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sp; 回来的路上，李刚一路沉默不语，他在琢磨红红脸上表情变化的原因。她一会儿让他信心十足，一会儿让他悲观失望，但此时他已经明白她和他将永远不可能。尤其是她告诉他“你对凤霞要好一点的时候。”他觉得她和他之间要说的话是永远也不会说出来了。

    红红回到宿舍，一直在想着今天的事情，她很怜悯李刚，他会对她产生这种感觉，想起这件事，她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她绝不怀疑刚才避开李刚说那句话是不对的。她上床以后好久都睡不着觉，她脑海里一直萦绕着：李刚那蹙紧的双眉、善良的眼睛、忧郁的眼神、关爱的表情。当时他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红红把话题避开了，红红看见他的脸一直红到脖子。她真替他难过，可是没有办法，她又想起小东，心里再一次喜滋滋的，直到睡去。

    微微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动身去A市看望红红。她感到抱歉，因为这事使国庆伤心，使猛子及婆婆一家子感到不愉快。她明白，国庆一家以及猛子都不愿和红红有任何联系，国庆为什么不联系红红，她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至于猛子家不希望她和红红联系，就是怕她会从红红身上得到什么。但她认为她有责任去看望红红，表示虽然红红的感情起了变化，但是她对她的感情并没有改变。

    微微这次旅行并没有依靠猛子一家，车是她自己找的。结果这件事使猛子大为恼火。因为他有直达A市的便车。

    “你为什么以为你去看她我会不高兴？如果这件事使我不高兴，那你就不用自家的车，我就更加不高兴了，”猛子说。“你从来没告诉我你要到A市去。至于你自己找车，这件事使我不高兴，关键是要把你拉到哪里你自己都不清楚。车，我有的是，如果你不想使我难堪，不想让人家指着头皮说我，你就用自己的车。”

    微微只好同意。去A市那天，猛子为她准备好了路上所有用得到的东西。其实这段时间公司里一直需要用到车，这对猛子来说其实有为难之处，但从责任心出发。不能让妻子租一辆车到外地，再说那样他也不放心。这个地方猛子还是做的不错的。

    微微是夜里出发的。道路平坦，车也很舒服，司机除了开车，有时候还要照顾一下微微。微微在车上打起瞌睡来，直到司机有时候停车加油才醒来。

    在第一个加油站，微微去里面喝了茶，同几个妇女谈了一下孩子的问题，她在家里一直被很多的事所烦着，没有时间思考问题。这会儿，在这长时间的路途中，以前被压在心里的种种想法一下子都浮现出来了。她从各个方面回顾自己的一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她自己都觉得她今天的思想很怪，开始的时候她特别想念孩子，尽管婆婆答应帮着照看，她以前也有过离家的一段日子，但是她总觉得还是不放心。接着她开始想到，窗帘还没有洗，煤气管道也坏了。然后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儿子在学校里为什么老是不敢和大一点的男生玩，而且惧怕男老师。

    “现在还好，什么事有大人顶着，以后要是大了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呢？”她忽然想起一句俗语：“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觉得这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她又想起刚才在加油站同那个妇女谈话，对于孩子的问题，那个漂亮的妇女快乐地回答说：“有了孩子很麻烦，弄得你什么也不能干，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只会束缚你的手脚。”

    微微觉得当时听了这话特别的反感，尽管那个妇女给她端茶倒水，对她和蔼可亲。现在她此时不由得想起这句话来，感觉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微微回顾她婚后十年的生活，怀孕，生孩子，带孩子，自己的模样变得越来越丑，身材也越来越走样，一想起，她婚前的模样她浑身打了个哆嗦。生孩子，说不出的痛苦，然后是喂孩子，彻夜不眠的抱着孩子，那个时候猛子经常出差，自己做这一切，是那么麻烦，不好应付。现在孩子也大了，可以少操点心了，可是猛子基本上也不需要她了。自己从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到了现在这种臃肿的模样。她又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这一切会有什么结果？结果只是：我为这一切，付出了自己。可就是为了这个，我这辈子都完了！”微微又想起那个漂亮妇女的话。想到这些，她又感到难过，她此时不得不同意她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怎么样，快到了吧？还远吗？”微微问着司机，想摆脱这种给她带来困惑的思想。

    “再有一个小时的行程就差不多了。”

