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楚问:“姑娘真的愿意出手相助?”
水波硬照下,南少华的双眼波光流转,眼皮半敛着:“我爹一直以来杀戮无数,他已经老了,双眼也看不清了,我不想我哥哥继续杀戮,而且,他只学了我爹的凶残,却我爹的勇谋和远见,将来若由他统领煮海岛,这样会害死煮海岛的人。”
关庆道:“我就说哪有这么好心的人帮外不帮亲,原来本就是窝里斗,做儿子的觊觎老子的位置,做妹妹的想跟哥哥争继承权,正好都可以利用我们。”
关林用胳膊肘撞了撞关庆。
“不是这样的,我根本无法与哥哥相争……”
“也是,海贼的行当,杀人越货,是力气活,自然传男不传女。”关庆继续冷嘲热讽。
“煮海派也曾有过女当家,可我是岛主的养女,并无资格继承岛主掌门之位。”
萧楚楚叹道:“养女!”
“从我记事起,我就只记得在这岛上的生活,只从一些长辈处听闻,我是三岁不到,忽然出现在这个岛上的,也不知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人人都说岛主唯利是图、冷血无情,但他却收留了我。这是很长的故事了,以后有机会再说。现下要紧的,就是想办法把你们救走。我去找找花大娘,你们在这里忍耐一下,任何人来,都不要说出你们的身份,也不要说我来过。”
萧楚楚道:“南姑娘放心,得姑娘好心相助,我们一定照你说的办,就算事情办不成,也绝不连累南姑娘。”
南少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水牢。
“主子,你信这个南少华说的?”
萧楚楚道:“信。”
“为什么?”
萧楚楚说:“不知道,心里自然而然就是信了。”
关庆无奈苦笑,又问关林:“你信?”
“信啊,为什么不信。”
关庆问:“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主子信她。”
关庆:“这马屁拍得够响。”
“不是,主子一向看人准。”关林解释道。
萧楚楚听言,心中怅然。她自认没有这本事。幼时常年隐居朗悦峰上,连男女有别都不知,更别说辨识人心。多得老天爷眷顾,她遇到的大多都是心善之人,而心怀不轨的,也从不掩饰,不用她多猜。若说有谁她没把握看准的,倒是有一个。现在想来,最亲近熟络的,也未必能知他最深。
“南少华说的那位花大娘,什么人物?”
关庆的话语把萧楚楚的思绪拉了回来。“许是在船舱给我汤羹喝的那位大娘。”
说来也奇怪,南少华为何就知道自己是戚国公主?那位花大娘,为何忽然出现给她送汤羹?普通的汤羹,怎地一喝下去就缓解了她的不适。想来都还未及当面与那花大娘道谢。
沿着石阶投下来的光渐渐暗了下去。水牢里的人煎熬到半夜,也终于睡了过去。
萧楚楚再次醒来,水牢里水气氤氲,外头的光朦胧着,辨不清是什么时辰。
石阶走下几个人,走在中间的是南应毓。
萧楚楚的吊笼被降到水面,水淹过脚面,森凉刺骨。
南应毓冷笑道:“今日起,每过一日,吊笼往下降一尺,就算是堂堂七尺男儿,七日也浸没头顶了。”
关庆和关林双手拍着笼铁:“臭贼子!你敢!”
“我不敢?你们自身难保,又在我的地头,嘴硬有用?再嘴硬,再不好好招了底细,我就让人拿铁水来,看看你们的嘴能不能铸成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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