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恋? 怎么会失恋

nbsp;浑浑噩噩地走到了楼底下，“哗——”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柯莫宣整个人才清醒起来，他找梅妍干什么？告诉她，她的爸爸储包赋就是那个负心汉，而他们俩原来是兄妹么？叫他和她一样茫然失措、痛苦不堪么？

    不是的，他不要梅妍和他一样痛苦。他不是来做这个的！

    看着来人用手机跟楼上大嫂说：“谢谢你，倒这盆水。”莫宣低低地说道：“谢谢你让我清醒起来。”

    校园里的女生都在传着：“梅妍真的是扮猪吃老虎，叫校霸柯大帅哥甩掉了储程大美女，还令帅哥夜闯住宿楼，魅力不可小窥。”

    “你们家的柯大少行事，还真的不知道‘低调’为何物啊！”唐小夕咬着勺子说道。

    “小声点，你怕别人听不到啊！”梅妍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了，可是自从上次在住宿楼出现，柯莫宣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问兰星也说不知道。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他晚上去找她干什么？听邻居的八婆们的描述，那天晚上的他很失常。但是现在人都找不到了，怎么问？别让我找到你，柯莫宣！

    其实莫宣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一夜没睡，自己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梅妍困扰了他。他知道自己对梅妍的感情，一想到她是自己的妹妹，而以后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不能再像一样那样畅所欲言，把她揉进怀里，欣赏她的每一个表情，心里涌起来的是一阵痛意。几次就想当作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地走出去，依旧延续他们的欢乐。但是，但是莫宣知道，当他们越陷越深，最后带来的伤害也是最重的。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他其实是自己的哥哥，那样的伤害可能会击到这个开朗的孩子，这绝不是莫宣想看到的。

    看着好友躲在教室的最后排偷望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兰星知道他的痛苦：“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做个隐形人？”

    “……”柯莫宣远远地看着拿着手机发短讯的梅妍，欲言又止。

    “你调查清楚了么？”兰星不想看到好友这个的样子。

    “我叫侦探社查过了，梅妍帐户上钱都是储包赋帐户上转过去的，梅妍所有资料上父亲栏上写的也是‘储包赋’的名字。梅妍的确是储包赋的私生女。”莫宣无可奈何地接受着这个事实。

    “而你奶奶他们也证实你的确是储包赋的儿子。”兰星已经猜到了，“你的世界乱套了。”

    这次兰星也没有了对策，只能陪着莫宣多喝几杯了。

    看着梅妍发给自己的短信，远远地望着她的侧脸，莫宣叹气，他以后怎么自处，怎么去面对梅妍？

    打开短讯箱：

    “夜闯我处的大侠，说明一下如此行为的理由吧？22：11”

    “发生什么事情了？回短讯！23：12”

    “希望你有空来解释一下。8：23”

    “莫宣，你怎么了？你到那里去了？9：56”

    “打不通你手机。担心你，看到请速回电话？11：21”

    “求你快回电话吧！14：23”

    合起手机盖。

    “走吧。”莫宣拍拍兰星。

    “你确定要这样做？”兰星问道。

    “我没有得选。”柯莫宣焦躁地拨乱了自己的头发，两天的时间已经把他折磨得人无帅型，下巴冒出了胡渣，眼睛布满血丝。

    “那就这样做吧，也许这样是对你们最好的方式了。”兰星拿手机拨了出去：“佳丽，帮我个忙好么？陪我兄弟演场戏。”

    ……

    “分手？”梅妍不能接受这个一个消失了两天，几天前还和自己开心的约会的人，现在说出的话语，“你给我个理由。”

    “没有理由，就是分手。我柯莫宣分手一向都不需要理由。”看着梅妍倔强的脸蛋，受伤的眼睛，莫宣铁着心继续说着。

    “的确，哼，你柯莫宣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的。我还真是天真，竟然会喜欢你这种人，还以为老虎改吃素了。”忍着自己的眼泪，梅妍硬撑着，“是我自己失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认为自己那么有魅力能感化一只狼。对不起啊！”

    看着强忍着泪水的梅妍，莫宣几乎就想说：我是骗你的，我不要分手，我喜欢的就是你。但是莫宣理智的告诉自己，那样做的话，知道真相的梅妍只会更恨他。尽管已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莫宣的脸上仍维持着他高傲的表情：“就当你做了个童话式的梦，现在梦醒了，事情也就结束了。”

    “梦？哈哈，原来都是我一相情愿，对不起，叫你配合我做这个梦，辛苦你了。我走了。”梅妍告诉自己要在眼泪流下来之前离开，她不要让他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看着梅妍倔强地转身，莫宣真想伸出手把她拉回到自己的怀里。但是他终究是没能那么做，望着她走远了的背影，莫宣无力地跌坐在草地上。

