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让我们两个大男人不知所措。是啊,突然搬家却没有目的地的我们能去哪?我只能到最近的酒店去安顿,可是我们又能长期住酒店么?想到后续还要去不断地找房子、租房、找工作等等事宜,心中的凄凉感顿时如火苗般升腾,燃烧着所有的身心。甄怀淡说得没错,所有的正义感在现实的生活问题中都碎得一塌糊涂,三个小时前还在质问他,跟他讲正义与良知,三个小时后他还在高尔夫球场里休闲,而我就要为租房这件小事奔忙。
匆匆忙忙的找到酒店住下来,下午又匆忙的去租房。有过莲花租房被骗的经历,这一次我再租房时,选择的就是品牌地产的公寓。可是公寓的房租高而面积小,又要一遍遍的看房。等最终确定了新的住所后,已经是第三天了。这期间和君之通话时还不能让她有所察觉,因为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终于住下来了,我和小伍租到了一个很大、环境也好的公寓套房,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市中心远了些,今后工作上班可就需要六点就起床了。被赶出宿舍这件事让我明白今后永远都要有一个自己住的地方,无论是租的还是买的。在异乡打拼,住宿舍的人永远都是弱势,比租房住的更弱势。这件事也坚定了我另一个信念:今后我若开公司,就必定不能做这样绝情的事情,我如果将来有机会给员工提供宿舍,那就要让他们从心里把宿舍描述成“家”,而不是冷冰冰的“宿舍”二字。
晚上,我和小伍一起为了终于有个像样的住宿条件进行了小小的庆祝,男人在一起庆祝就是吃烧烤、喝啤酒、聊人生、聊过往。
小伍对突然被赶出来的事情多少有些不理解,我告诉他真相:甄怀淡做这个公司的目的就是要去做所谓的融资,前期先投入一笔钱把业务做好,当业务到了一定的量时,再拿着业务的报表和盈利的成绩去找一些投资公司或者一部分有闲钱的人,让他们把钱投进来。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投进来的钱只会有极少的一部分进入了业务扩大的使用中,而其他的钱就通过给员工发工资,给总经理发工资,做成“费用账目”的模式等等手段进入了甄怀淡的腰包。
例如,甄怀淡可以给自己开出年薪伍百万,同时给他的那几个老兄弟都开出年薪两百万,这样他和他的几个老兄弟一年就可以领到至少两千万,而他那几个老兄弟拿到两百万后再转回甄怀淡的指定账号即可。这个方式看起来很笨,但是最安全也最不容易被抓着把柄。林隐告诉我,甄怀淡之前开过六家公司,六家公司都亏了几千万,但是甄怀淡却赚了钱。而负责实际运营的人,却都获得了极坏的名声。除了用高额薪资变相的把钱弄到自己腰包之外,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在日常的经营费用中做手脚,把各类的费用都做得极高,用于自己的日常花费和享乐。
甄怀淡在前面六家公司里,找的都是那种想要快速的挣钱的人,他们一开始也很认真的做业务,把公司的各项事情都做得极好,让投资人也看到信心和未来。但是一旦投资人的钱进来之后,甄怀淡就会想办法把投资进来的钱掏空,并且让投资人没有办法追究。
他们也会投入一部分钱去买产品,控股一些公司或产业,一旦把现金掏空之后,就会把产业抵押给相关的投资人或投资机构,但是这时候的作价和他们购买时的作价已经是不一样了。投资人们要么花时间打官司,要么无奈的接受现实。但大多数投资人并不愿意通过打官司来让自己的失败被行业知道,他们只会再作一个局让别人接手。
小伍惊讶的说:“那黎不言岂不是救了你,我们还得感谢他”。
我笑道:“其实我忽然有一种对黎不言的愧疚,我没有及早的发现这个甄怀淡的问题”。
小伍说:“他应该怪自己,贪心不足。甄怀淡也知道后期你迟早会发现这里面的问题,故意就坡下驴让黎不言去操作”。
我有些失落的说:“这样的赚钱方式还真是轻松,唯一能抓到甄怀淡把柄的不过是他的个人所得税上面的问题,可是他也一定有办法处理干净。这种人啊,社会上还不少”。
小伍喝了一杯酒,把桌子一拍道:“这些投资人真是瞎,这种事情也会投资”。
我说:“其实有些投资人嘛,那些钱的来路也说不清,说不定和甄怀淡还是一伙的呢”。
小伍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道:“我回警队后就去经侦,一定要把这些人绳之以法”。
我跟他碰了杯,笑道:“那就期待你了”。
我们喝酒到深夜,君之来了电话,我告诉她我离开了甄怀淡。君之说这是一个好事情,我既然喜欢做珠宝,那么就应该继续回到珠宝行业。
我听了君之的意见,决定回珠宝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