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信封上的字简单,里面的信只简单地,龙飞凤舞地写了六个字:祥福客栈,十五。
一眼就看完,姜萱忍不住抬手扶额。一旁的花烛见状,取过姜萱读过的信重新装好,拿起桌上的茶壶,装做要去替她续茶的样子同来时一般又极自然地离开,剩下面上不能露出太多异色,心中却在不停哀嚎的姜萱。
嫁入平南侯府的第一日,在姜萱的烦恼,四个丫鬟的忙碌中过去。
这一晚,萧瑾诚留在厢房。晚膳同午膳一样,借着他久病服药口味淡薄,她必不习惯不必委屈的理由,两人也没有再凑在一处。初初听到这个理由时,姜萱挑了挑眉,倒没有对来传话的萧源多说什么。午后专心研读萧瑾诚的脉案,后边又出了那封信的事,一时倒也没顾上这事儿。
反正,来日方长。躺在床榻上的姜萱,在闭眼入睡前如是想到。
第二日醒来,天色还未亮起。
早在天山时就在师兄师姐们的带领和逼迫下养成早起习武的习惯,前两月在镇北将军府独门独院少有人来,她也能保持着晨练的习惯,不过如今……姜萱懒懒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将锦被全裹在自己身上,眯着眼睛默默地想,还是再过些日子摸清侯府情形再说吧。
直到天色大亮,姜萱才从床上爬起来。
姜萱瞧了眼早膳桌上的点心包子,果然,跟昨天早上同萧瑾诚一起吃时的很是不一样。不过……
早膳之后,姜萱点了花烛随同,抬脚便出了屋往萧瑾诚的厢房而去。
姜萱今日带着花烛过来,站在门前由花烛去敲门,才敲了两下,门就开了,门里面站着的温留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对着门外正退到姜萱身后的花烛多看了一眼。
姜萱:“世子可在?”
温留尚未开口,房内传来低低的一声:“阿萱?”
话音一落,只见门边的温留退开两步微垂着头,萧瑾诚的身影出现在门前,脸上仍挂着温润笑意,面色却带着病态的苍白,才刚入秋的天气,他已经披上了皮毛大氅。
姜萱见他这副样子皱起眉头,上前拉着他的手腕往屋里走:“你脸色不好,别在门前吹风了。”
萧瑾诚被她拉得一愣,感觉到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温暖手掌,偏头轻咳了两声,姜萱听到,脚步顿住退到他身旁,换了左右拉着他的手腕,指尖搭在他脉上,他微微偏过头,俯视着她眉心微拧的认真样子,有些发愣。
跟着姜萱进门的花烛见此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屋中守着炭盆的萧源还有关门跟上的温留倒都是一副镇定的样子。
萧瑾诚很快回神,动了动被她轻握住的手腕:“阿萱,我没有事。”
姜萱抬头看了他一眼,拉着他走进屋里,萧源十分有眼色地在谈判前的软椅旁又加了把椅子,花烛凑上去找了个软垫垫上。
被姜萱半拉着坐下的萧瑾诚:“阿萱。”
姜萱将人按下之后没急着坐,而开始用手指在他背上几处穴道轻揉,专心致志头也不抬:“乖,再等一会儿。”
萧瑾诚:“……”
这哄孩子一样的语气真是让人没脾气。
已经退开的萧源和温留互相看了看,又瞧向萧瑾诚,见他轻轻点头,便行了一礼,无声地退下去了,花烛一直不曾作声,想了想也跟着两人也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屋中只剩下萧瑾诚和姜萱,一时间两人都没有作声,屋中只听得炭盆中偶尔的噼啪声。
又过了片刻,姜萱拧着的眉头微微松开,停下了动作。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过来上前两步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上萧瑾诚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感觉如何?”
萧瑾诚迎着她晶莹剔透,微暗的室内几乎在闪光的眼睛,略有几分不甚自在:“……好多了,谢谢。”
姜萱仍旧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是我夫君,何必跟我道谢?”
“咳咳……”萧瑾诚迎着她满是笑意晶亮的眼睛,仍不能适应她这样的称呼。
姜萱瞧出他这两声轻咳倒不是因为不适,便一手撑着下巴靠在身旁的桌案上,偏过头看他:“看来夫君还不习惯,不过没关系,慢慢来,总会习惯的。”
“……阿萱来找我,可是有事?”
姜萱点点头:“哦,是有件事。若是夫君你不介意,咱们以后用膳,要不,还是在一起吧?你可愿意?”
萧瑾诚看着姜萱:“……只是怕阿萱不习惯,我毕竟久病在身……”
“那倒不是要紧的。”姜萱撑着下巴看着他笑:“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被我打扰。”而且,正是要好好瞧着他日常的饮食药方,她才好了解清楚,下手帮他调理身子……不过,这个目的先不急着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