    “这样对她的伤害是最小的，你也振作起来吧！”兰星在树丛后面叹气，“放手吧——”

    “真能放手吗？”莫宣扪心自问。

    “哇——，你们听说了么？那个柯莫宣他甩掉那个校花储程之后，去追了一个样子比储程差很多的女生呢！”八卦小姐一。

    “拜托，你这是几个星期前的新闻啦。柯莫宣现在都已经跟那个叫梅妍的女生分手了好不好！”八卦小姐二。

    “啊，真的吗？这么快？都赶上火箭升天的速度了。”八卦一。

    “想知道原因么？”中转站小姐得意地问道。

    “你知道？快说，快说！”两八卦小姐急道。

    “听说是柯莫宣又看上隔壁学校的一个叫佳丽的校花了，储程和柯莫宣持续了几个月，至于那个梅妍，以她的资质，哎，可怜啊~两个星期都不到就over了。”中转站骄傲地报出自己的讯息。

    “啊，我记起来了，我见过那个佳丽在校门口等柯莫宣，真的很漂亮啊！”八卦一。

    “你说这个佳丽会多久？你看我有没有机会啊？”八卦二。

    “你？哈哈哈哈——做梦啦你！”

    校园是一个八卦盛行的地方，一天都不到，柯莫宣甩了梅妍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圣新学院。

    唐小夕顶了顶梅妍：“是真的吗？你们分手了？”

    “真的。”梅妍笑着回答。

    “你没事吧？”唐小夕担心道。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梅妍笑得更灿烂。

    “就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才可怕，通常这种伤都叫‘内伤’。”唐小夕小声的说道。

    “真的没事，我和他本来也就没什么。走吧，上课了。”说完疾步走向课室。

    “哎，这回还不是普通的内伤了。”唐小夕摇了摇头，急忙追了上去。

    “看来他们是真的分手了。”一个俏丽的身影从他们走过的课室现身喃喃道，“那目标转换了。”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不是我的小孩，你是从孤儿院捡来的！捡来的。”梦里的女人是莫宣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你别瞪着我，你别瞪着我，你的眼睛和他的一样，你不要看着我。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女人死命地把孩子的脸转向另一个方面。

    “呜——呜——妈咪不是讨厌你，妈咪最爱你了，最爱你，你知道吗？是你爸爸，你爸爸，他不爱我们，他不要我，也不要你了。”女人又将孩子揉进了怀里。

    “妈妈、妈妈，我喘不过气。妈妈、妈妈——”柯莫宣从梦中惊醒，手捂住了脸。这么多年，依旧会梦到小时候，心中的梦魇始终都没离开过他。

    躺回床上，莫宣想起那天回家，向奶奶求证的情形。

    “是的，当年是你妈妈做出的不可原谅的事情，但是她已经补偿了。她用她疯疯癫癫的下半生弥补了她犯下的错。”慈祥的老人无力去掩饰什么了，“你不能责怪你的母亲，毕竟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老人拭去眼角的泪水。

    莫宣是无法去责难她什么，但十几年来，他都生活在对储包赋的恨意当中。母亲的疯癫让他被所有的小朋友嘲笑，母亲歇斯底里地抓狂都会给他小小的心灵打上烙印，而这都还能让莫宣忍受，因为在母亲清醒的时候，她是爱他的，用她冰冷的手抚摸他的脸，会对着他笑，虽然莫宣知道她眼睛里面根本就没有他，但是足够了，他还有母亲不是么？

    然而上帝没有给这个可怜的女人太多时间，小小的莫宣站在花园里，梳洗干净的母亲，像仙子一样站在花丛中，看起来是那么的脱俗、高贵。她向小莫宣伸出透明得几乎看得到血管的纤细的手，莫宣是那么开心，奔向母亲的怀里。母亲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看他，眼睛里确确实实印着他的小脸，莫宣被母亲环在臂弯里，甜甜的笑了：“妈咪的病都好啦！？”

    “都好了，妈咪没事了，莫宣原谅妈咪么？”女人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原谅？妈咪做错什么了？”莫宣不解地望着母亲。