    车子驶进一个郊区，郊外一群快乐的农妇，她们肩上扛着一蓝蓝的青草，有说有笑，十分热闹，她们在路上站住，好奇地看着驶过来的这辆车。微微觉得她们的脸每一张都是健康快乐的，都在用生的欢乐挑逗她。“人人都生活在阳光中，都快乐地沐浴在快乐生活的海洋里。”微微经过农妇们身边，向高岗上驶去，身子又在车上柔软的座椅上惬意地摇晃，心里在想着：“我自己像一个刚出狱的囚犯，心事重重，此刻总算有放风的机会。人人都在快乐地生活，不论是这些农妇还是城市里别的人，或者是目前她要去看望的红红，可是这些都与我没有关系，都没有我的份。”

    “他们攻击红红，谣言四起。为了什么？难道我比她好吗？我虽然有一个名义上的在外鬼混的丈夫，起码叫个家，我还是爱他的，可是红红不爱她丈夫，她到底有什么过错？她要生活，她想活着。她有这样的权利，要是我处在她的地位，有可能也这样做。在以前最痛苦的日子里，她来安慰我。我目前还不知道，我当时做的对不对。我当时应该抛弃丈夫，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我也可能真正爱上一个人，也可能真正被人家爱着。也许还是现在这样好？我不尊重他，我不需要他，但是他的事情我容忍了。这样做的结果是不是好？那时还会有人喜欢我，我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微微继续想着，很想把包里的镜子拿出来。但转身看看身边的司机，想到万一被他看见，多不好意思。结果她没有把包里的镜子拿出来。

    她没有把镜子拿出来，但是心里还是一直在想着，她的年纪也不算太老，也还来得及。于是她想起了她的一个初中男同学李军，在那段最痛苦的日子里，他特别的关照她，唯一给她打电话的就是他了。还有一个青年曾经说她是他找对象的标准，是一个贤妻良母。于是微微的脑海里幻想着种种热恋而荒唐的风流韵事来。“红红很有勇气，我不能责备她什么，她自己是幸福的，也使别人幸福。不像我这样子逆来顺受，她这段时间大概又变了，比以前又鲜艳了，又有风采了。”微微心里这样想着。脸上拂过一丝狡猾的微笑，她劝她不离婚的时候，她竟然毫无察觉她的婚姻也存在问题。她同时幻想着她也可以这样做，一个她想象中的风流倜傥的男子被她迷住。她也像红红一样，可以自由寻找自己的幸福。她想到这里，自己禁不住笑了。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微微的车驶进了A市。她从大卫那里知道了小东的地址，一些事情她也略有耳闻。

    “司机四下里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小东的住址。

    “你们是找小东哥吗？是找霍小东吗？”开门后，玉民反复问着。

    “是的，请问他在家吗？”微微含糊其词地说，她甚至不知道向这个开门的年轻人怎么打听红红的下落。

    “是不是你找那个女的，”玉民说着，清清楚楚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不过，他们一会就会回来的。”

    另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也走了过来。

    “他们找谁？”小伙子问。

    “东哥。”

    “你们是他的……”小伙子说，显然想谈谈，不愿放他们走。

    司机上了车，刚要拐弯，那个小伙子叫起来：

    “停下!师傅，停下！”两个人同时叫起来。

    司机停下来。

    “他们来了！瞧，正是他们，”玉民叫道，“那几个人正是，”他指着大路上四个骑单车的人。

    骑车的是小东，红红，以及小东的两个同事，他们今天特意约会了出去兜风。

    小东和红红肩并肩走在最前面，红红慢悠悠骑着一辆紫罗兰色的单车，她那戴着鸭舌帽露出一缕缕乌黑头发的漂亮脑袋，她那精致的肩膀，那穿着合体赛车服的苗条身段，以及端庄优美的骑车姿势，这一切都使微微感到惊讶。

    最初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感觉红红和他们一起出去骑这种车有点不成体统。在微微的心中，女人做男人的事情，是同年少轻浮，卖弄风情是分不开的。因此就红红的处境和她的性格来说，骑车是不合适的。但当她走进仔细一看，就觉得她骑车也是不错的。何况她的优美的风度，她的姿态、服饰和举止都朴素文静，优雅大方，十分的自然。

    在红红的旁边，小东穿着一套褐色的赛车服，头上戴着和红红一样颜色的鸭舌帽，伸长了他那粗壮的腿，推着红红的车子，得意地笑着。小东的后面是老实巴交的李军，他很少锻炼，今天来到A市，被小东拉去锻炼，骑了不长时间就浑身冒热气。微微认出是他，忍不住快活地笑了。

    红红下了车一眼认出站在墙角里的瘦弱的女人是微微，顿时笑颜逐开。她笑了一下，骑车奔驰过来。她驰到门口处，把车子交给玉民，迎着微微跑去。

    “我一直盼望着你能来，今天真是太高兴了，”红红一面说，一面拥抱了微微，接着又把她推开，笑盈盈地打量着她。

    “啊呀，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小东！”红红回头望了望放下车，正走过来的小东，说。

