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耙子大人和王蕊华的昔年旧事

    那日林矣回到家中，风风火火就去了林素的房内。

    将祝南休与王蕊华二人相遇的种种情形都跟林素描述了一遍。

    林素半信半疑地问：“祝大人果真对王蕊华这般冷漠吗？”

    林矣仰着脸自信地说道：“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般的冷漠啊，主要是这相府千金也着实让人讨厌。”

    林素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反倒一脸怪异地一直看着林矣，最后就默默去描画了。

    林矣出了她的房门还在想：为什么林素知道王蕊华对她没有威胁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再联想到她看自己的眼神——难道她眼里我成王蕊华第二了？

    林矣使劲晃了几下脑袋，不想了不想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到自己房内，林矣盘腿坐在床上，脚边铺满了银票，吉祥进门看到，忍不住笑问：“小姐存了多少钱啦？”

    林矣深深地叹了口气：还差得远。

    “小姐想听祝大人的，预备换个地方开店吗？”

    林矣抿嘴点点头：“必然的。”

    “您才刚攒下点积蓄，我觉得咱们那地儿也挺好的，换个地方怕不是要好多银子吧？”

    虽然仿制她的首饰的情况没有了，但是有人直接仿制了她的铺子，倘若她还在这个偏僻狭小的地方经营，被人取代一定是早晚的事，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那些大户人家的贵妇小姐们，图的就是个尊贵体面，一旦对手制造舆论引向男女大防，若不能及时止损，这些深闺女子定是顾忌名声，不肯再来了。耙子大人今日所言非虚，此事必得速速解决。

    还得想办法多搞点银子才是硬道理。

    要是有耙子大人的本事就好了，两百万两只用了区区两日功夫。

    吉祥轻轻推了她一把：“小姐，您想什么呢？祝大人能搞到银子还不是因为把你卖了？”

    林矣大吃一惊，抓住吉祥的胳膊问道：“吉祥，你难道仙人手上身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吉祥讥笑一声：“看你口型啊，两、百、万……”

    ……

    王蕊华从下朝回家的王丞相口中得知，朝堂之上她爹已经和祝南休彻底撕破了脸皮，明白自己的意中人算是彻底没了着落了，当晚一夜没睡，牙齿都快咬碎了。

    去年元宵宫宴上，她因为不胜酒力，偷偷出去醒酒透气，谁知头上沉重脚下无根，被一株草稞子绊住了绣鞋，眼看就要栽倒在前头的假山上，胳膊却被一双手牢牢地箝住，趔趄两下才站稳了，扭头一看，微薄夜色下正是那张让她至今失魂落魄的脸。

    祝南休看向她，问了声：“没事吧？”

    他垂着眸子，当时的眼神绝不像昨日那么冷漠，至少是有一丝关切和探寻的。

    他深沉的像一汪古潭，面容清冷绝尘。

    她就这样被定在哪里，连道谢都忘记了，待恍过神来，祝南休已经走远。

    自此之后，王子庚每每给她议亲，她连听都不肯听，全都回绝了。王夫人百般诱哄，她才将自己有心上人的事告知。

    王夫人少不了要跟王丞相打听一下祝南休其人，王丞相皱着眉头想了半日，祝南休虽然才干卓绝，但明显是皇上那边的人，早已和他是隐隐对立的关系。

    但如果这桩婚事能成，结果就大不一样了，到时候祝南休归到他的麾下，他在整个朝堂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怕祝南休不肯啊，毕竟这厮生得倾国倾城，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只要他尽忠陛下，别说是自己的女儿，哪怕是公主都是娶得的。

    思虑再三，王子庚驳回了王蕊华的请求。

    王蕊华听后绝食明志，王夫人心疼女儿，只好再去跟王子庚商量。

    王子庚十分犯难，他们二人本来就不对付，况且自家的还是女子，哪有女方上门求亲的？若成了也罢，倘若不成，这事若是被祝南休宣扬开去，王家岂不成了满京城的笑柄？以后连在朝堂对峙都会矮他三分。

    王夫人却不以为然：“老爷多虑了，那祝南休不过是个四品侍郎，老爷您是一品大员，他能有何不甘？”

    王子庚怒而说道：“妇人之见！祝南休才刚弱冠，初入朝堂就官居四品，你只看他拜职不高，但这是朝廷空降的四品侍郎，能一样吗？”

    王夫人嗫嚅：“我哪知道这些，反正就是个四品嘛。”

    王子庚叹了口气：“他近两年都在替皇上筹饷，很多明火执仗之事都是他出面，官职太高反而尾大不掉。如果筹够了军饷，皇上打了胜仗，升迁就在眼前。”

    “那岂不是正好，若得此人成为老爷的左膀右臂，老爷便可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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