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客房一指:“里面来的这位李先生是京城着名的商人李三多,他打算向日月钱庄借五十万两银子,每月利息千分之八。”
“李三多?”
朱慈烺目光如炬,好像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据说他商铺多、房产多、妻妾多,因此商界人称李三多。
朱慈烺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本宫听说李三多富可敌国,家底少说也有四五百万两银子,为何找你借钱?”
乔致庸端起茶壶重新给朱慈烺倒满:“这李三多之所以能干成商界巨贾,在于他过人的眼光与灵活的头脑。他手里大部分钱都拿来买了地皮,修盖了商铺,除了自己经商之外还对外租赁。
他的产业遍布全国,除了北京之外,在广州、南京、杭州、成都等大城市都有他的商铺,京城的产业只是他资产的两成左右吧!”
“哦……如你所说,这李三多倒是个商业奇才。”
朱慈烺对此深感佩服,看来资本主义已经在大明晚年萌芽,这不就是炒房子的商人吗?
乔致庸继续道:“商人知道钱生钱的道理,所以李三多手里再多的钱也不够用,因此愿意使用高利息从我们钱庄借钱。”
“乔致庸啊,你很有经商头脑,好好的经营,成就将来肯定不在李三多之下。”
朱慈烺吹了吹茶碗里的热茶,打算喝完这碗就离开。
乔致庸是个商业天才,而且人品也很敦厚,把钱交给他足可放心,假以时日,他必然会带给自己巨额回报。
就拿借出去的五十万两银子每月千分之八的利息计算,一年下来那就是四万八千两的利息,而只需要支付给储户一万两千两银子即可,百分之七十的利润,算得上暴利行业了。
乔致庸面上古井不波,看不出喜怒哀乐:“承蒙太子爷看重,已经是小人最大的运气。小人愿为太子爷竭尽所能,哪里敢和李老板相提并论!”
虽然乔致庸很满足,但朱慈烺却明白要想让一个商人全心全意的付出,就要把他从打工者变成股东,从古至今,千年不变。
“乔致庸啊,只要你好好努力,本宫不会亏待你,分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每年按照效益领取分红。”
乔致庸闻言心中又惊又喜。
喜得是自己以后不再是单纯的掌柜,而是变成了拥有股份的东家,背靠着太子这棵大树这家商号将来的体量一定相当惊人,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也足以让其他商贾眼红的掉泪。
惊得是太子嘴里说的这些新的词语,什么贷款、股份、效益、分红,虽然自己以前没听过,但却能一下子就明白这个词语什么含义。
由此可见,这位太子爷也颇有商业头脑,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政客,更不是不学无术的皇室纨绔。
“承蒙太子爷厚恩,小人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乔致庸跪倒在地,感激涕零,感谢之情无以言表。
朱慈烺弯腰扶起乔致庸,安抚道:“千万不能死而后已,你要帮助本宫多多赚钱!我想你也知道大明现在国库空虚,财政糜烂,光军饷就欠了接近两千万两,所以你要帮助本宫多多赚钱,早点把这财政窟窿堵上。”
乔致庸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诚惶诚恐:“这……小人就算生意做得再大,仅靠钱庄也堵不上巨额军饷啊……”
“哈哈……乔先生莫怕,本宫还能把堵上窟窿的重担全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吗?”
看到乔致庸坐立不安的样子,朱慈烺不由得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笑的喷了出来:“要想扭转财政糜烂的局面,朝廷肯定要改革赋税,你赚的钱都是本宫的私房钱,你只需要尽力就好,本宫不会给你制定任务。”
乔致庸这才如释重负:“小人遵旨,定当兢兢业业,不辞辛劳。”
朱慈烺起身准备离开:“只要手里资金宽裕,你除了钱庄之外也可以涉足其他行业。但你要记住,可以让人知道你的产业有官府背景,但决不能让人知道这个背景就是大明太子。”
乔致庸心头一凛,长揖到地:“小人明白,一定谨记在心。”
朱慈烺走了一步,又道:“锦衣卫指挥佥事展昭是唯一知道日月钱庄跟本宫关系的官员,你若是遇上棘手的事情就去找他,他一定会帮你。”
乔致庸恭送太子爷:“小人明白,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小人不会去劳烦展佥事。”
朱慈烺又做了最后一句提醒,冷声道:“若是某一天你觉的自己的收获和付出不成比例,你可以找本宫谈条件,提要求,但千万不要在账上做手脚,本宫不喜欢这种人。”
乔致庸急忙跪地起誓:“小人保证每一笔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弄错半文钱。”
朱慈烺点点头,推开了门:“本宫相信你,去给我拿两张银票送到马车上,一张三千两的一张七千两的。”
朱慈烺说着话撑开伞,冒着依旧绵绵的春雨走出了日月钱庄,钻进了在路边等候多时的马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