    小东把帽子拿在手里，走到微微面前。

    “真没有想到，这么远的距离，你会一个人过来，我们真是太高兴了！”小东声音洪亮地说着，有几个字还特别加重了语气，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李军看着微微，脸红了，对着微微打了声招呼，涨红着脸跑到屋里去了。

    “你们先进去吧，”红红说，“我们俩一起走，”说着挽住微微的手臂，把她带走。

    微微看着这些她从来没见过的赛车，已经几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有点使不开眼。最使她感到惊讶的是，这会儿，微微却在红红的脸上发现了那种只有热恋女人才会出现的那种短暂的美，她感到十分的惊讶。一切都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里表现出来：嘴唇的优美的轮廓，荡漾在脸上的笑意，眼睛里露出的光彩，动作的优雅和敏捷，说话声音的甜美和圆润，就连他和小东说话时那半是撒娇的媚态——这一切都使人神魂颠倒。她自己也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整个身体看上去都有一种沐浴在春天里的感觉。

    她们一起朝客厅里走着，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红红感到不好意思，因为微微用那种专注的疑问的眼光打量着红红；而微微呢，则因为看到李军看见自己而涨红着脸而感到不好意思。

    红红望着微微略有消瘦，憔悴，皱纹里满是尘土的脸，本想直率地说，让她好好注意一下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却变得风采了，微微的眼神里也有这样的表现，她就转了话题，说起自己的情况来。

    “你望着我，是不是再想，我一定过得很幸福，”红红说，“人生好像一场梦，其实……”红红一面说，一面带着羞怯和探询的微笑瞧着微微。

    “不管怎么样，其实我今天看到你今天的状态还是很高兴的！”微微微笑着说，“我为你而感到高兴！”

    “可是我就不能，我没有这个勇气，”

    微微想说出自己今天的想法，但是不知怎的又感觉不合适。

    “不过，那些都是些什么牌子的车，”微微想改变话题，就指着红红他们刚才骑过的车子问，“看上去很奇特。”

    但是红红没有回答。

    “你对我的行为怎么样看待？”红红问着。

    “我觉得……其实……，”微微刚开始说，不料这时玉民在院子里骑着一辆赛车，笨重的身子一起一伏在她们旁边驰过。

    “红红，注意了啊！”玉民大声叫着。

    红红连一眼都没有看他，可是微微觉得现在谈论这个问题有点不合适。就这样简单地回答了几句。

    “我对你没有什么看法，”微微说，“你一直都很实在，都很理解人，我觉得你的行为并没有什么错误。”

    红红不再看微微的脸，低下头，沉思起来，显然她想从微微的话里领会一些什么，接着她抬起头，显然想到了什么东西，就对着微微看了一眼。

    “你能说这番话，我很开心，”红红说，“谢谢你的理解，没想到还有人能理解我！”

    微微看见红红的泪水夺眶而出，默默地握了握她的手。

    “你现在还不错！”微微沉默了一会儿，说。

    “哇！这么漂亮，”微微露出情不自禁的惊讶目光，望着客厅前那个圆形的美丽花坛，赞叹说。

    “确实很漂亮，从楼上望下去，景色也挺美，这些都是小东整理的，在农业上他竟然也很有天分。”红红说时脸上露出得意而调皮的微笑，女人谈到所爱的人只有她们才知道的优点时，往往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您可以住一段时间吗？”红红问，“我可以在这里陪着您？”

    “我明天就要返回去，我答应过他们的，再说家里还有孩子……，”微微说着，擦了擦包上的尘土，模样有点狼狈，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满面风尘。红红陪着她走进客厅里。红红陪着微微洗漱了一下，玉民便同几个人做饭。有几个人陪着微微散步。李军同红红，小东同微微一前一后在院子里走着。

    微微对红红的行为还是喜欢的，可是一看见她身边的那几个男人，她就不愉快，她不知道李军是怎么和小东联系上的，她一向不喜欢小东。她觉得这个人生性风流，而且骄傲自大，除了长相没有别的。刚才看见小东她就感到拘束，此时同他走在一起更加局促不安。微微竭力搜索话题。她认为向他这样高傲的人，未必喜欢听他能干之类的话题，但又想不出其他的话题，只好说他的房子和花园不错。

    “是的，这房子还可以，位置可以，装饰也很满意，”小东说。

    “门前的这个花园我很喜欢，原来是这个样子吗？”

    “不是的！”小东回答说，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神色，“去年可惜你没见。”

