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加上那个勺子和大物。女孩们留守。”
白沙说:“我觉得带那个女的更合适。”
我说:“不,我们走了之后,只剩下女孩了,绝不能把那两个男的留在营地里,太不安全了。”
白沙说:“这样吧,我和那两个男的去,你留下来,照顾这几个女孩。”
我说:“那也不安全。如果找到他们的车之后,他们把你收拾了,开上两辆车跑路怎么办?”
白沙说:“他们那个女的在营地里啊。”
我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三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有了逃命的机会,鬼知道那两个男的会不会扔下她……我们4个男的出去,我们两个可以挟制他们两个,而那个女的留在营地里,也会老老实实,毕竟我们有三个女孩。”
白沙说:“好吧,听你的。”
天黑之前,大家匆匆吃了晚餐。
令狐山带来的罐头没剩几瓶了,没人吃,都留给了病号浆汁儿。
浆汁儿没吃任何东西,她发起了高烧,偶尔在昏睡中嘟囔几句胡话。
天黑之后,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帐篷,我和季风坐在浆汁儿身边,不停换湿毛巾,给她擦拭脑袋和手脚。
在应急灯的光亮下,浆汁儿的脸不像白天那么红了,转而变得苍白。她时不时地哆嗦着。
很晚的时候,浆汁儿的体温似乎凉了些,表情也变得略微安详。
我和季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我们关了应急灯,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
我突然说:“季风,你恨浆汁儿吗?”
季风说:“周老大,你怎么问这种话?”
我说:“我只希望你回答我——是,或者否。”
季风说:“否。”
我说:“她出卖你的时候呢?”
季风说:“你是说在古墓里?那我也没有恨她,只是当时很困惑。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她那是害怕失去你。老实说,她的做法是自私的。唉,爱情都是自私的。”
停了停,我说:“我会娶她。”
季风说:“噢。”
我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季风半天没说话。
我了解她,这种停顿说明她有看法。
我说:“说吧。”
季风说:“我在想,我是该站在助理的角度,还是该站在女人的角度……”
我说:“有什么区别吗?”
季风说:“站在女人的角度,我什么话都不该说,只有祝福。我知道,你需要个女人,你的生活太不正常了,不吃早餐,一夏天不洗床单,晚上玩游戏不睡觉,等等。而且,没有个女人拴着你,你总在外面沾花惹草,却没有一个长久的归宿……”
我说:“站在助理的角度呢?”
季风很肯定地说:“那我就要负责任,我会告诉你——她不合适你。”
我说:“为什么?”
季风说:“她过于幼稚了。我知道,你不是萝莉控,你爱她可能多多少少有点恋女情结,把她当成美兮了。”
我说:“幼稚……还有呢?”
季风说:“争心重,使小性。这是很多女人的通病,但你想想你是什么样的人?你需要无边界的自由,无底限地放任,你们在一起正好是对矛盾。”
接着,她又说:“当然,男女在一块是讲配合的,很难说清谁跟谁合适,谁跟谁不合适。我只是提个醒。睡了。”
我说:“好的,晚安。”
我躺下之后,想了很多。
平时,我带季风出去谈事,只要对方是第一次见面,肯定有三种说法:1,你们是兄妹吧?2,你们是父女吧?3,你们是一对吧?
换句话说,就是我和季风有夫妻相。我们都很瘦,甚至,两个人嘴唇上的部位都有一颗不明显的痣。
每次听人这么说,我都有些尴尬,解释说:“她是我的助理……”
这一夜,我第一次想到一个问题:这辈子,我是不是和季风结婚更合适呢?
另外,季风是不是很不希望我和浆汁儿在一起呢?
她不太表露自己的内心,我看不清楚。
半夜的时候,季风和浆汁儿都睡着了。
我在黑暗中伸手摸了摸浆汁儿的额头,依然凉凉的。
我轻轻亲了她的脸蛋一下,然后摸到手电筒,爬起来,走出了帐篷。
我在附近找到一把工兵铲,朝沙漠上走去了。
我要确定一下,那些飞行人究竟是不是死去的队友。
衣舞、号外、徐尔戈、李兆、警察张回、帕万、布布、魏早、黄夕、周志丹、蒋梦溪——他们都被葬在了别的地方。
湖边埋着科考队的老丁,埋着来盗墓的马然而,埋着鲁三国,埋着另一个浆汁儿。
我要去挖开他们的坟,看看他们是依然躺在里面,还是已经爬出去不见了。
首先,我找到了那块三角形的石头。我刚刚把另一个浆汁儿的尸体转移到这里来,位置记得最清楚。
我把手电筒打开,放在旁边照着,然后就在沙子上挖起来。
挖着挖着,我开始变得小心了,工兵铲似乎碰到了衣服。我扔掉工兵铲,用手刨了刨,另一个浆汁儿在这里!
我不想再次惊动她,赶紧爬出沙坑,用工兵铲又把她埋住了,接着,把那块三角形的石头压在了她的坟上。
接着,我又来到了营地的西南方,走出了大约半公里,看到了当时我摆的那几块石头。这里是老丁的坟。
我又挖起来。
很快我就挖到了老丁的两只脚丫子,比平常人的鞋子长一截。他也在!
我重新把他埋好,离开。
我去找马然而了。
当时,我们把马然而和鲁三国埋在了一个地方,营地正西,大概六七百米远。很快,我找到了那两个没有任何标志的坟包,沙漠上的风都快把它们刮平了。
老实说,我已经记不清哪个坟里埋着马然而,哪个坟里埋着鲁三国了。
我挖开了其中一个坟,工兵铲似乎铲到了这个人的脑袋上,很硬。
里面有人。
看来,他们都在。
那么,看来那个袭击老C和米穗子的怪物,并不是布布。
还有一个坟,我不想再挖了,拿起手电筒,拎着工兵铲,走回了帐篷。
三个帐篷都黑着。
湖面黑着。
天黑着。
走出一段路,我停下来想了想,再次返回去,走到最后那个坟前,放下手电筒,又挖起来。
挖着挖着,我的心跳加快了,这个坟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