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试探

    现在铭家的下人们都在议论突然转变的小主母，小主母宽宏大量，不计较三小姐的欺负之仇，却为小小的丫鬟伸冤，这是他们这些下人的福气啊，没想到苏姨娘和和蔼可亲的管家竟然还有一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少夫人刚正不阿，不徇私包庇，真是比青天老爷还亲啊。当画儿把这些传言说给姚素素听时，姚素素心里笑翻了天，在铭家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玩，权利真是一个好东西，有权的时候，她随意的一个举动竟然给带上这么一顶高帽子，唉，人啦，就这样。

    铭笑尘呆在书房，小主母今天的所作所为被他的暗卫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包括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铭笑尘听了，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那笑容多少还有一点宠溺，对，是对一个顽皮的孩子的包容宠溺，他不知道他此时的样子跟平时的冰山有多么不同。

    “哈哈哈，尘，想不到你的小妻子、铭家的小主母竟然是如此的一个妙人，尘，为何从前大家都没有发现呢！啊？尘，你竟然笑了，你竟然会笑了，天啊，还是你家小妻子本事大！”铭笑尘的下属兼朋友水静弦，没人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开铭笑尘玩笑。

    “好了弦，你别笑话我了，对于孙小小的突然转变，我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你说她会是孙小小吗？会不会是蓝家或者紫家掉包进来的卧底？”只有跟水静弦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才不是一副可以冻死人的冰山样。

    水静弦想了一会，才说道：“应该不是，如果真的是卧底，就应该完全模仿少夫人而不应该露出太多破绽，如果她不是少夫人，她就不可能知道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铭家隐秘小事。你若不放心，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检测出她到底是不是孙小小？”

    “什么办法？”

    “请离忧神医帮忙，离忧神医可以通过把脉而知道一个人的真实年龄，楚辰国所有的人都知道，铭家少夫人芳龄十五，身体却永远九岁，脉象和年龄骗不了人，如果她真的是卧底，这些特征是伪装不出来的。”

    铭笑尘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了解他的还是水静弦，水静弦拍拍铭笑尘的肩膀，安慰道：“尘，不用担心，是卧底的可能性真的很小，找神医也只是确定一下，让你安心。也许正如少夫人自己所说，她这次是真的摔好了；也许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在铭家这个大家族里为了保护好自己故意伪装；也许这次摔好了之后就想开了，受伤的恐惧和太久的压抑也会突然导致人性情大变的；也许你从没有好好看过你的妻子，所以不了解她导致现在质疑她。尘，你真的要好好关心了解一下自己的妻子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敢说你现在仍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在害怕找神医对不对？你害怕她不是孙小小而是卧底对不对？尘，你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孙小小，你难道害怕一个小小的女子在你死神铭大少爷手中翻出天来啊，尘，有些东西不要错过了，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我会帮你监视孙小小，查出她的一切资料，让你安心。”

    “弦，谢谢！”

    水静弦拍拍铭笑尘的肩膀，“好兄弟，何须一个谢字！”

    水静弦离开后，铭笑尘在心里想象着小主母装鬼的样子，不经意间露出一个久违的迷人笑容，他感觉心里好久没这样轻松了，他从小按着奶奶给他铺好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像一个木偶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不会哭不会笑，只有各种各样永无止境的训练，他肩上扛着的是整个铭家的责任，铭家的荣辱兴衰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觉得自己好累，他学会了冷漠。

    他是家中的嫡长子，由奶奶抚养长大，奶奶待他很严厉，从小到大他没有想过要违背奶奶的决定，唯独那次让她去娶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为妻子，虽然他曾经想过娶什么样的女人都无所谓，在他的意识中，女人不过是传宗接代和炫耀财富地位的工具，女人越多越表示他更显赫，就如他的父亲。他铭家少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奶奶偏偏让她娶一个贫寒的呆傻小孩，还让她成为他的正妻，让他铭家少主情何以堪？尽管他最后妥协了，但他不曾把她当妻子看，他本来准备他的人生就这么冷冷淡淡将就的过着，如今应该不同了，他未曾正眼看过的小妻子竟然如此有趣，他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会太孤单了？也许弦的话是对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孙小小，她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就应该去重新认识一下他的“小妻子”了，人生还有很长，他需要给他的漫漫人生路来一点乐趣，否则他真的是一具行尸走肉，即使他们不会有太多言语和交流，孙小小这个小女子的命运已经和他绑在了一起，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要拉着她一起，现在她是不是以前的孙小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他想，她都逃不出他的控制，他是铭家的少主，是将来一笑天下的暗帝。

    “少夫人，少主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请您快点过去。”夜色阑珊的时候，姚素素还在忙不停蹄地打扮，她要给所有曾经看不起她的人一个惊艳。

    “噢，马上就好。”画儿代替姚素素回答。

    当火红的姚素素带着画儿款款走向铭笑尘的时候，着实铭笑尘惊艳了一翻。柳叶眉、溜溜眼、高高鼻、萧潇嘴的人儿芊芊作碎步走来，她头上盘着朝天凤髻，带着出嫁时的凤钗，由于还没有及笄，所以后面的头发没有盘起，乌黑的青丝直垂到腰际，走到跟前铭笑尘才发现，姚素素是身着火红火红的齐脚长裙，中间扎着火红鎏金蝴蝶结腰带，腰带边缘上镶嵌着一颗一颗小小的粉色珍珠，上半身是湘绣罗裁制成的带着荷叶领的紧身上衣，下身的裙摆是用金乌的羽毛编制而成的，这一身打扮将姚素素衬得高贵绝美却不妖艳，反而空灵雅气，活脱脱的一个小精灵，又像一只要翩翩起舞的火凤，铭笑尘真不敢相信这是他曾经的呆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