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为小娇的亲姊妹,腊梅很少单独给凤鸣说话,这次和腊梅单独坐在这里还是第一次。坐在这里主要是谈话,腊梅特意约得凤鸣。
两人在谈到婚姻问题时,有时候都特意地回避了。有时候,腊梅不开口,凤鸣就是皱着眉头不说话。腊梅酝酿了半天的情绪,终于直奔了主题。
“作为小娇的亲人,我要求您告诉我,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凤鸣闭上了眼睛,微微垂了一下头。
“我想您姐姐一定告诉过您,我同她的关系必须改变的原因吧,即使没有告诉你,我想那晚你也听到了吧?”凤鸣说,他没有对着腊梅的眼睛看,却很不高兴地看着窗外的小鸟。
“我不信,我不相信!”腊梅把她那双纤细的手指紧握在胸前,有力地挥动着说。她迅速地站起来,自己去柜台前端了一杯咖啡。
腊梅此时的激动,影响了凤鸣。他也顺从地跟着去柜台前端了一杯咖啡。两人又同时在桌子前坐下来。
“我真的不相信!”腊梅说,竭力捕捉他那避开她的目光。
“我们不能不相信事实!人家亲自说出来的,姐姐!”凤鸣说,特别强调“人家亲口说出来的”。
“她做了什么事?”腊梅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事?”
“她学会了欺骗,她无视自己的责任,无视自己的丈夫,这就是她所做的,”凤鸣说。
“不,不会的,我妹妹不是那种人,我很了解她!”腊梅双手按住太阳穴,闭上眼睛说。
凤鸣的嘴唇微微抽动着,冷冷地笑了一下,他想让她看看他的决心,以此来加强自己的决心。腊梅这种浓烈的情绪虽不能动摇他的决心,却触痛了他的伤病。使他情绪激动地谈了起来。
“妻子亲口告诉丈夫,亲自告诉丈夫她有外遇,而且扑在丈夫的脚下,说要重新开始生活?你能相信吗?”凤鸣鼻子里哼了一下,怒气冲冲地说。
“小娇和这种恶心的事情,我无法把两者联系起来,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件事情!”
“姐姐!”凤鸣说,这会儿对着腊梅激动善良的脸瞧了一眼,话题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我真希望这是一种传言。以前,当我对她不放心的时候,我觉着这是一种痛苦,但比现在好多了;当我开始担心的时候,我觉着还有希望,可是现在无可奈何。我开始怀疑一切,就是包括孩子,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
这些话其实他都不用说出来,他望了一眼腊梅,其实腊梅就明白了。此时腊梅开始可怜他,对信任小娇的信念也动摇了。
“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难道你真的打算离婚吗?”
“还有其他方法吗?”
“是没有方法了,是没有方法了……”腊梅眼里含着泪水说,“不,不是没有方法!”她说。
“这种痛苦同别的痛苦不一样,别的痛苦你只有默默地忍受就能够过去,但是这种痛苦却促使你必须行动,这种屈辱的处境使你很被动,很没有面子。”
“我明白,这种事情我很明白,”腊梅说着,垂下了头。她沉默了一会儿,想着自己的处境,自己离婚前和离婚后的状态,接着突然激动地昂起头,咬了一下嘴唇。“你替她想想吧!要是您把她抛弃了,她会怎样呢?”
“我想过,姐姐!我想的很多,”凤鸣说。他脸上泛起了红润,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只盯着她,腊梅现在已经满身心的开始同情他了。“当我第一次开始怀疑的时候,我就这么做了,我让一切维持原状,我让她什么事都不要告诉我。我给过她重新生活的机会,我竭力挽救她。可是结果呢?她不肯遵守最起码的要求——顾全大家的面子。”凤鸣怒气冲冲地说。“只有自己不愿堕落的人,我们才能救他;但是如果他固执己见,听不进别人的意见,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你用什么方法惩罚她都可以,就是不要离婚!”腊梅说。
“什么方法都行,指什么呀?”
“这样不行的,她谁的妻子都不是,这样她会毁灭的!”
