之后,在众目睽睽的震惊之下,捧着小恋人的小脸儿一点点地为人擦眼泪。
两人对视间他读懂了余嘉宁的迫切期待,大概一直渴望浪漫恋爱的小孩儿现在非常希望他像王子一样,拉着他的手向全世界宣布——我就要和余嘉宁在一起,我会为他变成最好的人。
如果他和余嘉宁一样是一张白纸似得十九岁。
如果他从未被贺晏清折磨成为半年前那个丧心病狂的自己。
贺笙盯着余嘉宁眼里的自己,仿佛万籁俱寂地笑了出来,他轻轻吻了下余嘉宁的额头,眼角眉梢找不出来任何悲伤的,或是激动酸涩的情绪。
他整个人此刻只写着不符合贺笙本人的平和。
“余总,秦女士。”贺笙客气道,“我不计较日前,有人教唆我贺氏集团董事会人员造反分家,动摇我司军心的事,是因为您二位是嘉宁的父母。”
这一句话,让久久沉默着置身事外的贺云帆也猛地抬头,只见贺笙怜爱地摸了摸余嘉宁哭花的小脸儿,像是安抚着笑着摇摇头。
“今天我让嘉宁跟您二位回家,不计较您方才的犀利言语,也是因为您二位是他的父母。”
“我贺笙从前种种罪孽全都认下,也没有要风华正茂的小男朋友跟我一同担着的道理。”
“但今日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贺笙作为贺家当家的,也在此正名——我们贺家人不自诩正人君子,但也绝非出尔反尔的蛇鼠之辈。”
“我答应了任何人的话,都会一一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