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短武器,指向唐继盛。卫城内的六百残兵见状也纷纷拔出武器,和饶登的家仆们对峙在一起。
“饶登,你想清楚,不是你畏惧仕途受阻向上官瞒报河水上涨的实情,怎会有五丈河修堤苦工造反之事发生!不是你畏惧试图受阻拦下指挥使派出的求援信使,我们怎么会被围在孤城里!事急就全都推在刘指挥身上,天下怎会有你这种狗官!”唐继盛看这饶登,冷冷地说。
“反了!反了!刘练臣,还不管管你的狗!”饶登看向刘练臣,声嘶力竭地喊。
然而刘练臣并没有回应,饶登看到他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城门走去。
“开门。”刘练臣走到门边,对着守门的士兵说。他的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
两名士兵对视了一下,犹豫片刻后推开了那扇并不坚固的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阵风卷了进来,迷住了刘练臣的眼睛。片刻后,刘练臣挣扎着睁开眼睛,赫然看到了列队站在门外的,无边无际的乱民。
或许已经不能称呼他们为乱民了,经过一晚死斗的洗礼,他们已经是一支合格的军队。刘练臣看着他们手中都拿着从官兵那里缴获来的刀枪,眉眼间都有着远胜官兵的坚毅。
人群正中,正对着刘练臣站着的,是那个令他痛恨又畏惧的人。那个人手中拎着刀,额间系着块血染的红布,身后吊民伐罪的白色大旗迎风招展。
“左三思,来谈谈吧。”刘练臣向前迈了一步,轻声说。
——————————————
“刘指挥使要谈什么?”某处民宅中,左三思和刘练臣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
屋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梁奇正带着两百较为可靠的养马岛民手持刀枪护卫着这栋房子,生怕有过激的叛乱者冲进来将刘练臣活活打死。
“初见左兄弟时你还是个小岛渔民,如今居然能手握锐旅破城,兄弟你实在是不可小觑啊。”刘练臣轻声说。
“刘指挥使白衣出城,若是来投降的,大可直说,不必恭维。”左三思并不想和刘练臣叙旧,他直视刘练臣的眼睛,目光锐利。
“非也非也,我来是有大事同左兄弟商量的。”刘练臣尴尬地微笑。
“刘指挥不妨快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切莫想着拖延时间以待援军。”左三思道。
“牟平城破,周围府县势必得到消息,到时四方必然四方来攻。左兄弟觉得你这一万多人,能战胜文登与登州的数万官兵么?”刘练臣见左三思表情严肃,便也收起了笑。
“山东兵弱,据城而守,并非不能。”左三思略作思索后回答。
“左兄弟果然志向远大。”刘练臣点了点头,“山东兵确实是极弱,我也相信左兄弟能席卷胶东。可是,左兄弟等打败那关宁精锐么?”
“刘指挥想要唬我?”左三思冷笑一声,“辽右距离此地千里有余,况且建州鞑子在关外虎视眈眈,关宁精锐焉能轻动,来这偏僻的宁海?”
“左兄弟不妨想想几年前的吴桥之乱,那李孔二贼拥众数万,煊赫一时,可最终是被何人击败的?”刘练臣对左三思的无礼不以为意,脸上反而一副乐呵呵的表情。
左三思相信历史上吴桥兵变的经过,不由得沉默了下去。刘练臣没有骗他,那席卷山东的李孔乱军正是被自关外入援的五千夷汉精锐所击败的,山东若是有变,关宁军完全有能力也有可能入关来援。
“怎么,左兄弟有把握击败那举世无双的关宁军么?”刘练臣看着脸色变换的左三思,微微一笑。
“实话实说,没有。”左三思没有狡辩的必要,干脆实话实说。
“左兄弟真是畅快汉子。”刘练臣赞叹了一声。
“所以刘指挥的意思是?”
“你我议和,各自罢兵。我允许你等乱党的存在,今后我不剿你,你不攻我。我修书一封上报登州知府,就说宁海大乱在我的精妙指挥下已被平定,那么自然不会有外地官兵来剿你。如此,你我都无后患之忧。”刘练臣的眸子里显露出贪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