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歌一行人回到皇宫时,皇上设宴款待,以嘉奖他们救助九州百姓,清除瘟疫之功劳。
清晨,大殿之上。
“皇上,九州瘟疫现已清除,大央人依旧对我云州虎视眈眈,臣以为,是时候全力应战了。”慕千城说道。
“大央人已在云州城外驻扎多日,他们一旦开始攻城,我们将处于被动,还请皇上早做决策。”墨风说道。
皇上欲言又止,看着眼前请命出征护卫云州的少年意气,看着向来与他争论不休的女儿心思也在云州身上,也在百姓身上。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永远做个云州的皇帝,看着他们如此守护云州,是不是也无不可?
不,人生在世,眼前的成就算得了什么,二十年前开始,他的目标便不只是做个云州的皇帝,棋局从那时已经布好,时至今日,已然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眼神再度深邃起来,说道:“朕听闻大央人大军百万,怕是难以对付,朕现在命慕千城为大将军,墨风为副将,与公主,玠郡王一同率兵前去抗敌,须得早日得胜归来才是。”
“是,臣等定不辱命。”众人齐声道。
眼瞧着便迎来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从九霄穹顶落下,衣肩上的狐毛领是温暖的依偎。然而对于陆长歌来说,在那么多年的一个人的孤寂后,这个冬天有慕千城陪伴她,那是最温暖的事情。
紫凉纱殿里没有了春日的海棠花香,但白雪压枝,万籁俱寂,却又是另一番景象。雪光映着窗户照进来,格外明亮,窗台上放着白瓷瓶,瓶内是方才与慕千城一同折来的红梅,身旁的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慕千城抬头看陆长歌时,她正专心抄写着那句最喜欢的诗:梦中寻觅锦衣郎,醒来亦是眼前人。而不再是从前的:十年风雨身如萍,寂寂心事与谁知。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火炉温暖,伊人相伴,当真是极美好的事情。
墨风派人传来消息,南宫彦邀请他们一同去尚斌府议事。
尚斌府内富丽堂皇,议事厅内南宫彦早早为众人备好了茶水点心,“公主,我这里不管是聚集人手还是打听消息都极为方便,你们诸位在此议事,我也可随时提供帮助。”南宫彦抱拳道。
“有劳南宫大人了,十日后我们便要出征,这几日商议战事,怕是要一直打扰了。”陆长歌道。
“公主严重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还有墨风墨雨,公主可以随时教导他们,他们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公主多担待些。”
“南宫大人言重了,墨风聪明博学,武艺精湛,墨雨更是聪明可爱,谈不上什么教导不教导。”
南宫彦还要说些什么,墨风忙站起来,“爹,我们要商量正事了,你就先去忙吧。”说着便要走过去关门了。
南宫彦只得走了出去。众人也立刻放松下来,不必如此拘谨了。
苏月看着白芷调侃道:“白芷啊,方才的人可就是你未来的公公了哦。”
“啊,公公婆婆什么的也太麻烦了,我只想跟着墨风一人就好。”白芷歪着头说道。
“喂苏月你可别瞎说,什么公公我怎么不知道。”墨风急忙说道。
“哥哥,苏月姐为你们想的长远,其实我也是乐意的,这样的话我以后就有嫂嫂啦。”墨雨笑着说道。
“哈哈大家想的都周到,我心里也是乐意的。”白芷笑着道。
“可是我不乐意啊!”墨风急的站起来说道。
白芷也站起来,“可是你对我负责的唯一方法就是娶我啊,你不能抵赖!”
