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微笑着问道。
“我很好啊。倒是大哥你辛苦了。”
崎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实非我愿呢……”
“大哥,真的势在必行了吗?”
“怕是无可避免了。于私我只是想救出父亲,但有那么多人跟着,我不能太自私。”背负的责任不是随意就可以卸下的,纵使心底仍不愿和玄真正对立。
“大哥,你也不必太为难自己,不管怎么说是郁青玄背叛在先,而且他欠的那么多血债总是要还的。”不了解郁青玄,但总觉得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见过他一次,我觉得我已经不认识他了。我也以为这么多恩怨横在中间我可以坦然与他为敌。但我忘不掉他过去的样子。”
“也许他以前是故作善良,然后伺机谋权。”
崎风摇了摇头,也曾怀疑过在那善良顺从背后原就藏着祸心。但十多年兄弟相称,十多年相互爱护,怎敢去想那一切都是假的。
“大哥,大嫂好象瘦了好多。”沉默片刻,剑遥转开话题。
“我也问过她,她说没事。唉,近来忙得连和她说会儿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幸好无垠大度,并没有责怪他的疏忽:“剑遥,既然你来了,就多陪陪你大嫂。”
“我?……”剑遥微愣,随即把头扭开。夜幕掩饰之下没有人会见那脸上的红云。
“剑遥,你是不是带了个朋友来?”
“是啊,路上认识的。”
“是什么来路。”
“他姓谢,叫什么,师父是谁都不肯说。他一门上下被极乐城灭尽,就剩他一个人了,他怕别人知道他身份引来追杀。不过他人不错的,身手也很好,我们很谈得来……大哥,难道你怀疑小谢是……?”
“不是怀疑,只是必要的小心罢了。”崎风笑了笑:“是你的朋友总没有什么问题。”
剑遥点点头,感激崎风的信任。
“大哥,很晚了,你去休息吧。我再四处逛逛。”
“你也早点睡。”
崎风离开,河滩上只剩下剑遥一人。敛起一张笑脸,爬上眉头的是少见的愁悒。总是在笑,其实也很累人。但只能用笑脸掩饰其他的情绪,深埋心底的东西太过龌龊,不敢让人看出来。
看着湖水悠悠流淌,湖面月影荡漾,有鸟禽扑翅的声音,该是被惊醒的水鸟吧。
轻叹一声,那一抹身影不觉又浮了上来。消瘦却愈见清丽的容颜,浅浅笑着,泛着轻愁。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那身影却愈发清晰。正如告诉自己不要见她,可逃了两年,一旦知道可以见她仍然忍不住欣喜若狂。明知是无望的期待,可依然回绝了一次次的提亲,甚至辜负了恩师要以独生爱女相许的美意。
仍然记得初见她的那种悸动,可年少的自己以为那只是因为那难见的美貌。忘不了受伤时她细致入微的照顾,当时却没有体会到自己对那份温柔有多渴望。还有在他们新婚之时,心底那被忽略了的酸涩……总以为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无数次的比较后却发现没有人能够替代她的位置。明白了什么是自己的最爱,却也同时明白了永远不可能得到她。她那含着深情的眼神如此动人,却永远都不会望向自己。
傻吗?真的是傻。“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那么只要她快乐就好……”告诉自己应该这样,但要做到真的好难……
身后忽有一声叹息,心弦禁不住颤动。是她吗?正在想她,竟然就能见她?
回过头,却见她也正带着些意外地看着他。
“大嫂。”已经换上了惯见的笑容。
“你也在这儿。”她淡淡一笑,却掩不住愁容。
“大嫂还没休息吗?”
