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氏 第十一章 杀鬼计划1

斗笠，斗篷本是红杉布，但在这昏暗的茅屋里，它又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虽然斗笠掩饰了他那蓬勃飘扬的白发，但从爬出的发丝可知，他是南海老贼。老婆婆一头光鲜亮丽的白发，可按照她的年龄，暂时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岁月不饶人。

    “这些日子东奔西逃，老身有点吃不消呐！”老婆婆抱怨道。

    自论多人有相同的想法也包括在座的各位，南海老贼不出声，但不代表他就不累，众人也是如此。夜鬼小美妖娆娆的玩弄柔软的束发，只见她一脸嫌弃。

    “照俺说呀，干脆利索造一支鬼尸团把雷州城抢了呗！”小美窃窃细语，像是自说自听，又像是故意讲给南海老贼听。

    南海老贼抬首定晴，目光炯炯，小美不禁打了个冷颤，他的眼光如刀片般凌俐。“鬼尸的暴露，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大人的计划已经乱成一通，这谁来承担后果！”

    驭事权在手，谁还敢反驳，最终各人不接话。沉默片刻之后，南海老贼深沉地说：“前些日子，我去打探鬼尸的下落，遇上一个巨灵士，对过几招，怕会是一个很难缠的敌人。”

    “百年来，我们夜鬼一直隐姓埋名，但求一日能翻籍重注，可不料鬼尸被伏，这将会是一个弱点。”小美对面的黑衣人开口说道。

    “反正俺是不逃了，要逃就你们逃！”小美娇兮兮地说，紧接着在长板凳上柱起一条雪白的小腿。

    “这事因谁而起，你心知肚明。”坐在小美对面的黑衣人谨说。

    “要逃，那就试试老身的厉害。”老婆婆笑意迷雾般说，小美自然知道她所说的厉害，果断要了她的命，谁会想到一个年迈将躺的老婆婆能够要了一个活泼乱跳的小妇女。

    南海老贼打断道：“你已献身夜鬼团，要退出，可以。”小美顿了顿，恐怕几人都已经知道自己想退出夜鬼团的想法，只听见南海老贼说了句那就将秘密守住，守口如瓶的守。

    小美一脸惘然，南海老贼的意思是杀人灭口，对他来说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这会小美的心头从此打消了退出的想法，老婆婆是个明白人，自她入身夜鬼团后，就再也没有了退路，势与夜鬼共存亡。

    角落处一持杖人，血红的嘴唇，和刚喝完血一般。他已经站上了很久，似乎不感觉到腰酸，手中的黑珠链一颗一颗的在拔动。忽然之间，珠子停下了，像是感知了什么大事情般说：“夜鬼的敌人已经现世，各位还得慎重考虑。”

    他的声音里包含着至高无上的感觉，像是传经老丈人对自家弟子的训斥。众人的眼光转到了他的身上，刚才的讨论已然抛于脑后。

    几人的眼睛里全是期待的泛光，持杖人他说：“爆血祖脉！”。老婆婆突然又是惊悚又是惶恐，慌乱之中拿起她的刺绣装作无事发生般埋头针织。

    而年轻一辈不知道爆血祖脉的由来，安若好奇地想她犯什么老毛病，只有南海老贼脸色更加凝重。

    小美抚了抚俏皮小脸，显得有些干燥皱巴巴，雷州陈记胭脂水粉已经很久没有用了，自那一日炎天执教将她驱逐后，她也不方便在雷州再冒头，随后跟着几个粗糙的大老男人们四处奔荡，可怜老婆婆不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然她肯定会偷老婆婆的来用，就算下毒也会用。

    南海老贼一老字当头，贼字居尾，重刀在外，一身漆黑黑的装备仅是一头银发称号，当日与巨灵士对稚而上，难得遇上对手，感叹源自心头。

    一盏泛黄的灯照明一閣间的黑暗，草茅屋里的松本墙上倒映几人的暗黑影子，他们开始沉默寡言少语，旁人看来就像是一具具松木头。

    ……

    ……

    夜里，学子府邸的瓦檐上坐着一个黑服少年，身上还绑有绒麻草绳连接瓦勾上，皎月高挂照亮一方大地，他手上的那籍羊皮卷编写的四大名技显得更加深邃。

    一会瓦边传来清甜又似熟悉的声音，“你在这里干嘛呀。”。是那名学院少女同学黄小羊，此时她正站在莫卡旁边，一袭白裙堪宇月光对比，而脑后的那缕马尾很好看但又很奇怪，在她的束扎下很好看，可在这个世上却很奇怪，可能她是第一个这样束发鸶的。