“可是这些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凤鸣的眼睛再次看了一下窗外,又扬起了眉毛,说。一想起小娇的行为,凤鸣又感到一种羞辱感,他又变得像刚开始谈话那样冷酷了。“我很感谢在这个时候你能请我喝茶!我单位里还有点事情。”他说着站起身来。
“不,等一下,您千万不能毁了她,我向您保证,她本性不是这种人,希望您再给她一次机会。您知道,我结过婚,可是丈夫欺骗了我,我又气愤又妒忌,我抛弃了一切,现在只是我一个人…….可是我清醒过来了,是今天的谈话,此刻使我清醒过来的。我希望您能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
凤鸣听着,但是她的话对他已不起作用。他的心里又升起了他决定离婚那天同样的怒火。他仿佛卸掉什么东西似的,抖动了一下身体。用镇定的声音说:
“考虑?我不想了,该做的我都做了,考虑什么?我只是感觉自己很倒霉,怎么碰上了这种女人!”他说,他说这话时,眼泪好像哽住了。
“倒霉?……”腊梅怯生生地说。
凤鸣冷笑了一下。这个词是他早就有的,不是今天才想到的,但不适合用在这个女人身边说。
“谢谢,也打扰了,告辞了!”凤鸣冷静了一下,振作了一下精神,告辞了。
凤鸣走进一家比较有名的律师事务所,那里已做了几个人。一位少妇,一位比凤鸣略大一些的中年男子。两位律师正在听少妇哭诉着,在纸上记着什么。凤鸣进去之后,一个律师站起来和气地说:
“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想咨询一点情况?”
“你先请坐稍等一下?”
他秃顶凸肚,40多岁,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人。凤鸣坐下去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过了一会儿,就临到了凤鸣,他鼓起勇气做到秃顶律师的对面,“我想了解一些离婚方面的情况,”他说话的时候,匀速分配好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有几个字还特别加重了语气。“我不幸成了被欺骗的丈夫,我希望根据法律同妻子脱离关系,就是说离婚。但要做的女儿房子不归母亲一方。”
律师润了润嗓子,严肃地说,“你要办理离婚对吗?”
“对,正是这样,如果做不到女儿房子归我,我就放弃法律途径。’
“哦,那是,”律师说着,“最后还是由你自己决定。”
达到您要求的方式有几种,有下列情形之一,调解无效的,应准予离婚:
(一)重婚或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的;
(二)实施家庭暴力或虐待、遗弃家庭成员的;
(三)有赌博、吸毒等恶习屡教不改的;
(四)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的;
(五)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
一方被宣告失踪,另一方提出离婚诉讼的,应准予离婚。但还要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凤鸣点点头,法律是讲证据的。凤鸣看着他站起来,“我想好了给你打电话,”说完接过律师呈上来的名片,其实刚才坐了半天,他气已经消了大半,他现在心里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吗。
他从律师事务所出来以后,就挤上了一辆公交车,他自己也不知要到哪里去。凤鸣临窗而坐,窗外开阔的水洼表面清亮如镜,映照出蓝天白云,成群的野鸭在草地上觅食、栖息、嬉戏、低掠,远处树木苍郁森然,连绵不绝,脚下小河波光粼粼,凤鸣把手伸向窗外,风呼呼地吹着,但并不刺骨。生活的面貌本来是简单的,人如果能够放下一切,其实是可以过得很快乐的!凤鸣忽然感觉到什么,赶紧拉上窗户把窗外的风挡了回去。
离婚后的第二天,红红就搬进了单身宿舍。她一直告诉自己,除了自己她不想伤害任何人。这段时间她打算把自己关起来,人能不见就不见,话该不说就不说。离婚这件事可以说是人生中的大事,但她并没有和任何人商议,也没打算告诉母亲,但并不代表母亲不会知道。一些爱说三道四的男男女女为此而编造了许多风言风语,他们奔走相告,他们说三道四,他们说什么这不足为外人道,他们有的在摇头叹息,有的义无反顾地对她横加指责,对于这些硬载到头上的事情,红红连一句话都不想解释。红红的自尊心很强,她不屑于在这帮爱说三道四的人面前为自己辩解,哪怕是跟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做任何解释。她知道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的。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