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
“看来三清真的睡着了。”左三思说。
“我听了哪两个师兄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挥拳就把他们打倒在地,拔出了随身带的短刀。”梁奇顿了一下,轻声叹了口气,“可我要刺下去时,忽然想起陈寡妇的脸来,想起她浸入湖水时的悲鸣。我意识到,她那么善良,不会希望我做这种事的。”
“于是我抄起一块巨石,把三清殿砸了个稀巴烂。”梁奇挥舞木剑,在虚空中画了个奇怪的符,“看着那三尊神像倒在我面前,我拊掌大笑。我从道观的大门扬长而去,一路上没人敢拦我。在那之后,我就去当了唱戏的戏子。唱戏好啊,都是下等人,谁也别瞧不起谁。脸上化了妆,往台上一站,都是假的,不用付出半点真情。”
“你像个哲学家。”左三思说。
“什么是哲学家?”梁奇一愣。
“孔孟老墨庄,就那种人。”左三思想了一下,解释道。
“照你这么说,那我老梁不是也能当至圣先师了。”梁奇笑。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夜又深了一些,周围的鼾声也变小了,一时间天地沉寂。
吱呀一声,一阵木门推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左三思猛地站起,那声音不大,但已经足以引起他的警觉。
“什么声音?”梁奇也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镇海门开了,快叫醒兄弟们,官军要夜袭!”左三思皱紧眉头,他看到了那紧闭的镇海门已经被打开了。
“不对劲,仔细看,没人出来!”梁奇也紧盯着镇海门。
“什么情况?”左三思仔细观察了一会,知道梁奇说的没错。
“有人献城!”沉默片刻后,左三思和梁奇对视一眼,同时惊呼。
“都起来,进城啦!”梁奇立刻奔跑起来,在人群中振臂高呼。
梁奇的声音惊醒了不少人,他们纷纷坐起,但都满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攻进牟平,活捉饶登!”左三思拔出了刀,高呼一声向镇海门狂奔而去。
“还愣着干什么,跟着左里长冲啊!”梁奇挥舞着那把木剑,从地面上拽起一个还在揉眼睛的汉子,拉着他向城门跑去。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左里长都跑到最前面了,就跟着跑吧。”
一群乱民乱哄哄地跟在梁奇的身后,不断地交头接耳。
“贼人夜袭!点烽火!”
城墙上还有不少清醒着的守军正在监视城下的动向,他们瞬间就注意到了乱民的异动,挥舞旗帜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放箭!放箭!”更多的守军醒了过来,他们慌乱地挽弓搭箭,朝黑压压的乱民射去。
一时间箭石交错,叛乱的人群中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不少人的脚步一滞,甚至已经有几人开始向后跑去。
“现在逃跑,全家抄斩。攻进城内,才有活路!”梁奇大喊,脚下跑得更快。
“魏小哥,这不对劲,快关门吧。”城门下,守门的老卒声音颤抖。乱民跑的飞快,他已经能看到那些狰狞的脸。
“不能关,指挥使还没到,谁也不许关!”魏宁海噌的一声拔出了刀。
“这姓魏的叛了,再不关门我们都得死!”一旁的一名守门卒急了,他展开双臂抱住了魏宁海的腰。
“关门啊!”剩余的守门卒一拥而上,去推动大门。
“对不起了。”魏宁海心中默念一声,手中长刀递出,刺进腰间那名士兵的腹部。
那士兵没想到魏宁海真的会动刀,一阵鲜血飞溅,他瘫倒下去,脸上还满是震惊。
“谁敢关门,格杀勿论!”魏宁海向前一步抢在门前,挥刀逼退了蜂聚而来的守门卒。
守门卒们也都拔出了刀,他们隔着几尺的距离和魏宁海对峙,但谁都不想做第一个上去拼命的人。城墙上喊杀声阵阵,但城门却诡异的安静。
魏宁海的身后,乱民的奔跑声愈来愈近。
“啊!”终于有守门卒等不下去了,他嚎叫一声,挥刀朝魏宁海劈去。
“投降免死!”一声高呼响起,左三思跃进城门,格开了守门卒的刀。
“跑啊!”剩下的几个守门卒看着不断从左三思身后涌入的乱民,终于丧失了抵抗的信心,怪叫着向后跑去。
“小海?”左三思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魏宁海,怔了一下,甚至忘了去拔肩上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