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
因为从家具到我的穿着,几乎都是红色,似乎执拗的想要在这个孩子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所以我想极力想赶紧离开这个喜庆到有些诡异的地方。
等我好不容易刚跨出这个长长的护栏,一推开门,又是红色,实在是让人视觉疲劳。
终于,我爬到了一片草地旁,躲在树后面。
长时间的爬行她膝盖上稚嫩的皮肤被磨的不成样子,要不是衣服也同样红的可怕,你就能看到裤袜上已经染了鲜血。
可惜我是死人的一块骨头,我不明白什么是疼痛。
这时,突然跑来一个小女孩,她穿着豆粉色的襦裙,像春日里刚刚绽放的樱花。
这个颜色没有大红色这么夺目,却能安安静静的走进你的眼睛里。
因为跑的太着急,我躲在树下都能听到她的喘气声。
顺便我也近距离的看到了她的脸,是一张让人第一眼记不住的长相,却让人有一种想要靠近她的舒适感。
淡淡的远山眉,让这散发着天真烂漫的小脸上又透露着些许悲愁。
她不顾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发梢,她急匆匆的跑到墙角下扯了几下从墙外长进来的柳枝,模拟布谷鸟小心的叫着:“布谷布谷—”
很快从对面也传来了同样的布谷声,随即跳进来一个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比这个小女孩高出半个头。
他们两个人站在墙角的阴暗处,看上去都刚满十岁的样子,被柳枝挡着,从远处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人。
只见女孩像变魔术一样从衣袖里掏出半个鸡腿,可惜看上去已经冷掉了,连油脂都结成了一块一块的。
但对方想都没想直接拿了过来,毫不顾忌的吃了起来,两个人就在墙角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完了这半个鸡腿。
这时躲在阴影里的人问道:“明天,还能在这里见你吗?...”
女孩清脆的回答道说:“当然啦!”
起身拍了拍裙子,一边轻快的往远处跑去,一边喊:“....明天见!”
我没听清是什么名字就重新昏了过去,在昏过去前,我听到了杜娘的呼喊声,好像在叫:阿灵?难道这个就是我的名字吗?
她好像很着急,我极力想回应她我在哪里,想让她不必担心。但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然后就彻底进入了一片黑暗。
等我好不容易清醒了,发现自己回到了客栈的床上,什么都重新回到了现实,我还是那个死人骨头,梦终究是梦...
除了叶藏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不得不产生怀疑,第一是这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我好像就是那个婴儿。
梦中的那些仆人和那个女孩的脸,历历在目,甚至可以在记忆中触碰到他们。
第二,作为一个骨头我是不会做梦的,我根本都不需要睡眠..而这次好像是硬生生拽我进入了别人的记忆里一般。
让我一时间有点难以分辨现在的处境,到底是个被绑架的没用的死人骨头,还是个话也不会说偷溜出来的婴儿。
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彻底讨厌那触目惊心的赤红色,我想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喜欢看到这个颜色的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