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包厢门,一个身着质地精良做工考究西装的男人端坐在包厢的沙发里。五官分明立体,浓黑有型的剑眉下的眼睛深不见底,笔挺有力的鼻子下是紧抿的薄唇,脸色微黑,但并不无损他的俊朗,反而为他增添了一分硬挺。孙桃绯诧异了一秒,不是军人吗?怎么没穿军装,又抬头看了一眼,确实是八号包厢,没走错。
孙桃绯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镇定地开了口,“您好,程先生,我叫孙桃绯!”程非远没有任何语言,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高深漠测地盯着孙桃绯。
孙桃绯是个遇强则强,遇软则软,遇柔则柔的人,所以面对程非远面无表情的脸,她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包厢里陷入了沉默中。孙桃绯腹诽,要不是早知道他是军人,她一定会以为她来见的是黑社会。
程非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对面,他父亲下了死命令硬是要让他来见的女人,长得倒还算入眼,其它的也没看也有什么特别的。“孙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程非远终于开了口,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包厢里回荡了一圈。
“我自己开了一个小店,做糕点的!”说实话,孙桃绯对程非远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虽然长得帅,但是并不是她欣赏的那种清俊儒雅的帅气。再说程非远给人的感觉很深沉,这是她所不喜的。
一个小时下来,她们只说了不超过十五句的话,内容更别提有多无关痛痒,结束时更是一前一后出了包厢,各回各家,各交各差。
孙桃绯今年二十七岁,在这样一个渐渐步入剩女一族的年龄,她的感情世界还是小学生状态,是的在她二十七年的世界里,她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所以她常被徐颖那妞,她从小一起混吃混喝的革命级老友,称之为奇葩,常常感叹她的心怎么就比别人少长了那么一点。
小时候,她爸妈对她这种心无旁待,一心专注于学业的心思很放心。渐渐她长大了,她爸妈开始着急了。二十五岁时,她妈甚至很隐讳的问她,她喜欢的是不是女孩子,原因是她从小到大就和徐颖那妞混在一起。每次想起太后当时一脸扭曲的表情,她都抑止不住的想笑。
不过为了不让太后保养的还算得宜的脸上多出几条皱纹。她当时很严肃很肯定给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答案。
我喜欢的是男人,我不是拉拉。
从那之后,除了偶尔做做街道的妇联工作,太后又多了一项她非常热衷的工作——张罗女儿的相亲。不管是亲戚邻居大妈,介绍的,还是网站上报纸上,各种相亲活动。太后都会积极的安排她去参加。
其实她的要求很简单,她只想要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就OK。后来,她还真遇到了长相一看就很憨厚的男人,不过总是会出现各式各样的状况,其中一个还没聊开,就开始关心起她家的财务状况,并直接了当的问她以后能分得多少家产;一个直接他妈的就说了一句,我喜欢的是男人,我们可以结婚,但我给你的只能是婚姻。
经过接二连三的打击,孙桃绯算是明白了,男人真的不能仅仅只靠以貌取人,长相憨厚的男人大多数不太憨厚。后来她还是积积地奔赴于太后安排的各个相亲场所,算是给她一个交待。一直蹉跎到如今,她也没遇到一个合适的。
回到家,她妈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怎么样?”
“挺好!”孙桃绯用这两个字回答问题时,往往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不能说不好,其实她个人主观觉得不好。
宋女士听了女儿的话,心情立马变得很不错,哼着小曲去给自家老公打电话,让他去探听探听对方的情况。孙桃绯看着她妈边哼着歌边扭着那早已经变形的腰身,不敢想象要是她妈知道从头到尾她们只说了不超过十五句的话会是怎样。还好在她妈二十多年地高压政策下,她早已学会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而且,她还想对她妈说,妈,只是你女儿我说挺好,那边还没反应呢?
两天后,接到太后的电话,电话里太后的声音高亢激昂,不用想,就知道她的心情有多好。
“绯绯,你爸情况打听好了,非远对你印象也挺好的,妈已经把你的电话告诉非远了,非远的电话你也记一下。”
在宋女士的特殊手断下,孙桃绯在她的随身小本本上,一笔一画地记下了程非远手机号码。
结束电话,孙桃绯坐在店里,暗想程非远对她印象好,这也太扯了吧,从始至终不超过十五句话,不要说他害羞,打死她也不信。没想到当兵的也这么擅长说谎。还有她妈一口一个非远,非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她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