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整条线都在虎视眈眈?”
温晨被她的质问噎得好半晌没说话,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才蹙紧了眉头为难开口:“时间紧迫证据不足,我知道我做的比较偏激,高局那边我会做检讨……但梁明暴露之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如果不借这个机会接触到姜喆一直以来在暗中联系的卖家或者是买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牵连其中……”
江陌压抑地叹了口气,砸在桌面上的指节已经泛起红肿,“温晨,我也是警察,线人始终是一把双刃剑,利用起来难免会有失误或是事故,这些道理我也明白,但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在这儿问你要一个所谓的解释是因为什么缘故?你以为在医院这个公共场合里不方便动手报复就可以把线人随手这么一丢?如果他不只是被捅了一刀而是被抹了脖子呢?如果小黄护士发现得再晚一点呢?如果人是竖着来的医院却没机会出去呢——”
江陌话说半道,温晨的手机就在口袋里躁动不安地震个不停。她敛着眉毛复杂地盯着温晨熬得通红的眼睛,忽然就想起那时她跟他隔着楼梯间防火门玻璃的对视犹豫,抿住嘴唇撇过头去,抬手示意他别耽误案件调查的正经事情。
温晨略微颔首,举起手机往窗边的方向走了三五步远,隔了两分钟不到就折回来,搓吧着后脑勺儿,人高马大地端着几分拘谨,缓慢地忖度着措词:“葛城那边已经撂了,他就是收钱跑腿,原本是要跟姜喆接触的,但姜喆不知道为什么闹了这一出寻衅滋事的戏码,又被警察带回去调查……他就想起来姜喆被抓的时候离得老远跟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卡座的方向看,但在卡座附近什么都没找到,葛城就想起来那会儿董知博就站在卡座旁边,还以为是一伙儿的,这才偷偷摸摸地来医院找人,结果没想到董知博抓着他就不撒手——葛城也知道要拿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怕动静闹得太大,这才捂嘴捅了董知博一刀,然后趁着急诊大厅闹哄哄一片,抓紧跑出去。”
“葛城?这名字怎么这么熟——上次刘水找人揍邵桀的那伙小混混?”江陌稍微回忆了几秒,心里猛地一咯噔,“合着盛安城里这点儿余孽,还是绕不开梁明。东西呢——”
江陌顺着温晨的解释嘀咕了两句,越琢磨越不对劲,她掀起眼皮凝重地看向温晨,未及开口先听见走廊里踢踢踏踏地传来一串脚步声,小黄护士离得老远招呼了几嗓子才抱着一个塑料口袋扒开了示教室虚掩的木门。
她探身进来瞧望了一眼又本能地被屋子里的怨气闷得往后退,眨巴着眼睛看见江陌招手才小心翼翼地挤进这满屋子剑拔弩张里,把怀里血腥味都快漫出来的塑料袋递到江陌跟前:“董知博的衣服,抢救的时候都剪了,这全是血……估计也不能穿,手机钥匙和证件都在呢,喻大夫说让我问你一嘴,你看是把兜里的东西拿出去还是先都留着?”
江陌就着小黄护士的胳膊伸手探进血迹都干了一半的塑料袋,拎着衣领大概地翻了翻衣服的口袋,抬眼却顺着温晨突然尴尬探向塑料袋的手臂,瞥见酒吧制服里怀的夹层像是被人扯拽开,浸了血又干结的布料上粘黏着一丁点儿粉末状的痕迹。
江陌一怔,拦住小黄护士上手一捻,脑子登时气得快炸开。
“温晨,跟我还玩儿聊斋是吧?把董知博留在这儿,根本就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