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她不能对不起芳晴。
深秋的天总是那么难受,腿上的伤在那晚跪坐了一晚之后变严重了,半截都是麻麻的感觉,伊洛儿不得不找了一张轮椅坐着。唐漠北见到之后,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佣人多了好几个。
伊洛儿伸出手掌接住纷纷落下的枫叶,春去秋来一个过程罢了。为何当初自己那么傻,还会以为一片枫叶就是一个生命。什么是生命,左不过也就是短短的几十年而已,或者更短暂。
祈求老天,如果真有轮回,我希望没有来生。祈求老天,如果还有感情,我希望那只是错觉。
“太太,天气变冷了,院子里冷。”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把毛毯盖在伊洛儿的膝盖上,很厚的一层看上起就暖和了很多。
冷吗?伊洛儿垂头,即使盖的再多,她的腿依旧是麻麻的。
“太太,先生回来了。在客厅等太太。”
回来了?对了!这是唐漠北的家,他回家没有什么不对。
“太太,先生在客厅。”女人忍不住的开口提醒,客厅在右手边,应该往右边走才对。
伊洛儿停下摆弄轮椅的手,对上女人的目光。她到底想说什么?他回来了,他在客厅,她都听到了。
“太太,您不去客厅吗?”女人说的战战兢兢的。
伊洛儿轻轻的摇摇头,她不想见他。不想看到,不想说话,不想……
“先生难的回来一次。”女人还是不放弃,耐心的劝道。她来这里工作也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先生极少的来这里。以往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而眼前这位太太年纪轻轻就坐在了轮椅上,又不会说话。“太太去见见吧!”
她做佣人十几年了,豪门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潜规则。就权当她今天多嘴吧!
伊洛儿见女人不依不饶的劝阻,偏了偏头。颜馨贝这个时间点应该没有在别墅,而她是真的不想见唐漠北。对着女人,伊洛儿再次摇头。
明明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为什么会有那么沧桑的感觉。女人心中一痛,不顾伊洛儿的反对。走到她的身后帮她推轮椅。“太太,还是见见吧!”
伊洛儿想拒绝,脑海中又冒出颜馨贝的话。她说,只有爱的深才会恨的那么深刻。你想要忘记他就先要学会怎样平静的面对他。
或许她应该要学会用平常心面对他。
唐漠北极有耐心的等着,直到伊洛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不着痕迹的把手放在了身旁。她的腿不是已无大碍了吗?
伊洛儿很安静,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冷,冷的想逃离。他看自己的眼神明明就带了疼惜。是因为这腿吗?她都不关心了,不在乎了。不就是一双腿吗?人生也不过如烟花一般,何必还在乎这一双腿。
“过来。”他朝她招手,口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她迟疑,可是身后的女人像是献宝般将她推到他的面前。心底早做好了准备,在接近他的时候还是有点想退缩。
轮椅在他的面前停下,她与他对视。准确的说是他逼她不得不与他对视。他坐着,她也坐着。只是她无法自己站起行走。
“你出去吧!”唐漠北挥手让女人出去,他想跟她单独呆一会儿。好久不曾仔细看过她了,比上次见面又消瘦了一圈。
女人走了,一个房间,两个人。她的心还是悬起,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从来都没有平常过。平常心,谈何容易?
“一个人出去了?”他没有忽视她的每一个细节,微微凌乱的发丝,还有那微微的冷意。“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伊洛儿努力的告诉自己要用平常心对待,却还是极为不习惯他拨弄她的头发,意识到他下一步要去暖和自己的手,她早他一步把手缩进袖口。
唐漠北收回自己的手,转而端起热茶递给伊洛儿。“喝了,暖和暖和。”
伊洛儿还是很安静,一动不动的保持原来的样子,无声的拒绝。
唐漠北的眼神忽变,坚持的把手中的茶杯递到她手上。冰冷的感觉让他不悦,“以后出去记得多穿一件衣服。”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说太过僵硬,唐漠北软化了口气说道:“如果你想出去走走,多带几个人。”说完头也不会的走出门口。
“太太,先生走了。”女人出现的很及时,快到伊洛儿还握着手中的茶杯。
“嗯!”
伊洛儿将茶杯交代女人的手里,自己摇着轮椅离开。留下女人站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一直以前自己认为又瘸又哑的太太竟然也是能开口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