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破虎，谢谢你

    曼华本是花仙，由曼陀罗华修炼而成，与其他花仙一起居住在天庭后花园里的万花林中，关于曼陀罗华，大家私下都听闻其被称之为“禁花”，所以平常对曼华都敬而远之，每逢天庭盛会，其他花仙们都会成群结队被召集赴宴，献上自己最姹紫嫣红的一面，而曼华则是孤身一人，去守望天梯散心。守望天梯，据说只有三格阶梯，分别连接着天界，人界，地界，除了常见的东西南北四座天门外，守望天梯是唯一另外一处可以通向外界的地方，但是却几乎无人问津也鲜有提及。曼华喜欢守望天梯，因为除了万花林自己的居所外，这里是唯一开满曼陀罗华的地方，这让曼华有种天然的亲切感，觉得这片方寸之地是属于自己的。守望天梯只有一位名叫破虎的守将看管，而他也跟自己一样没有参加天庭盛会。

    “天庭盛会的好日子，你怎么不去凑凑热闹呢？”破虎问道。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曼华怏怏不乐。

    “怎么会呢？你是花仙，有那么多花陪着你，你看这都开满了你的花。你不来守望天梯的时候，我都感觉你在我身边一样……”破虎语带温柔。

    “你知道曼陀罗华的故事吗？为什么天庭里有传言说我是“禁花”，既然是“禁花”，为什么我又会跟大家一起生在天庭？”

    “我只是天庭里小小的一名守将，看守守望天梯就是我的天职。虽然我不知道天庭里大家私下怎么传言的，但是我知道你不仅仅开在天庭，而是遍布三界。”破虎眼神坚定。

    “遍布三界？什么意思？”

    “其实你还有另外一个通俗的名字，叫彼岸花，彼岸花在天界，人界，地界三界都有，花开彼岸，故称之为彼岸花。你也知道守望天梯是连接三界的，在这里遍布了曼陀罗华，在人界和地界的入口也都是一样，我曾经去过，很是震撼。”说到这，破虎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片无边无际的血红，花瓣反卷如龙爪，花蕊锋利如利剑，像是要吞噬万物，摄人魂魄。可是，破虎看着眼前的曼华和身边盛放的曼陀罗华，是那样的翩跹美好，娇嫩欲滴。“总之，我不认为你是“禁花”，相反觉得你的存在神圣得让人肃然起敬，一般的花仙是无法与你媲美的，所以你根本无需在意她们的言语。”

    “可是，这些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有谁跟我说起过。你说我存在于三界，那我可以去看看么？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天庭虽好，但我却有一种很强的疏离感，心也时常空空的，感觉自己并不完全属于这个地方。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曼华神情低落。

    “你知道其他神仙是没有心空的感觉的，也没有你这种想法。”

    “我知道神仙不同于凡人，按理说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这种心空的感觉从何而起。”

    “因为你跟一般的神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一般的神仙只存在于天庭，他们属于天庭，而你可以存在于三界，你并不完全属于一个固定的地方，因为没有归属感，所以你会有心空的感觉。”

    “归属感？”曼华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你知道为什么会由我看守守望天梯么？”

    曼华摇摇头。

    “因为我跟你一样，也不是一般的神仙。我经历过三界的轮回，虽然法力不高，但可以自由出入三界，现在的我与其说是守将，更像是使者，协助维护三界的和平。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我有着一般的神仙所没有的感情，所以你刚刚说的心空的感觉，我能感同深受。”

    “这么说来，咱两算同类咯。”曼华终于笑了。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你知道天庭里的曼陀罗华都是受你牵动的，你要相信自己的法力，你可以让它们绽放的更美。”破虎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在曼华心中，破虎一直是位真正的勇士，黝黑的皮肤，充满力量的臂膀，手握着战戟，所向披靡，他是在天庭唯一可以和自己谈天说地的知心朋友，他可以刚强得让你觉得安全，又温柔得使你倍感亲切。曼华俯身蹲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一股可见的烟雾缭绕般的气流缓缓流出，穿过曼陀罗华的花丛，依次绵延散开……瞬间，所有的曼陀罗华像被赋予了新的生命，花瓣尽情舒展，花蕊越发修长，花团锦簇欣欣向荣……远远望去，有如天使的羽毛，柔软细腻，又如白色的雪地，冰清玉洁……

    “破虎，谢谢你。”

    破虎的一翻话在曼华心中播下了一颗种子。她想去人界和地界看看，是否一切如破虎所说，自己遍布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