    小东开始也有点拘束，后来就高兴地引她看院子里和花园里的装饰品。显然他在这座房子上花费了很多的功夫，此时一定要在陌生人面前夸耀一番不可。微微的赞扬送到他心坎里去了。

    “我的房子有很多的单间，平常朋友来了住哪间，亲人住哪间？我都是设计好的，”小东说。

    “这个倒是真的需要，”微微说着，“我看见你们家里的客人特别的多……”

    小东一向讲究礼貌，此时微微还没有说完，他就打断了她的话。

    “家里的朋友一般来了都会给我打电话，就是不是直接的朋友，也会被朋友介绍到我这里……”

    微微对他说的什么都感兴趣，什么东西都喜欢，什么都想听，她已经特别喜欢上了这个天真无邪，兴致勃勃的小东，“是的，他是一个友善而可爱的人，”她有时候不再听他说话，而是盯着他瞧，琢磨着他的表情，她在替红红考虑，同时也在心里这样想，他的这种蓬勃英姿使微微喜欢，也使她明白，为什么红红会爱上他。

    晚上的时候，红红穿着睡衣走进来的时候，微微已经想躺下了。

    这一天，红红几次想和她谈谈自己的心事，但每次总是谈了几句就不再谈了。“等一会儿吧，等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谈吧！我有许多的话要说。”她想。

    这会儿，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红红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坐在床边，眼睛望着微微，头脑里却拼命的搜索原以为说不尽的知心话，结果却一句也没有想出来。这会儿，觉得仿佛一切都已经说过了。

    “那么，国庆怎么样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负疚地望着微微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国庆一直很恨我？”

    “恨你？不，”微微微笑着说。

    “哦，那么他家里人恨我吗？”

    “不，不过你要知道，这种事作为家里人是不会原谅你的。”

    “是的，我知道，”红红转过身去，望着墙上小东挂的山水画，说。“可是我没有错，那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难道我不这样做，能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我实在说不上来，我也不知道……”

    “是的，是的，不过国庆的事我们还没有谈完，他现在过得幸福吗？听说他现在和尤雅在一起？”

    “还不错！我感觉挺好的，他们好像马上结婚。”

    “这样真是太好了，我很高兴，他不错我就放心了。”红红重复着微微的话说。

    微微微笑了一下。

    “那么你给我说说你自己的事吧？我已经同他谈过话了。”微微说着，她不知道如何称呼小东，只能称呼他。

    “我知道你同小东谈过了，”红红说着，“我想坦率地问你一句，你我此时的处境和生活有什么看法。”

    “我一下子说不上来，也实在不好说。”

    “不，你还是对我说说…….你现在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其实我不是经常能见到他，有时候我们好久都见不到面。”红红说着，坐的更靠近微微一些。

    “其实，”微微想劝劝红红，红红却打断她说，“其实，我不会勉强要和他天天在一起，我也不会拖住他，可是他应该设身处地地替我想一想，”她微微一笑，拍了几下脸说，“以后的事情我也没有把握……”

    这是坐在这个地方，红红第七次拍脸。红红虽然很投入地她此时的动作，但发现微微脸上现出好奇、惊讶、和似乎豁然开朗的神色，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哦，”微微睁大眼睛说，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十分重大的发现，最初一刹那，她只觉得无法完全领会，需要再三想想。这个发现一下子向她解释了她以前弄不懂的一件事。这个发现还引起她许多思想、感触和感情上的矛盾，弄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惊讶地睁大眼睛望着红红。以前的种种回忆，像平日激动时那样，一下子涌上心头。“我总是不能把猛子吸引住，”她想，“他抛下我去追求别的女人，但他为她而第一次对我变心的那个女人，虽然又年轻又漂亮，但也没能长期把他迷住，他又抛下她而去找别的女人。难道她真能靠外表把小东长期迷住吗？如果他追求的就是这个，他总有一天会被打扮的更迷人，更有风度的女人迷住的。不管她此时的身段有多好看，脸蛋有多美，轮廓有多么的精致，他也会遇到更美的女人，就像我此时那个我当做若有若无的丈夫一样。”

    微微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红红发觉她的这种低头只是表示她对一些事情的不同意。

    “你觉得我这样的处境不好吗？”红红继续说。她对微微望了望。

    “不，我不知道，我现在还不清楚！”微微脸上已经露出疲倦的神色，只说了这一句。

    “是的，现在你我的处境根本不同。你的问题是你老公会不会再爱上你；我的问题是我该去爱上谁。这是很大的差别。你要明白，就你我的处境，我已不再奢望谁再爱上我。”

    微微没有反驳，她忽然觉得，她同红红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对有些问题的看法永远不会统一，还是不谈的好。反正天一亮自己就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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