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略比耙子身量低些,却也玉树临风,气度高华,站在那里不说话,颇有些清贵之意。林矣仍对陆澧行了个常礼,陆澧却只看着,不懂如何回礼。
祝南休很怕“陆公子”会脱出一声“平身。”赶紧冲林矣一揖,“陆公子”马上有样学样,口称:叨扰。
林矣凑空悄悄对吉祥说:去把三小姐请来,就说祝大人到了,要人烹茶。
林素很快就款款而来。
林矣将陆澧引至上座,只见匣子殿下衣摆一掀,活色生香地坐了。
四人大眼瞪小眼地盯着林素烹茶,林素姿色动人,仪态万方,被人看着也不露一丝怯,眼神专注神色怡然,比画上的仙女摘花还要好看。
林矣看了眼陆澧,他好像除了初见林素时微现惊艳之色,也没再多看一眼。
一抬头,却见祝南休也正看她,便冲他一笑。
一斟茶饮过,祝南休将皇上敕书和嘉许一一转达,也委婉地表达了太子殿下的关怀之意。
林矣本来已经接过,转念一想又跪地行礼叩谢,口称皇上和太子殿下爱民恤物,民女愧不敢当等等。
吉祥准备了水果点心奉上,苏矣见果有荔枝,又让吉祥端走,后边上来的几样点心,茯苓酥、山药水晶糕、千层山檎饼都放在陆澧够也够不到的地方。
正巧这阵,区姨娘伴着一阵细细索索的钗环声出现在门口。
林素跟林矣赶忙将她让进室内,祝南休和陆澧见有长辈现身也起身迎接。
林素抢先介绍道:“这是民女的母亲。”
区姨娘看看祝南休,又看看陆澧,连声称赞谁家俊俏男儿。
林矣端茶敬上,说道:“这位是户部的祝大人,这位是陆公子。”
区姨娘年龄不大,早前林家境况优渥时也见过一些世面,所以见了男客也并未十分拘束,仍满面笑靥问道:“这位陆公子府上是哪里人士?”
陆澧回说:“在下京城人士,家住百里街。”
祝南休剜他一眼:那不是我家吗?
陆澧回敬一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那敢问公子年几何?”林矣心说:姨娘啊姨娘,差不多就行了。
没想到陆澧却没什么不耐烦的:“到腊月就十八了。”
区姨娘眉开眼笑:“便是与我家四丫头同年呢。”
“不知公子可成家了?”
“千层山檎饼您尝尝。”林矣赶忙递过去一块糕点,拼命对着区姨娘挤眼睛。
可惜区姨娘看都没看她,只接了糕点,眼神一直在祝南休和陆澧身上打转。
谁让她家两个老姑娘呢,整个林府就她一个长辈了,这不是紧着操不完的心么。
陆澧羞涩地笑了笑:“伯母见笑了,晚辈尚未娶妻。”
“可是不着急呢,还有我们家四丫头……”
林矣实在不敢再听下去了,起身说去更衣,心里默念着以前怎么没发现区姨娘是个作死都不带等天亮的主儿呢!
区姨娘只当她害羞,没做他想,依然持续大力地夸赞“陆公子”。
祝南休品茗不语。
林素低眉浅笑。
陆澧十分得瑟。
两盏茶后,区姨娘终于放过了陆澧,眼神开始转到祝南休身上,林素一见苗头不对,递了个眼神使了丫鬟送了区姨娘回房歇息。
林矣正在院中石桌上生闷气,陆澧走到身边她也并未发现。
“四小姐?”
林矣见是匣子殿下,屁股像着了火一样,立马弹了出去:“陆公子,您请坐。”
“四小姐不用拘谨,你也坐。”
林矣只好欠身坐了。
陆澧干坐着并不说话,林矣心里却跟打算筹对账似的,一样又一样。
您不在屋里饮茶吃点心,来这儿是为了跟我玩一二三木头人吗?
“四小姐在想什么?”
林矣赶忙回神:“哦,失礼,没有想什么,在看花儿,看花儿……”
心里却惨叫:老天,来个人救救我吧。跟匣子殿下呆着实在是太煎熬了。
老天大概是听到了她的乞求,还真从门口急匆匆跑来一人,定睛一看,是她织锦铺子里年轻的小朱掌柜。
小朱掌柜见了陆澧,点了个头算作招呼,然后跟林矣说道:“南边来了个大客商,想把咱们库存的织锦全收了,而且给零酬的价,还都是现银。”
林矣听完却问:“那依你所见,这桩交易可以做吗?”
小朱掌柜满脸堆笑地答道:“我刚才替东家算了,他既然不问折扣又是现银,我们都卖给他,再马上进一批新货来卖。”
林矣笑说:“我且问你,京城的一等织锦都聚在何处?”
“呃,都在几个朝廷皇商手里啊。”
“那我们为何压滞这么多本金,囤购这些织锦?”
“因为皇室宗族和朱门大户一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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