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周侯灿看了看天色,“你说我们是先吃饭还是先办典礼?”
“这……”徐麒还沉浸在周侯灿给他描绘的画面中,回答得很是仓促:“还是先吃饭吧,先开典礼怕是打乱周兄你们县里原有的安排。”
“并无不可。徐兄先去,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情要办。”周侯灿想了想,道了声歉,便起身去一旁的典史厅找陈广泰了。
“周县尊,”陈广泰一见周侯灿进来,忙起身迎接,“可是有事?”
“无甚大事,”周侯灿目光在陈广泰的桌子上扫视了一圈,指了指他上午已经看到的那三份文状,吩咐着陈广泰,“准备一下吧,一会儿吃完饭就按上午说的把吏典人等都召集过来,然后把这三份文状发出去。”
陈广泰应了声诺,见周侯灿没有出去的意思,便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等着周侯灿可能的安排。
“伯清,还有件事要和你说一说。”周侯灿思考了片刻,征询似地问道:“明天我去镇海卫,你要跟我去吗?”
“这……下官并无打算,一切惟县尊是从。”
陈广泰自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就是天经地义的上官做主,属于跟他没关系的事情。就算他有想法,周侯灿安排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时,他能拒绝吗?
显然不能啊。就算陈广泰有自己的想法,难道就能不去做周侯灿安排下来的那些差事了吗?所以陈广泰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一向是没有自己的主见的,只要上官有安排,他也乐得让上官顺心。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两个都去镇海卫了,县里的事务该怎么办。”周侯灿看了看陈广泰,苦笑着说道。
“县尊,上次去下面捕盗的时候,咱们两个不都不在县里吗?”
陈广泰没有明白周侯灿的意思,毕竟现在漳浦县也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就算他和周侯灿都不在,漳浦县又能怎么样呢?
周侯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广泰,然后疑神疑鬼地环视了四周一圈,这才轻声说道:“别忘了今天上午来的人,谁知道吴家会做出什么事呢?我们不敢拿这个赌啊。”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周侯灿已经假定县里有吴家的眼线,一旦他们二人离开县衙,谁知道吴家会不会选择铤而走险?这是个未知数,而一旦被吴家得逞,就算他周侯灿再有心,也无处使力啊。
陈广泰微微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看来现在周侯灿的境界又提升了,自己也得跟上,不能再理解不到上官的意思了。
“其实我还是很想让你跟去的,毕竟咱们两个一走,这县里面可就真的没有官了,”周侯灿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没能抓住这个线头,于是开始权衡,“任仲义可靠不可靠?”
陈广泰没有多想,当即答道:“下官没法说此人可不可靠,但他绝不会和吴家串在一起,这个县尊可以放心。县尊你不是还准备给他发奖状吗?”
陈广泰自然明白周侯灿这么问的意思。县衙空虚,对吴家是一个机会,对他们又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呢?如果他们在县衙里提前做好准备,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捞出大鱼呢。
“平日的表现是平日的表现,这件事干系很大,伯清你今夜再好好想一想,明早再给我说。”周侯灿没有着急决定,他呼出一口气,转身向外走去:“今夜的典礼照办,一切如常。还有,当时我们下乡的时候,胥公还在县里呢。”
“你忙吧。”没给陈广泰解释的机会,周侯灿便先出了典史厅。
陈广泰的这个错误周侯灿很是理解,当一个人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事情时,忘掉或者记错某些事情是必然的。
“徐兄,久等了。”周侯灿急匆匆到大堂,发现徐麒仍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心下便知他肯定没有去吃饭。
“没有的事,”徐麒爽朗地笑了笑,“军伍之人,这点事儿都不叫事儿。更何况我现在是客人,徐某我虽是一介武夫,但客随主便这个道理还是清楚的,周兄你不出来,我又怎能自己去吃饭呢?”
“是我考虑不周了,”周侯灿看着徐麒起身,忙引着徐麒往外走,“咱赶紧走,这个天饭一会儿都该有些凉了。”
这顿饭吃的很快,毕竟周侯灿和陈广泰二人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在吃饭上浪费太多时间。
周侯灿打定主意,等明天去镇海卫了,自己一定要狠狠地宰一宰徐麒。
幻想归幻想,周侯灿此刻正站在正堂的主位,看着外面收到陈广泰指令的吏典人等匆匆往大院这边赶,徐麒正在侧边的椅子上陪坐。
陈广泰很快便上来,提示周侯灿人已经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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