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女国
身着钟甲的武士将一封书函恭恭敬敬的呈上。\wwW。Qb5.cǒm//
宫殿上,女官接过,转呈到西凉女王面前。
美丽雍容的女王缓缓打开信函,即使她有千万个不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信纸是黑色的,如夜幕一样幽暗无光,信上的字用金砂写成,显示着写信者不凡的地位出身。信的内容很简洁,只有一句话--
交出定秦剑,否则一战!
东野雪
捧着这张意料中,却依然让人胆战心惊的短笺,女王昂起美丽的脸,在面对西凉国有史以来最空前的灾难,她一如往常沉稳镇定,因她是西凉国独一无二的女王。
「请代为转告贵国公主。」她开口,声音如山泉一样清澈动听,但她只是无意识的说话,连她的耳朵都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西凉国会准备好迎接东野国大军到来的那一天。」
她的回答没有让东野国的来使有任何的震动,那人依然向女王恭敬的行礼,而无多余的话,退出大殿。
大殿外,是海天一色的美景,对于自幼生长在西凉国的所有人来说,这份美景还能看多久呢?
女王走出殿门,穿过花园走入后宫。
在一处小巧精致的阁楼中,纱帘后,床榻上,有位少女正躺在那里沉沉地熟睡。青春美丽的脸上洋溢着一丝幸福恬静的微笑,似乎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而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双手依然紧紧环抱着一把长剑,那剑身如墨漆,质朴无华并不出众。
女王的手轻轻抚上女孩脸颊,慈祥的眼神眷恋在女孩的脸上,久久无法离去。但是当她的目光游移到剑身之上时,所有的笑容都僵硬的凝固。
就为了这把定秦剑,西凉女国将遭遇三百年来不曾有过的危机。
战乱,硝烟,死亡,流血…习惯了安逸生活的臣民们怎能承受得了战火的摧残?其实只要她肯答应献山宝剑,这一切都可以避免…只要,她肯牺牲她唯一女儿的生命。
女王的眼中淌出一行泪。
不,任何一个母亲都是自私的,她拚尽全力也要保护女儿的安全,哪怕要以更多人的生命做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香风飘远,阁楼上还是只剩下女孩一人,而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甜美的梦中,不愿醒来。
月落星沉,茫茫无际的海天沉入黑夜的包裹之中。
从海天的尽头隐隐约约飘来一条小船,不知道它是怎样闯过昨夜的狂风暴雨,但它飘飘摇摇的样子和支离破碎也差不了多少。
小船慢慢驶近西凉国的海岸线,船头一个年轻男子正在费力的摇着船橹。他的身子几乎都被海水打湿了,但英秀的眉眼中却洋溢着兴奋的神情,正在摇橹的结实手臂也因此而渐渐晃动得失了规律。
他叫秦羽,来自遥远的夏禹国,那是一个远离四海,远离中土的小国,从那里来到西凉,就是骑快马,坐快船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西凉国乃是岛国,处于四海之中,平时能登上西凉的人非常少,秦羽好不容易才潜入东野国的军营,从那里抄录了一份地图,又因为没有船工肯冒险,只好现学现卖自己驾船,学辨认方向、学应对风雨大浪。
所幸他足够聪颖,也算有胆量,才终于熬到了抵达的这一天,否则还没有见到定秦剑,他这一条小命怕就要去喂海底的大鱼了。
慢慢的,已经可以看到海岸线了,隐藏在蒙陇夜色中的西凉国宁静中透着神秘。从东野军营中高悬的地图可以看出,东野近日内便会对西凉开战,也不知道这份宁静还能维持多久?
秦羽想得出神时,手已停了下来,任小船随海潮漂流,眼看距离海岸不过百余尺,他转身从舱内拿出随身小包,随时准备上岸。就在此时,在泛着银色月光的海面上,隐隐约约的,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正在飘动。
他心头一动,将船摇向那个漂浮物些许,这才看清--竟是一个人!