“睡不着,出来走走。”
“大哥不陪你吗?”崎风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又被人叫去了。”她无可奈何地看着湖面。
“大嫂……”
“总是这样,连和他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她轻声抱怨。知道不该怨他,却还是忍不住要怨他。原打算把那个好消息告诉他,可他竟等不及她开口。
“大哥他……”想替他辩护,可因着私心却又住口了,觉得自己真是卑劣。
“我只是想要他陪着我,难道一个晚上都不行吗?”她的声音有些激动,积聚了太多的孤独委屈,今夜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
“我知道他很忙,他担着太多的责任,我不应该怪他。可他是我的丈夫啊,我除了他还有谁?我除了怪他,还能怪谁?”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听得剑遥心痛。
“大嫂,我会陪你的。”
“你不一样的。我知道他爱我,可是……”
“我也爱你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心被她的哀愁拧痛,“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那么只要她快乐就好”,可是她不快乐啊。
“你别开大嫂的玩笑。”无垠尴尬一笑,想要掩饰错愕,自己听错了吧。
“我没开玩笑!”久已在心底盘亘的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就索性说清楚吧。今夜,在这个只有他和她的河滩,把一切都告诉她。即使将来无颜见他们,可错过了今夜也许就再也不敢说出口了。
无垠愣住了。
“我爱你,很早以前就爱你。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实话。”剑遥直视着无垠,神情是少有的认真。
“说什么胡话?”无垠别开头,一步步不自觉地向后退。虽是结义,但论名分亦是叔嫂,他怎么能这样说。
“大嫂!”为什么一定要叫她大嫂?看着她想逃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肩。
“放手!”她苍白的脸上露出怒意。
她在厌恶他吗?就因为他把心意告诉了她?并没有要她回应什么,只是想让她知道啊。止不住心底泛起的委屈,他突然紧紧抱住她,狠狠吻上她的唇。
湿热的舌头强行侵入口腔,那久已淡忘的记忆又回来了,痛苦的,无比屈辱的……无垠用尽全力争开剑遥,一甩手,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
理智终于回来了,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现在连默默陪在她身边的权力都没有了。剑遥喘息着低下头,避开无垠羞愤的目光。猛得他转过身,逃似得跑开……
发生了什么?头好晕,抬手支住额角,却发现脸上湿湿的,哭了吗?风,我要的人只有你啊……
“郁夫人。”身后忽然有人唤道。
无垠连忙拭干眼泪,回过身。
“谢公子?”他为什么在这儿?刚才的事……
“大嫂纤纤弱质,深夜一个人在这儿,不怕有什么意外吗?”小谢淡淡道。
无垠一惊,他分明话中有话。
“的确是晚了,妾身先回去了。”强自镇定地转过身,想要快点离开。不知为什么小谢的那双眼睛让她害怕。
“大嫂何必要象逃一样。”小谢的语气带着轻蔑。
逃?自己并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啊。
无垠凛然回身,刹那间却惊得面无血色。
暗淡的月光下,眼前的人突然换了一张脸,苍白的脸色,英气的双眉,阴寒的眸子,挺直的鼻梁,带着冷笑的唇,分明是完美的几乎慑人的五官,却让她胆战心惊。她见过他,那个曾将她拉上山崖的少年,只是那一脸温和谦恭已换成了冰一般的邪美。
“青玄……”她喃喃道,来不及反应,胸口一麻,人已没了知觉。
重新带上那张卓寒特制的面具,恢复那谁见了都不会有太深印象的平常容貌,将那瘫软的身体抱在怀中,身形急掠入河滩边上幽暗的树林……
回到房间已过了半夜了。
“无垠。”
没有回音,大概先睡了吧。走进内室,却突然住步。
“什么人?”窗口一个身影静立着。
几声轻笑传来,那人转过身来,却无法看见容貌。
“不知阁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崎风沉声道。那人没有杀气,却透着寒意。
“大哥,何必这么客气呢?”那人笑道。
不是剑遥的声音,那是……
“玄……”暗自心焦,无垠不在房中。
“大哥,好久不见了。”玄一步一步走近。
“我妻子呢?”暴露弱点是兵家大忌,但玄如何会不知道无垠对他的重要。
“唉,”玄作态轻叹:“你那么在乎她,又怎能让她独守空闺?”
