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王公正的面子,我便许你一个明白,说吧,来见我想知道些什么?”
在南杏的世界里,余象先只是一枚棋子。
那一夜在草堂,原本是想用他来发挥一些作用的,可没想到穆雪弓却自己将把柄给递了过来,那么他这枚小棋子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所以南杏才能够以一种足够包容的态度,来面见这个很难再见到自己的小草根。
余象先既然来了南府,也就不需要再挢揉造作了,因为这里的主人不吃这套,而且极为反感。
他起身,作揖:“有两件事,想与南大人言。”
在尚仪们的心目中,任何人的“无礼”都是对她们最大的挑衅。
余象先不会干那些无故去刺激对方的傻事,以他现在的身份再怎么龇牙,人家也只当你是只从街边跑出来的耗子,嫌恶心而已。
所以该行的礼,他一板一眼地做了,为的也是后面,能把那根针插得更深一些。
南杏淡然抬手:“讲。”
脸上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是手头上已经有示意的动作,这对任何行为举止都有一定严格要求的尚仪们来说,算是一种友善的表现了。
余象先看了身旁的王苾一眼——注意,这是细节。
王公正感受到他的需要,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姐姐就在背后,给你撑腰。
狗男女!
南桑子轻哼一声,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余象先顿了顿,才一字一句问道:“敢问南尚仪,我家大人会怎样?”
“死。”
南杏就一个字,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解释,因为没有例外,恐怕余象先还没问出来,她就已经知道对方想知道什么,所以语气不见波澜,但又像根棺材钉一样扎得稳透。
她就是要把穆雪弓钉死在礼教的棺材板上,以此来震慑这些年活蹦乱跳的战道!
“还有呢。”
看到这小子脸上惊恐和畏惧的表情后,南杏露出了少有的微笑,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时刻——这个小草根终究是穆雪弓最在意的人,既然如此,在穆雪弓身上得不到的快乐,起码先从这家伙身上收获了一些。
克制。
她又面无表情了。
当然,快乐过后的南杏,并不介意给些时间让余象先消化,因为她也有点喜欢这过去从没放在眼里的草根,至少,在得到自己的答复后,他并没有做出那些愚蠢的反问和抗议,既然如此,欣赏一下这样底层的男人,也不是不行。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伴随着南桑子坐不住,挪动了一下屁股发出一声吱响后,余象先再次开口了。
不过这次他说出的话,就像那晚穆雪弓道出自己绞死白幼微时一样,霎时间让场上这三个女人都动容了。
“最后一件事,那晚在草堂,我出来与姐姐们见面前,有人杀我。”
寂静。
片刻,王苾先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余象先知道三人不是没听清,而是在思考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东西,现在在思考完后,需要再确定一下。
所以他回过头,又重复了一遍,并且补充得更仔细:
“那晚我出来与姐姐相见前,大约一刻钟左右,有人,杀我,这件事我也告知了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判断是咒术。”
哈!
南桑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撒谎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啥也不是的低贱男人,还需要用咒术来杀你?就算是真有人用咒术,你还能活着?真是可笑——”
“姐姐,你说这家伙是当我们傻,还是他自己傻。”
事实就是这样,这是整个事件最大的矛盾点,穆雪弓当初知道后也有过类似的疑惑,只是她无条件地相信余象先,所以才没有继续在这问题上深究。
“我信。”
南杏出乎意料地抬起头,目光无比冰冷,对余象先命令道:“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