秦羽一惊,有人溺水了甲他扔下包裹跃入海水中,奋力向那个人游去,游到近前,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衣领转而向岸边游去。
好不容易登上岸,他将那个人拉到身边低头审视--原来是个年轻的女子。
一张年轻生动的脸,五官灵秀鲜活,唇边似乎还有些许笑意。
秦羽拍打着女孩柔嫩的脸颊,呼唤着,「姑娘、姑娘!醒一醒!快醒一醒!」
女孩虽然在笑,但神志却一直没有回复,若有若无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秦羽有些头疼,怎么刚到西凉就遇到这么棘手的事?记得小时候他曾经见过别人溺水,当时施救者嘴对嘴的为那人渡气,才得以让溺永者活过来。这一次,难不成也要他如法炮制?
他胡思乱想着,眼睛忍不住瞟向女孩的脸--确切的说,是女孩的嘴。
漂亮的菱形小嘴,在白天一定更好看,但在夜间,又是刚刚浸泡过水,所以显得有些苍白,微微翘起的唇角彷佛若有所待…
他不禁打了自己一拳。瞎想什么?刚到异地就只顾和女色亲近,此行的大事难道都忘了吗?他忙收敛心神,一掌拍在女孩儿的神阳穴上。
女孩儿嘤咛一声悠悠醒转过来?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如星光一样璀璨的明眸映在秦羽的脸上,那双眼睛未免太亮,亮得不像一个垂死的人,倒像是宿醉刚醒的模样。
见她醒过来了,秦羽不禁喜道:「好啊,妳醒了?」
女孩困惑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秦羽没有回答,板起面孔指责,「妳小小年纪怎么可以寻死?就算是生活艰难,也不应该对自己这样不负责。有多少烦心事,多和亲人讲讲也就过去了,看妳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难道不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是妳死了,妳爹娘怎么办?妳有为别人想过吗?像妳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其实原本不该救妳,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非无情之人,既然让我碰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可我救得了妳一次,却救不了妳第二次,妳自己若不求上进,再死十次也是活该…」
他滔滔不绝的开导,一点也不曾发觉自己的长舌有多招人讨厌,那女孩的脸隐藏在夜色中,开始微微颦眉,后来却渐渐舒展,暗藏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秦羽不曾察觉女孩的神情,正说个没完,却见那女孩的头越垂越低,到最后「呜呀」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莫非他这番话真的起了作用?他继续板着面孔问:「妳家在哪里?我送妳回去。」刚登西凉,他其实很需要一个向导,这女孩或许就是他西凉国的一把钥匙。
女孩哭了许久后才揉揉眼,哽咽的说:「我、我已没有家了。」
「啊?」没有家?莫非是个孤儿?
「妳爹娘都…」
她抽泣着,「我从小就没见过爹。据说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我娘而去了,而我娘,我娘…」她话没说完便哭得更加伤心,已是语不成句。
秦羽神色黯然,「原来妳也没了爹娘,和我差不多。」
她边哭边说:「你以为我真的想死吗?我若不是无路可走,怎可能会死?前几日郎中刚刚对我说,我活不过一个月了!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遗不如现在就死,免得给别人添麻烦,你今天救了我,我早晚还是要去死的。」
他傻愣在那里。「怎么?妳?妳得了绝症?治不了了吗?」
「也不是不能治。」女孩声音低柔。
秦羽现在见她低垂着头,露出柔细的脖颈,益发楚楚可怜,听她说有法治,便疑问道:「既然能治,为什么妳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因为我得的病必须用千年灵珠草才能治,而这种草在西凉国只有皇宫才有,我这样的平民百姓,凭什么去求女王赐葯?还不是死路一条?」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海里走,「你别拦着我,还是让我去死的好!」
他急忙一把拦住她,原来他刚才说的道理全都白费,这女孩压根儿不想活了。
「小姑娘,妳先且慢,我还有话说!」
大概是他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真诚,女孩停止哭泣,睁大眼盯着他瞧。
「你、你有什么办法吗?」
楚楚可怜的小脸让秦羽看得心疼,男子汉天生的保护欲不由得涌上心口。
「我帮妳去盗葯吧!」他郑重的说。
女孩愣在那里,不敢相信,「你?」
「对,我去盗葯!」反正他早晚也要去皇宫中走一趟,不如顺路救人一命。「可是我对西凉国不熟,不认得路。」
女孩一咧嘴,满足泪痕的脸笑成一朵灿烂的小花。「我知道,我小时候天天在皇宫外的墙下玩,我可以带你去。」柔细的小手不经意似的拉住他的大手,轻声说:「走吧,现在是三更天,等到天亮就没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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