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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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数十日，兰欣日子过得倒还算平静，除了徐奶娘不时刁难她之外，宣瑾已不再侵犯她，彻彻底底将她当成使唤的婢女。/wＷw.ＱВ5。cOｍ/</p>

    每晚宣瑾房里总有不同的女人陪寝，前大半夜，兰欣都是在宣瑾房门外挨冻度过的。</p>

    日子久了，兰欣对房里传出来的**与喘气声渐渐地开始感到麻木，真正将自己当成一名下女，只是侍候贝勒爷的仆役。</p>

    这日，兰欣刚从下人处下工，累积了个把月的疲劳似乎都集中在这几天发作，她直觉头重脚轻，脚步虚浮得厉害，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身子极度畏冷与不舒服。</p>

    她勉强打起精神，步履摇晃地走回明心楼，原以为可以直接回宣瑾的寝房，即使不能进房里休息，至少能坐在房门外墙边窝着取暖。可是她一走进大厅，却看到静芝格格，还有另一名相貌端雅秀丽的女子就坐在里头，正和宣瑾谈天。这么一来，她是不能休息了。</p>

    兰欣立刻退出大厅，站在厅门边侍候。</p>

    站了好一会儿后，极度不舒服的感觉聚拢在胃里翻腾，她再也忍不住地蹲下身，抱住胃干呕……</p>

    『喂！我叫妳进来伺候茶水，没听见吗？』大厅里，静芝怒斥的声音终于传进兰欣耳里，兰欣连忙深吸几口气，咽下胃部涌上来的苦涩。</p>

    『静芝格格，有什么吩咐？』兰欣低着头询问静芝，低弱的声音让静芝皱起眉头。</p>

    『我都说了三遍了，妳还敢来问我有什么吩咐？简直是废物一个，就知道偷懒、打混，再不给我精神些，就罚妳明日一天不许吃饭！』静芝喧宾夺主地责骂起兰欣。</p>

    『静芝姊姊，别再说了，妳不是才嚷着口渴，想喝茶吗？』另一名坐在大厅上的女子---贞仪格格，出声替兰欣解围。</p>

    『是呀！』静芝冲着贞仪讨好地一笑，这才又转过头，没好气地对兰欣道：『看在贞仪的面子上，我就饶了妳这一回！还不快去备妥茶水来侍候？杵在那儿像个死人一样！』『是。』兰欣低着头，应声后离去。</p>

    『我说宣瑾哥哥，你做什么找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丫头在房里侍候？不如把这死丫头交给我，让我好好调教、调教她，保管她没胆再敢打混偷懒！』静芝原本的出身不高，后来虽然被接进王府，也只是同徐奶娘住，开口闭口刻薄不说，还十分粗鄙。</p>

    宣瑾听了也只是淡淡地笑，没做什么表示。</p>

    不一会儿兰欣手上捧着茶盘走进大块。</p>

    『先给静芝格格倒茶吧。』贞仪体贴地吩咐兰欣，她知道静芝器量狭小，最恨下人们不看重她，若依序倒茶，恐怕静芝又要藉题发挥，又骂兰欣出气。</p>

    兰欣顺从地先过去给静芝倒茶，她将茶盘搁在小几土，取出茶杯放在静芝桌前，上前给静芝倒茶时，静芝身上甜腻浓郁的花粉味儿，突然惹起兰欣胃部一阵翻腾，她手上一个不稳...</p>

    『要死了！妳道贱丫头！』茶水倾倒在静芝裙子上，静芝反手就甩了兰欣重重一记耳光。</p>

    当场，贞仪被静芝的暴戾吓得愣住，宣瑾则是面无表情地袖手旁观这一幕。</p>

    『对不起……』鲜血倘下兰欣的唇角，她仍一个劲儿地道歉，还掏出腰带里的布帕，想为静芝擦拭。</p>

    『别拿妳的脏手碰我！』静芝嫌恶地拍掉兰欣的手，指着兰欣的鼻子痛骂。『死丫头！刚才我不过念了妳几句，妳就拿茶水来泼我！』</p>

    『我没有……』兰欣摇着头，百口莫辩。</p>

    『住口！妳还敢顶嘴』』静芝扬起手，眼看又要给兰欣一记耳光，却被贞仪捉住手。拦了下来。</p>

    『有话好说，别生气啊！』贞仪好言相劝。『静芝姊姊，妳这衣裳都泼湿了，正巧昨日额娘差人送了几件新衣袋到我房里，不如妳和我回房里去挑件喜欢的换下，免得着凉了。』</p>