    “什么都做错了，什么都错了。”女人喃喃道。

    “妈咪没有做错，就算做错了事，莫宣会帮妈咪改对的！”莫宣天真地回答。

    “改不了，一切都太晚了！莫宣，你记得，不要恨储包赋，不要恨他！一切都是我做错了。”女人放开了小莫宣，沉吟着走出花丛，只留下了不解的小莫宣。

    傍晚，这个可怜的女人从二楼跌了下来，也许她是故意的。但是她的死给了小小的莫宣沉重的打击，而这一切都让他认为是储包赋导致的，他害死了他的母亲！。他要让这个害死他母亲的人付出对等的代价！他对储包赋的仇恨达到了颠峰。

    之后，他考入圣新学院，他想方设法接近储程，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储包赋，他日夜想着的也都是如何让储包赋更痛苦些，如同他母亲受的苦一样，不，而是痛苦一万倍。事情开始不在他掌控之中，是因为他认识了一个叫梅妍的倔强女孩，他的计划被她打乱了，他义无返顾地爱上了她，为了她，莫宣放弃了用储程报复储包赋的计划，因为她自己向别人打开了许久关闭着的心门，因为她，自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但是，幸福来得太快也太简单，上帝不允许，告诉他储包赋其实是自己的父亲，而梅妍竟然是自己的妹妹，就如同幸福来的太快，这样的冲击打得自己措手不及，整个世界次序大乱，什么都不能掌控了。

    坐起在床上，莫宣决定理清自己的思绪，再混乱下去什么都做不了了！

    首先，他不能再报复储包赋了，因为莫宣清楚的知道，母亲的死虽然与他有关，但是前事很难却说明谁是谁非了，从储包赋看他的眼神，莫宣知道，其实储包赋已经得到了他该有的惩罚，莫宣没有理由去追究他什么了。

    第二，是，他是喜欢梅妍，但是他们是兄妹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就算彼此再怎么吸引，兄妹的鸿沟是无法跨越的。他以后就只能像哥哥一样去关心她，爱护她了。不管有多么的渴望，也要忍住自己抱她的冲动。

    所以，叫梅妍彻底讨厌他、憎恨他、忘记他之后，他就离开圣新学院，离开这个盛满他开心和伤心的地方，从此不再翻起这篇记忆！

    梅妍失恋，对，她失恋，但是她没有像一个失恋的人，做出“正常”的失恋反应。没有哭，没有拉唐小夕去买醉，没有躲在宿舍不见任何人。

    梅妍是谁？梅妍是一个叫开朗的孩子，梅妍是一个懂得放手的孩子，没有柯莫宣，梅妍还是梅妍，他不是她的氧气，离开了他就会窒息。

    所以梅妍没有告诉唐小夕，她背着简单的行囊去寻找自己曾在这个城市留下的足迹。去释放自己的心情，让那个叫柯莫宣的人变成一个片段，从此只是一张彩色的照片而已。

    梅妍逛到自己常去的书店，翻翻漫画、小说，和老板娘扯扯最近的新闻八卦，梅妍突然发现自己都快成“奥特曼”了。老板娘将她从头到脚，服饰、头发批了个遍，梅妍笑着听着老板娘的建议，她发现其实平常的人们有着自己的快乐，虽然她并不接受老板娘建议的“爆炸头”发型。

    离开书店，梅妍去了“aizai”，那里的饮品很有自己的特点，她已经许久不去，希望店老板还记得帮她调最喜欢的“蓝色心情”。

    推开厚重的店门，新来的伙计并不认识梅妍，招呼她坐到了陌生的位置，对着橱窗的角落，从那里梅妍看着街道上穿梭的车子和人群，原来从不同的视角可以发现这个城市的那一个面孔。一杯“蓝色心情”放到了梅妍的桌上，老板那张干净的脸对着她：“很久没来了，还以为你不喜欢‘aizai’了。”

    “不是，想念‘蓝色心情’了，所以才会来。”梅妍温温地笑着。

    “一点都不想念我？不能说不想，我会伤心的。”老板风趣地笑起来。

    “你去忙吧，放我一个人。”梅妍请求他。

    老板拍了拍梅妍的肩膀，他知道这个小女孩此刻需要什么。

    “蓝色心情”，以前之所以喜欢它，是因为它总是有一抹抹不去的忧郁，点击了梅妍心灵柔软的那一处，虽然开朗如她，但也爱上了这款饮品。之前不理解为什么它有一点涩涩的口感，现在她明白了，就像此刻自己的心情一样，放开了，但仍旧心涩。

    背上包包，梅妍决定重新去认识这个城市，也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就当自己迷路走进了别人的森林，而现在她就像迷途知返的小鹿要去找到归途，她会获得新生。

    拍拍自己的脸，口中念到：“梅妍、梅妍，你是快乐的，懂吗？恩，懂了，那好！出发！”

    迈开大步，她又是以后那个自信、开朗的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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