    她坐在莫卡旁边，却被他惊讶般指问：“这是什么！”黄小羊一抓后脑束发，润唇微微张动说：“这呀，这叫马尾，”她得意的说道：“好看吧！”

    莫卡脸蛋突然刺辣般烫，低头嗯了声。这可能是他这一生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难免有些害羞。

    “你在这干嘛呀！”

    该死的声音中自带温柔，扭头的瞬间更是光辉少女形象，莫卡发自心地的问这也太好看了吧！

    “我在想我是谁！”莫卡淡淡地说。黄小羊窍笑一下说：“你不是叫莫卡么，大傻，逼。”

    她连捂着小嘴一阵轻笑，留莫卡一脑子星星乱撞，他一脸懵逼地回问：“大什么逼。”这下她要笑死了。

    “你笑什么？”莫卡问。

    “好吧不笑了！”黄小羊将表情变回正常地说，但还是忍不住轻磕两下。

    届时，莫卡伸直快要麻痹的双腿，两手瘫在瓦檐上，望着月亮轻叹说：“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叫莫卡！”

    语气中的那种无奈，少女似曾心有所觉，她也学着莫卡的坐姿瘫着。当他看见时便好奇一个姑娘人家也能摆出这么不要贞节的资态，可他却没想过男人可以的为什么女人不可以？这就是男女地位的尊卑？黄小羊也打算改变这个不平等的社会风气，可一个女人家能干什么，不由将此事抛于脑后，也叹起了自己的身世。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原本是知道的，但慢慢的，便忘了，感觉这片天不是我曾经的那边天。”

    轮回？雷州城街边那些无业游民摆摊迷说神论时，常说人死轮回，来生的人还隐隐约约记得上一世的事，又者说今世正在重朔上一世的一点一滴，这就叫轮回，也是重复的意思，反正莫卡不信这个的。

    “看来你也是那个大什么逼，你不就是黄小羊嘛！”莫卡凭着两次的见面缘说道，不知为什么，一说到大什么逼时，莫卡也忍不住笑，大什么逼像自带什么魔力般，更像点中了笑穴。

    两人咯咯咯的笑着，几息之后便不再笑了。莫卡严肃地问：“小羊同学，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好像就自己一个人！”

    “你那是孤单吧！”

    “孤单？”

    “嗯，孤单就是没有朋友之类的，但是你又不是没有朋友，宫田呀，他们呀，我呀！”黄小羊唇釉润动的解说。

    朋友，亲鲜的词。几面之缘，学院同学都是朋友？莫卡貌似是这样想，黄小羊话语中更是把莫卡当朋友了。但宫田、学院弟子、身边的人真的是我的朋友？

    “莫卡，几天后的考试就别去了吧。”黄小羊也没告诉他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可能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些。

    “为什么？”莫卡不小心又看了一下她脑后的束马尾说。

    “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黄小羊没把少女第六感的事告诉他。又说：“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会害你的。”

    莫卡经历了点点滴滴，黄小羊也是了解了一二，这次的跨级赛说不定会有什么阴谋。

    以世子宫田当首的雷州肆人帮就没有过朋友一词说法，黄小羊说的朋友情宜可谓珍重，莫卡也打算相信她，可是身后的段段迷团不允许，以致他拒绝了束马尾笑容灿烂的黄小兰。

    “你说…我们是朋友！你不会害莫卡的。”莫卡说，脸上带有一丁点羞涩，又唯唯地说：“可是他们都说莫卡是汗国四皇子，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想去找回我的记忆。”

    她顿了顿，稚目上的两道浅眉显得些许着迷，没想到他会拒绝，但自己又不想他往火坑里跳，和他拗也拗不下去，所以作罢收场。

    他们静静望月而不再讨论谁是谁，如两个朋友知己在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直到执事女官珊珊赶来，才有点不舍地告别。

    当夜，护城之女一袭白裙与皎月同色，双手扶膝头慢慢起身，告别学院弟子莫卡之后，她沿着琉瓦而疾走，朝护城之府—黄府奔去。

    途中刚好径向夜鬼草茅房，也因此碰上南海老贼他们夜出，心生好奇便跟踪他们。

    南海老贼一行人停在了一棵老槐树前，树前是一小片空扩草地，几个警觉性很高般查看周围，警觉性消除后小美二话不说，直接坐在黑衣人的腿上，壮硕的黑衣人打坐在地，眼见小美还将纤细的手臂勾在他的脖子上，仍然不动如山，似闭目养神。持杖的年轻道人静站，手中不断拔动黑链珠，他的血红嘴唇在阴暗的老槐树下显得有些发黑。老婆婆的针线活还没完工，不知情的人会将她当成一名疯婆子。

    黄小羊眼中映现一幕怪异的画面，那不像常人所行所作。

    黑衣人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