众人被逗笑。
“好了,你们的事啊以后再慢慢谈,我们还是先来谈正事吧。”慕千城调解道。
“千城和墨风先说说你们前段时间与大央对战的情况吧。”陆长歌说道。
“上次对战,皇上下了圣旨,一切依照他的部署来,但是按照此法,我们与大央根本没有实质性的面对面的对战,因此大央的实际兵力我们并不清楚。但是听闻大央少王爷阿硕·穆木尔此次领兵,他的兵法极精,我与墨风好几次下的圈套他都未上当。”慕千城说道。
“不错,他手下的大将也都很厉害,我与其中一个过招,他招招狠辣,武艺高强。”墨风说道。
“看来大央高手如林,我们是碰到对手了。”介无痕摇着纸扇说道。
“但也并不是全无方法,近日我发现许多中原的用兵之道以及阵法,他们并不擅长,所以我想,只要我们此次用一些不惯用的兵力部署,他们应该很难破解的。”慕千城说道。
“第一战会在距云州城三十里外的峡谷中,那我们可以按照地形来部署兵力。”陆长歌说道。
“嗯我这里刚好有城外的地形图。”墨风边说边拿来了地图。
众人一同商量具体的兵力部署以及用兵方法,在地形图上一笔一笔的详尽标出。待商量完毕,众人散去时,已至深夜。
墨风墨雨送他们出了府,白芷自从遣散了牡丹山庄众人,便无处可去,只好以后住在尚斌府,不过这样她是极为开心的,日日都能见到南宫墨风。
议事厅里的蜡烛已经燃尽,众人刚离开的房间里还残留着温暖的气味。而此时一人冰冷的脚步踏进了漆黑的屋子,鞋底的雪刚接触到地面便化成了水珠。桌上的地形图还未被收拾起来,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地形图,那人嘴角微微上扬。
介无痕送苏月回屋的路上,一直不说话,低着头想着另一件事情。
苏月出门时走的匆忙,斗篷还未来得及穿上,冬日深夜里,她冷的直发抖,不停的给手呵着气。气刚出口,便化为白雾,消失在空中。
介无痕这才注意到一旁打颤的苏月,将自己的披风拿下来,给苏月披在身上,苏月感觉到了暖意,放下了举着的双手,呆呆地看着介无痕为她整理好披风和头发。雪花一片片的落下,落在发梢眉间,她还记得第一次不经意间闯进他怀里的自己,明明是自己闯进了他的怀里,却是他闯进了自己的心里。此刻若能拥抱他,该是多么温暖的事情。
“别着凉了。”介无痕微笑着对她说。
她的思绪被拉回来,“可是你把披风给了我你会着凉的。”苏月连忙说道。
“放心吧我没事的。”介无痕又对她说。
大雪簌簌而下,他们一直向前走,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苏月心想。
趁着这几日尚有空,天气晴朗之时,介无痕与陆长歌一同去皇后处看望初儿,介无痕到底叫皇上一声舅舅,算起来也是初儿的表哥。除此以外,他们想再打探些皇后的消息,手上那与大央人一模一样的茧和印记,一定藏着秘密。
走在空旷的长街上,冬日温暖的阳光洒下来。
“这几日忙着出征的事,也未来得及问问你,最近身体可好,云州的冬天天气寒冷,你切勿操劳过度伤了身体。”介无痕看着陆长歌缓缓道。
“我无妨,你不必挂怀,这样忙碌的生活我早已习惯了。”陆长歌微笑道。
介无痕低头笑笑,“我竟也变得如此唠叨了,即使我知道你处理事情得心应手,却也希望你保重身体。”
“倒是我听说苏月前两天好像着凉了,我最近走不开,你可有去看看她?”
介无痕看向她,“我不知此事,不过既然你说了,我明日若得空,身为朋友自当去探望。”
“你只当她作知己好友,她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陆长歌微笑道。
介无痕停下脚步,“在你心里我是否也是你的知己好友呢?”
“自然是啊。”陆长歌不假思索道。
“可我心里也不是这么想的。”他注视着她。
陆长歌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她大约明白他的意思,“无痕…我…”
“长歌,假如你真的觉得他是对的那个人,那我也为你开心。”
他缓缓走到她身边,“这世间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太多了。还记得我说过,你与三年前的自己有所不同了,从前我想做你身边的那个人,只是希望你开心快乐而已,如今既看到你陪伴你的人能让你如此开怀喜悦,我心里是极为高兴的。因为我的愿望,只是希望你快乐。”他看着她,眼神中却是小心翼翼与一丝哀伤,他微笑着说。
“谢谢你,无痕。你永远是我们最好的,知己好友。”陆长歌亦微笑说道。
他自认潇洒风流,一生无情感羁绊,却不想在这帝都城中,遇见了一生牵挂的人。他看着她这么多年在皇宫中的不快乐,自幼无母,父亲待她,只当她是出谋划策的助手而已。他尽自己所能的温暖她,却终不是她心中所属。从前他只觉得能一直陪着她就好,直到慕千城的出现,他才明白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如今眼看着她如此开心,他心里也开心。
半路上传来消息,皇后带初儿去了御书房看望皇上,他们便又折去御书房。
来时皇上恰好在大厅内议事,他们便走进书房内,皇后正坐在椅子上,奶娘抱着小公主,皇上对小公主却是十分纵容,初儿在书桌上爬上爬下,活泼可爱。
看见陆长歌来,初儿便伸出小手要她抱,陆长歌抱起她,介无痕在一旁逗着孩子。他们注意到初儿手里紧紧抓了什么东西,只觉得是小孩子贪玩,陆长歌边逗她边轻轻掰开她的小手,却发现她手中攥着的,是刚从书桌的蜡盅里拿出来的火漆封缄,而火漆上的竹茅图案,是洛州的标志。
她惊讶,与介无痕对视一眼,两人立刻交换了默契,忙转身,背对皇后。介无痕忙把那火漆从初儿手中拿过收起来。
两人心平气和,当作无事发生,只与皇后寒暄一会儿,介无痕顺便送了礼物给初儿,然后便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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