    『那……那多不好意思！』静芝的怒气旋即化为喜悦。</p>

    贞仪是怡亲王府中唯一的格格，受宠爱自然不在话下，吃的、用的、穿的，全是第一流的货色！</p>

    『妳就别同我客气了。』贞仪温婉地微笑。『咱们快走吧，否则妳真要着凉了.』</p>

    『那好吧！』静芝心底虽然窃喜，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她转过头，又骂了兰欣几句。</p>

    『今天的事我就不同妳计较！改天要是做事再这么不经心，就不是赏妳几个耳刮子便能做罢的！』静芝转过脸，嗓音娇嗲温柔了起来，在宣瑾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看到他同自己微笑，才心满意足地挽着贞仪的手离去。</p>

    静芝和贞仪走后，兰欣仍然楞楞地杵在原地，唇角的鲜血已经凝固，挂在她苍白惨澹的小脸上分外明显、刺目。</p>

    宣瑾面无表情地盯注她半晌，之后，不发一语地转身进入内室。</p>

    兰欣又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才神色木然地跟在宣瑾身后回到寝房。</p>

    走进内房，她看到宣瑾已经坐在炕上。</p>

    『过来，侍候我脱鞋。』他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地命令她，方才的事，就像不曾发生过一般。</p>

    兰欣走到炕边，蹲在地上，沉默地为宣瑾脱鞋。</p>

    宣瑾瞇起眼，盯住兰欣苍白、缄默的神情，突然冷冷地开口说道：『现在妳知道下人跟主子的不同了？只要妳是下人，一旦犯了错，要打要骂都随主子高兴。』兰欣没因为宣瑾这番话而有任何反应，她仍然低着头，沉默地为宣瑾脱鞋。</p>

    突然地，宣瑾捏住她瘦小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p>

    『妳心里怨恨静芝？』他审度她的眼眸，徐徐地问。</p>

    『没有。』兰欣敛下眼，避开宣瑾灼痛她的目光。</p>

    『是吗……』他喃喃低语，拇指移到她凝着血块的唇边，几乎是温柔地为她擦拭唇角的凝血。</p>

    宣瑾轻柔的抚触，摩酸了兰欣的心，她抬起眼，水盈盈的秋眸无言睇向他……</p>

    『上我的床来，妳的待遇立刻不同。』几句话，打破了眼前的迷障。</p>

    兰欣倏地挣离宣瑾的手，别开脸，避开他拇指勾情的摩触。</p>

    先是温柔的挑情，按着开出露骨、伤人的条件……宣瑾理所当然的语气，又再一次挫伤了兰欣的心。</p>

    他张狂炽燃的怒气施加在兰欣身上，毫不留情。</p>

    兰欣的默然相对更教宣瑾冷凝了脸。</p>

    『不吭声是吗？』他上前一步，捉住兰欣的手臂，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拖出房外。『出去！」</p>

    宣瑾的俊脸明显地扭曲，他捏紧手中纤细的柔臂，力道失控得几乎要捏碎她！</p>

    『刘平！给我传喜雀进房侍候！』他大声呼喝侍候在门外的刘平。看到兰欣脸色倏地惨白那一瞬，宣瑾邪佞得意地笑了。『妳现在改变主忘还不迟！』回答宜瑾的，依旧是兰欣的缄默。</p>

    宣瑾咬牙，使劲儿把她?甩在房门外冷硬的地上，粗暴的程度看得刘平目瞪口呆！</p>

    刘平侍候宣瑾多年，从没见贝勒爷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贝勒爷向来冷傲，喜怒不形于色，何况是针对一名小小的侍婢！</p>

    『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去召喜雀进房侍候！』宣瑾的怒气波及刘平，吓得刘平赶紧拔腿奔逃到烟水阁去传人。</p>

    『起来！』他转向兰欣，神情冷戾。『今晚妳就在门外守夜，好好听清楚别的女人是怎么侍候我的！』他残忍地打击她。</p>

    而跌在地上的兰欣却没有任何功静，她仍然维持僵硬的趴姿，似乎无动于衷。</p>

    宣瑾瞇起眼，握紧了拳头，怒声斥喝着：『我叫妳起来！』兰欣终于动了一下，然后屈膝跪在地上，扶着墙慢慢站起，却仍然背着宣瑾，不肯转身。</p>

    『谁教妳背着主子听话的？』宣瑾冲动地上前拉住兰欣的手臂，粗鲁地把她拽向自己』他顿时愣住。</p>

    兰欣雪白的额头上多了一道拇指宽的伤口，还汩汩流着浓稠的鲜血，染红了领子到前襟的部位。</p>

    『妳...』、宣瑾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探出手，下意识地想察看她额头上的创伤，兰欣却转头避开宣瑾的碰触。</p>

