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他失去控制地大吼,“你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准你这样说自己!”
她不是廉价的女人!
对他而言,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她。
朱杏瞪着他,不再言语,他的行动已经表示她对他的意义;她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价值。
她要离开,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
她立刻掉头就走。
“杏?”萧不尽忍不住拉住她。
朱杏坚定地拨掉他的手。
“不要”萧不尽情不自禁地道。
“是我太傻了,妄想能改变现实。”朱杏苦笑一声,“心碎了还能再碎一次吗?”
他心痛难当;只能放她离去。
朱杏忽地停下脚步,稍稍转过头,“从今以后,你不用再为难了。”她这次会头也不回地走。
萧不尽知道自己已挽回不了她。
为什么他跟她每次都会错过呢?
老天爷,他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朱杏离开他的房间后,茫然地在回廊上走着,脚步微颤。
她在心底嘲讽自己自甘下贱,人家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为什么还要搞得自己这么狼狈?她苦苦哀求,甚至放下所有的骄傲,换来的还是不屑一顾。为什么避不了被他遗弃的命运?不是说不再为他伤神,不是要将他置于脑后?一听他要身涉险境,她还是克服不了打从心底泛出的恐惧,怕极了他从她眼前消失。
唉!她早已不再拥有他了,还搞不懂吗?他就是死,也没有她的事,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任他侮辱?爱一定得那么卑微吗?如果是这样,那她不要了。
她再也不想听他怎样敷衍她的感情,不看他的残忍,一次又一次置她于绝望之境。
他的眼底没有她的存在,不然他不会看不见她的害怕;他的心没有她驻足之地,不然他不会单纯地认为她会永远等他。
她独自抚养儿子的苦,任人讥讽的心酸,他不曾尝过,父亲被人打死的悲痛,她忍了下来,为的是活着想再见他一面,为的是心中那一点残存的火苗,她细心呵护了这微弱的火苗十四年,到最后,他的妻子依旧不是她,他只是认为她不是那个可以承担他痛苦的女人。
她不能吗?
是的,她不能,因为她在他的心中是最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这一次,她要连根拔除对他的爱恋,不留一点残渣。
****
“娘,你真的要走?”朱尽一睑着急,在朱杏旁边碍手碍脚,尽量延长母亲收拾行李的时间,看能下能改变她与庄主间的僵局。
朱杏不耐烦地遭他一眼,“你们搞的鬼,不要以为娘什么都不知道。”她收起崩溃的情绪,不在儿子面前心伤,让他们不安。
躺在床上的朱潇和站在一旁的朱尽面面相觑。
“娘,我们只是不想让你一辈子都是一个人过活。”娘一直都是不快乐的,眼中的失落,让逐渐长大的他们想为她填补,所以他们才有这次大胆的行动,设计将她和庄主重新凑在一起。
“娘的心愿已了,过去的让它过去吧。’她真的已不再留恋。
“过去已经过去,那现在与未来呢?”朱尽问。
“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啊,未来到时再说。”
“娘没再重新爱上庄主?”
“儿子,爱这个字眼太沉重,过去对他,我只是女人家的死心眼吧,现在不会再有了。”
“娘,你又何必”说谎骗自己。可是这句话朱潇不敢在娘面前提,怕她生气发飙,不要他这个儿子。
“你娘不会那么没骨气,跟人共事一夫”她会受不了的,也不想让自己因为嫉妒变成面目可憎的女人,她情愿选择视而不见,独自憔悴到死,也要过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留下来是心痛,离开他是心碎,那么她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她不要再活得没有自尊,没有自我。
没有他,她应该会过得更好。
朱潇和朱尽见挽回不了母亲坚决的心意,当下作了决定,“娘,我们跟你走。”
他们只想让母亲快乐,庄主的安危只能留给他自己处理了。
“随你们”朱杏继续低下头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赭傲山庄,她要回去属于自己的地方,疗伤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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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随风轻飘,时间总是不等人地慢慢流逝。
朱杏站在船头,静静眺望远处,她的眉头有着淡淡的愁思。她悄悄走了,下带走任何东西,只有满满的回忆。
没有他的消息,更拒绝传言溜进她的耳中,影响她的心情,她打算重新经营云绣阁,一来打发过多的时间,二来没有酒鬼大哥的同意,她可不敢放下这门
生意不管。
萧不尽悄然无声地来到她身后,对她的离开痛心又愤怒。
当他处理完王狮恩的事,与郭石安救出卢笛莹,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他赶回山庄,心喜自己终能毫无牵挂地爱她,怎知却只有满室的寂寥等着他。
他痛苦地发现,没有她,他根本没有未来可言,况且他还欠她一个解释,所以他来了。
朱杏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霍然转头,看见是他,
她呆住了。
“你要做什么?”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他。
萧不尽一步步接近她,“你真要离开我?”回到赭傲山庄,发现她不见踪影,她可知他有多心慌?