“她人呢?”崎风低吼。
“在我那儿啊。你尽可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怎么说她也是我大嫂。”她活着才能要挟他,怎么会让她有事?
“你是怎么来的?”他在岛上竟无人察觉。
玄笑了笑:“我是丁剑遥的朋友啊。”
“你骗了他。”崎风竭力克制。他居然利用了剑遥的热情,而剑遥说起他时却是那样信任。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我和他合谋呢?”
“不可能!”
“这么相信他。可是,如果你死了,你的爱妻就是他的了。”
“你胡说什么?”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不容他污蔑他们。
“信不信随你。”玄笃定地淡然道。
“你想怎么样?”放开了他,崎风冷冷问道。不知道他的底细,而无垠又在他手中,这让崎风非常被动。
玄并不急着回答,反而慢慢踱了两步。
“我要你……”他靠近他,邪笑着:“听我的。”
崎风想退开,却被玄的手搂住了脖子。忽然那湿湿冷冷的嘴唇贴了上来,柔软的舌沿着他的脖子、下颚游走着,舔上他的唇。
“你想干什么?”崎风猛得把头别开。
“我说过要你听我的,现在证明给我看。”玄的声音哑哑的,气息吐在崎风脸上。
“你无耻!”厌恶,却因为无垠不敢把他推开。
“这是你第二次这么骂我了。”玄凑近他的脸颊,轻舔他的耳垂,却突然重重咬了一口。
崎风吃痛,转过头看着玄。眼前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透着让人心悸的怨毒。
“这个身体很脏,很下贱,而且**,但今晚,我要你抱它!”一字一句地说完,再一次覆上他的唇,探入舌头,霸道的纠缠。
玄的话让崎风震惊,他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吗?他的吻不带温柔,却含着让人窒息的疯狂……衣带被解开,那双冰冷的手蛇一般的滑入,抚过他的胸口、他的腰,探向他**的本源……手因他的体温而变热,渐渐撩起了火……
床上,玄跨坐在崎风身上,扭动着腰肢,手被崎风反扣着,压在背后,头后仰着,满是汗水的脸上混合着痛苦和迷乱……崎风埋首与玄的颈项和胸口,吮吸着,啃咬着……
玄,这就是你要的吗?给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不同与女体的柔软丰润,那平滑的身体是消瘦而柔韧的……不知为何,早就湮没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十五岁时,那天看着玄沉睡的小脸,忍不住偷偷啄上那微启的精巧红唇……但,无垠仍是无可代替的。搂着无垠,心中充溢的是怜惜、欣喜……而此刻,**享受着快感,心中却充斥着践踏、惩罚……对他,亦对自己……
是这样吗?是自己想要的吗?原以为**只是技巧的问题,但为什么不觉得快乐?处心积虑得到的东西竟是如此索然无味……是对他的惩罚吗?就象当初对寒一样,因为他厌恶,就偏要他接受?但丝毫不感到得意……
“寒……”一声轻喊,混在呻吟中溢了出来,让自己心惊。好象已经习惯一个人的怀抱了,只有那儿有温暖和平静……
天际微明,崎风坐在床上,玄躺在一边。一夜欢爱,却好似一场刑罚。
“你还想怎么样?”崎风问道。心中满是自责,觉得是对无垠的背叛。
“召集的人昨天已经到齐了,你该正式开始了。”玄支起身,靠坐在床背上。
“纵使你劫持了无垠,你也只有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一个人?”他何时会如此冒失。
“你……”分明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无法阻止。无垠,他的命门握在他手中。
“要大开杀戒吗?”深深觉得自己无能。成大事者不能拘于儿女情长,但无垠……要他如何舍得下?
“我会尽力克制。”玄的声音象在开玩笑。
“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崎风忽然回头怒道。觉得自己象被猫耍的老鼠。
“我还没玩够呢?”看着崎风想要掐死他的样子,玄的笑意更浓了:“你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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