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讲道:“大侠,今日是那六人鲁莽,做得过分了些,可望您不要怪罪呀。”
叶三思微抿茶水,摇摇手,说道:“我已放过他们,本打算严惩,就因您的一句‘都是一些可怜之人’,我便知晓他们不是镇上的恶霸,但是此等行径,却与贼匪无异,我实在不解……”
“大侠,是这样的,这一行六人是一个多月之前来我们镇上的,说是老家发了大火,家业一干二净,便出门闯荡,想找一富硕之地,谋得生路,但因为长得凶神恶煞,镇上大多数百姓都很是害怕他们,当他们为歹人,镇长见他们可怜,无家可归,便置出一空房,由六人挤挤,这便在镇上住下。”
柳灵霜问道:“那他们怎会做出这般贼匪的行径?今日看他们的模样,可不是穷苦之人该有的,欺负起人来,竟是这般熟练,还手持刀剑,若不是我们有些武艺,怕就枉死在他们六人的刀剑之下吧。”
“姑娘,今日确是他们不对,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呀。”
叶三思摆手笑道:“掌柜的,您接着说,后来怎么了?所谓逃难的穷苦人,如今怎么变成这般?”
“说起来,这事倒与我还有些关系……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在镇上找得安身的地方后,便是想寻一活干干,赚一生计,先前在小店门前转悠过,但从未开口,我虽知晓他们的意思,但实在帮不到他们的忙,一来,我这店里的伙计本就足够,再多一些,便要做了亏本的买卖,二来,他们是生人,若在我店中行恶,坏了祖宗的招牌,还丢了我手下伙计的饭碗,我也会毁了生计,便没敢要他们。”
李太一接着话问道:“然后他们就干起了这等买卖?”
“后来他们也时常自发得来店里帮忙,都是一些摆摆桌椅的粗活,从未讨过工钱,有一天,一行商队前来住宿,与我都是老熟人,见了那六名壮汉,便开玩笑地说道:‘你们这般身强力壮,面相也很是凶恶,若装作贼匪,讨个过路钱,倒也轻易。’那成想他们竟当了真,第二日真就装扮一番,倒真像贼匪的那般模样,但所持的刀剑是镇上的铁匠所造,皆未开刃,伤不到人。”
柳灵霜皱着眉头,细细想过,问道:“那些商队不是一般都会配不少护卫吗?就算这六人再怎么霸道凶恶,怎么对抗那些身怀武艺的护卫?还让这过往的商队乖乖交这过路钱?怎样做到?”
掌柜听灵霜一问,也笑着解释道:“这些过往的商队做的都是些大买卖,可不会在乎这几文钱,有的看这些人可怜,给上一些,有的不想路上麻烦,受人暗害,便花钱买个清静,感觉没人会在意。也就是过路的富人,若是穷苦之人,他们可不会出手抢夺,既然有这点良心,我便没再说什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不能断了这六人的生路呀。”
叶三思叹息道:“这六人虽可怜,但所做之事实在不体面,现如今行的是小恶,怎能保证他们往后不起贪念,如今手持废铁,怎能预料他们往后不持利刃?这罪行也该自今日断了……”
掌柜惊道:“断了?大……大侠,你不会要取他们性命吧?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呀……他们待我亲近,是我将一切同你说道,若……若杀他们,我这罪孽……”
叶三思起身,笑道:“掌柜,您别急,说好了放过他们,怎能不算数?但他们做的这事毕竟不光彩,久而久之,定要坏了小镇的名声,接下来的事,便由我们去办,您就别再管了……”说完,便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便要离开,其余三人也都站起跟随。
掌柜听叶三思这般说,便连连点头,起身行礼相送,自言道:“真是年轻有为呀,这般年纪,竟有这样的谈吐,身手也是不凡,让人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呀,真希望他们能够点化那六人……”
出了客栈,李太一很快便打听到了那六人的住处,便寻了过去。
这是一间草屋,很是破旧,真难以想到那样魁梧的六人,竟住下这样的屋子当中,李太一推开房门,那六人连忙警觉起来,皆拔出刀剑。
李太一大笑道:“你们就别拿这些未曾开刃的刀剑壮胆啦,掌柜的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同我们说了。”
六人站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叶三思缓缓说道:“都来外边,我有事交代……”
几人依次出门,寻一安静空地,六人行礼,对叶三思等人毕恭毕敬,无一丝先前的嚣张跋扈,看来是真心认错。
他们的态度,叶三思倒也满意,心里计划着如何为他们谋一“干净”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