朱杏一愣,“好可笑,萧庄主,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这样问我”她绝不让他再践踏她的心。
也许她已不会再爱别人像爱他一样深,但她情愿守着自己的心,也不会再陷入爱情的悲惨泥淖。
“凭我是你的男人。”萧不尽不要当年的错再度重演,无尽的相思已令他憔悴,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我的男人?”朱杏撇嘴冷笑。
“杏,不要说出让我们都会后悔的话。他阻止她再伤害彼此。
她沮丧地发现她无法否认自己还爱他的事实,她不想再伤害他,但也不想再苦了自己,她要彻底对他放手,也让他对她放手。
“我要成亲了。”即使说谎,她也要离开他。
萧不尽止住步伐,冷沉地睨着她。
朱杏的心情不似以往浮动,平静地望着他,“可惜对象不是你”这种情况会不会很可笑?一报还一报?
“是谁?”他的心开始怞痛,不能接受这项事实。
“他是谁不重要。”
“你骗我?”’
“这么大的事,骗你可是会马上被拆穿,我不想在你面前闹笑话。”她已经脆弱得禁不起他的讪笑。
萧不尽不相信,“你是在报复我?”
“萧庄主,你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我可没兴起把自己的未来幸福当陪葬品,只为了赌气或报仇。”朱杏僵硬地笑开,尽量想让气氛好一点,“嘿,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你不祝福我吗?”
“我不信。”
“我会邀请你来观礼。”她要让彼此都死心,他们早在他为了报仇,弃她跟孩子不顾时就该断了,是她不该,是她痴心妄想,忘了他的无情,忘了他不要她。
心上的烙印一次次地加深,她恨他,恨他让她爱他,恨他不能让她忘了他,恨他为了仇恨抛弃她。
但对于他的痛苦她能感同身受,亲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无力和自责,她也可以体会,明白他想报仇的决心,但她不能原谅他什么都不肯说,在她的哀求下,他还是只敷衍她的感情。他为所欲为,却忘了她会改变,她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无条件爱他。
“你以为我会去吗”他咬牙切齿地说。
“随你。你不来更好”
“你”
朱杏看着他睑上疲惫的线条,紧绷的下巴,他的怒气如漫天大火向她袭来,她想无动于衷,却禁不住浑身颤抖,是对他会伤害她感到害怕,还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无情感到失落?她已分不清到底哪种情感才是真实的。
恨他的理由多了一个,因为他,她迷失了自己。
她不禁对自己面对他时的软弱摇头苦笑。“你笑什么?”他的痛苦对她而言是个笑话?
朱杏摇头,不回答他大过敏感的问题。“为什么还来找我?”她以为他们已经说清楚了。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他只有这个希望。
听到他的要求,朱杏悲从中来,“萧不尽,我不是永远不变的,不会照着你要的样子走。”
“卢笛莹不是我的女人。”萧不尽突然说,这是他欠她的事实。
“什么?”她讶然。
“卢笛莹是石安的女人。她是王狮恩的养女,打算用来笼络敌人之用。当年我隐藏身份,在王狮恩底下工作,和石安他们相识,但王狮息中意的人是我,他看出我有做生意的潜力,想要培植我当他的心腹,却又怕我不能为他所用,于是用卢笛莹来拉拢我,顺便利用她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但她早已经爱上石安,所以我们将计就计,让我娶卢笛莹,假成亲,先取得王狮恩的信任,让卢笛莹成为我们在王府内的伏兵,慢慢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等实力厚实,再来对付难缠的王狮恩,会比较容易,所以当年我不得不抛弃你。而这一次我离开是因为卢笛莹在我们窃取账簿后,误信王狮恩的话,被他诱回府,为他所擒,所以我不得不帮石安救出她。”萧不尽解释这一切原由。
“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
“杏,跟我回去。”萧下尽低下声音要求她。
“不。”纵然心喜他没有爱上任何人,但她却早已伤痕累累;恐怕不能再无条件地继续爱他了。
“杏,我知道这十多年来是我对不起你,我有心想要弥补,给我机会。”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只要你跟我回去,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拿到。”
“你不可能拿到。”
“你不试怎么知道?”
“我已经试过。”换来一生情伤。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朱杏摇头拒绝,跟他回去,她会再次面临心痛的结局,她不想要再这样虐待自己,她不会再被他的请求打动。
萧不尽面色陰沉,没再多置一词。他已经追来,也已经向她解释他的苦衷,是她不肯谅解他。是她不愿给他们机会重来,他不该再傻愣愣地待在这里,被她再三无情地拒绝,像一只可怜虫。
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来挽回她,甚至放下身段与自尊来请求她回到他身边,是她不肯原谅他。
朱杏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身影远离。
她只有一颗心,不能继续任他伤害了。
算了,也许他们真的没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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