    宣瑾目光一闪，一抹酝怒不受控制地掠过他眸底，他不觉捏紧手中的柔臂，却发现兰欣正虚弱得不住地颤抖。</p>

    不再多说，宣瑾立刻打横抱起兰欣，走回房内，安置在炕床上。</p>

    『妳...贝勒爷。你刚才吩咐过，要我守在门外的』兰欣的眸光仍落在别处，不愿看他，将他拒之千里。</p>

    『闭嘴！』宣瑾单手压住欲起身的兰欣，另一手正忙着用干净的白绢压住她流血的伤口，兰欣的不领情让宣瑾又是一阵恼怒。『妳想守门，等裹好了伤再说！』</p>

    『我可以自己来，不必劳烦』』宣瑾凶恶地瞪了她一眼，泄恨似地用力扯开她的前襟...</p>

    『贝勒爷，不要』』直觉宣瑾是要侵犯自己，兰欣惊恐地抓住他撕扯她衣衫的大手。</p>

    宣瑾反握住她一双冰冷的小手。</p>

    『怕什么？今晚我没兴致吃妳！』他冷冷地道，大手却极温柔地搓*揉兰欣冰凉的小手，似乎试图在搓暖她。『妳身上这件沾了血衣棠看了碍眼！』他僵硬地解释。</p>

    而兰欣却因为宣瑾温柔的举止而有种感觉……他要她换下沾血的衣棠……是怕她着凉。</p>

    曾是错觉吗？兰欣怔怔地望着宣瑾的眼，而这次却是他避开她的目光。</p>

    按着宣瑾替她上药、包扎，命令她吃下一堆珍贵的药丸，口气仍然专横、霸道，举止却小心、温柔。</p>

    兰欣傻傻地听任他摆布，他待她这般的温柔，软化了她怕他、抗拒他的心……『贝勒爷，喜雀姑娘到了。』门外刘平的喊声，打破了统罩在屋内的迷思。</p>

    回到现实，兰欣退开宣瑾按着她的温柔手臂，又封闭起自己方才不自觉泄漏的情感，只想离开这张宣瑾与侍妾们温存的炕床。</p>

    『上哪儿去？』宣瑾铁臂一紧，将兰欣锁回怀里，牢牢地嵌在他胸臂间。『今晚妳哪儿也不许去！』兰欣抬眼望他，清柔的大眼凝着几许忧郁。</p>

    『可是，您和喜雀……』</p>

    『刘平，送喜雀回烟水阁，今晚不需要待寝了！』宣瑾沈遂的黑眸与怀里人儿的翦水双瞳深深交缠，一瞬也不曾移开。</p>

    门外又恢复悄静无声，刘平显然已送走了喜雀。</p>

    宣瑾俯首吻住兰欣嫣红的菱唇……</p>

    『贝勒爷，不要……』兰欣轻轻推着他，有些不安地抬眼凝看宣瑾，却没在他脸上看见不悦的表情。</p>

    「疼吗？」意外地，宣瑾轻轻抚着她额上的伤处，语气低柔粗嘎。</p>

    兰欣傻傻地摇着头。『不疼……』其实是很疼的，可宣瑾温柔的碰触，奇异地平抚了她额头上一阵阵的抽痛。</p>

    宣瑾手臂一收，紧紧将她拥在怀里。</p>

    『妳是我的，永远不许再抗拒我，明白吗？』他像申明所有权似地，语气霸道、急切。</p>

    宣瑾的话听在兰欣耳里却是另一种涵意，她垂下眼。『您用五百两银子买了我，我只能是妳的。』小脸上的苍白，是一种卑微的认命。</p>

    『我说的不是这个！』宣瑾捏住兰欣尖小的下巴，强迫她抬起眼看他。</p>

    『说！如果我没用那五百两银子买妳，妳也只能是我的，只会是我的！』</p>

    『贝勒爷……」兰欣震惊地看出宣瑾眼中的热切。</p>

    『如果……如果不是您出五百银子买我，我……我不会是任何人的。』闲言，宜瑾倏地收紧两臂，紧得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p>

    『那么，当初只要有人能出五百银子买妳，不论是谁，妳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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