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叫涟漓。”
“冷凝语。”
两手相触。
左右手拇指根部均有茧结,主使双剑。左手三指指腹中间位置有水泡,同样精通箭术。左手食指指腹前端皮肤发红,刚刚倒茶时被烫,个人习惯将左手食指扣住杯沿,其余手指握住杯身。左利手。
这说不定是她这样恶毒的人的本性吧。冷凝语嘲讽地扬起嘴角。
“现在,我先带你去见我的三个师弟,和他们一起监督你进行入学考试。我们门派虽已衰落,规矩却不能少。”
......
“司徒汵。”
“常扬。”
“我叫林丹。欢迎啊。”
司徒汵,右手虎口有长竖痕,手型微斜,手腕向右下弯曲,使弯刀。
常扬,右手食指二指节有几道较短伤痕,使暗器。有数道伤痕痕迹较深,在短时间内被伤到两回,故暗器多为回旋镖。
林丹,喜欢随心所欲地畅谈,性格外向,爱好与人搭讪。如今精神萎靡,灵力消耗大,应为炼丹师。
“诸位好。”
“我们去测灵盘那里。”
“好啊好啊,时隔多年终于有新鲜血液注入我们门派了。”冷凝语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位聒噪的林丹师兄在喧哗。
“用过测灵盘吗?”
“没有。”
冷凝语的心颤动了半秒。
小城里,她无数次坐在全城仅有的测灵广场旁小店的台阶下,憧憬着将指尖触上那精巧玲珑的盘面,抚摸细洁的盘身,将每一根永远在玫瑰色的阳光下鎏金的纹路镌刻在心底,化作心脏的支流,融入骨血。她等待着七彩神光的沐浴。数年的等待。
哪怕只在那光中停留一瞬。
阳光永远高照。永远可憎地照在盘上。鎏金的纹路化作无尽的、铺天盖地的蛛网。盘中央的灵石如蜘蛛,吐出黏稠的白液将她裹在稠密令人窒息的灰白中。
她觉得恶心。她憎恶那渐渐灰白的灵石,那徐徐消失的纹路。
她拼尽全力在蛛网中蠕动着,妄想挣脱出来。她想,总有一天她会的。
她燃烧着生命的火焰。
网束缚得愈发紧。
火焰在绝望黯淡中死去了,消散成虚无,飘渺在孤城腐朽的夜空,溶于用鲜血灌溉的肥沃黝黑的土地。
可是她仍在等。认真地等。
但她从未去过。从未抚摸过。从未停留过。是啊。她反问自己。怎么可能去过呢?
一切只是泡影。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不只是测灵盘。
无数同龄的孩子啊,沉醉、敬畏、惊喜、失落、私塾、讲堂,正常孩子的路——
她何曾踏上过一步呢?
我,生而为人。
却活得不像人。
像通往阴间的桥上,麻木的亡魂。
像白骨累累的沙漠深处,嗜血的鹫鹰。
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