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说:“我刚才做梦了。”
勺子说:“胡扯!”
我不理他,带着白沙朝遗址爬去。
勺子和大物跟上来。
进入遗址的围墙之后,放眼望去,和我梦见的十分相像,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没见到“三间房”。
也不见一个人影。
我慢慢朝里走,果然看见了那个“L”形的两面墙!
我猛地转头朝右侧看去,果然有一面光秃秃的墙!
我呆住了,难道安春红真的藏在这里?难道她真是罗布泊的主人?
天哪,这世界是怎么了!
和梦中一样,勺子停下来,坐在了一个沙丘上,脱下了旅游鞋,揉脚:“我脚上起泡了,不走了。这个鬼地方走一天都走不完!”
白沙喊起来:“嗨!有人吗?”
我说:“嘘……”
然后,我一个人慢慢绕向了那面光秃秃的土墙……
此时此刻,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然而,我并没有看到安春红。
可是,我看到了她的帆布背包!
我的脑袋“轰隆”一声,差点摔在沙地上。
我看到了一堆沙子,正是一个人匍匐的形状!
我盯着那个背包,那堆沙子,完全蒙了。
梦是真实的!
白沙走过来,也看到了那个背包:“这是谁扔的啊!”
他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去,想把它捡起来。我突然醒过神,大喝一声:“别动!”
他哆嗦了一下,停住了,不敢再动,也不敢再说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阻止他,过了好半天,我才慢慢蹲下身,把手伸向了那个背包……
它快被沙子埋住了。
我颤抖着拉开它的拉链,朝里看了看,里面空无所有。
我赶紧站起来,在附近的沙地上找了找,竟然真的看到了一张纸条儿,随着风一下下飘动着。我捡起来,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安春红。
我的脑袋彻底乱了。
我甚至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如果这是梦境,那么它暗示了什么?如果这是现实,那么是不是说明我们已经解脱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返回营地。
我迷迷瞪瞪回到车上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上车之后,我把车发动着,瞄了一眼死机多日的GPS导航仪,发现它的屏幕居然亮了!
我差点晕过去。
那个东西真的消亡了!
我们真的有希望离开罗布泊了!
白沙也看到导航仪亮了,他看了看我,想把导航仪拿起来。我好像受了惊,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碰它。
他不太信任地说:“……正常了?”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把涌出来的泪水包住了。
我静静听着自己的心跳。
我需要消化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勺子跑了过来,他大声喊道:“你们的导航仪也开始工作了吗?”
白沙打开车门,对他喊道:“工作了!”
他掉头又跑了回去:“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哇!”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白沙,动情地说:“我们该回家了!”
白沙点了点头,说:“嗯,该回家了……”
接着,我小心地把导航仪拿起来,生怕碰坏它,我设置了目的地——若羌县人民**。导航仪显示,距离仅为278公里。
我又用袖子擦了擦仪器表。它们的指针一直瘫痪着,没有任何作用,上面被沙土糊住了。现在再看,它们都恢复了正常!
我把车开动了,使劲踩下油门,凭着印象朝前开去,寻找那个湖。
导航仪里的那个机械女声终于说话了:“前方目的地,若羌县人民**……”
我把它关掉了,现在我们不需要它。
白沙没有再说话,他变得沉默了。他知道出去之后,等待他的是什么命运。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我顾不上去想他的未来,一边开车一边设计着见到季风和浆汁儿的情景,她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将会多么高兴!
算算,我们在罗布泊整整被困了29天!
离开之前,是不是应该跟令狐山告个别呢?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能告诉他,那个恶魔已经消失了,如果他知道了这个信息,那么他祖上的训诫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很可能突然翻脸,把我们全部杀死在罗布泊,不让我们把类人的存在传递出去……
勺子他们那辆车紧紧跟随着我们。
那个湖没有坐标,我们只能在黑暗的荒漠上一点点寻找。实际上,我们应该扎个营,等天亮了再走。白天的时候,我们更容易看到营地。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急不可耐了。另外,我指望季风把车灯打开,只要看到光,一定就是那个湖了。
我们一直在荒漠上行驶了大概三四个钟头,渐渐到了午夜。
白沙心事重重地睡着了。他缩在副驾位置上,显得有些可怜。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停下来休息,突然,勺子在后面使劲地按起了喇叭。
我把车停下来,从反光镜朝后面看去,他掉转车头,朝右后方开过去了。
他肯定看到了什么。
我朝着他车头的方向看去,远方,果然有两道微弱的光亮!
那是车灯!
那就是季风为我们打开的车灯。
一个多钟头之后,我们终于回到了湖边。
季风和微微听见了车声,早就等在营地背后的高岗上了。
我没看见浆汁儿,心里一紧——她肯定处于半昏迷中,不然,凭她的性格,听见我们回来了,她应该第一个冲出来。
我下了车就问季风:“浆汁儿怎么样了?”
季风侧过脑袋去,避开了车灯,我发现她的脸色极其难看。
我追问道:“她还睡着?”
季风终于看了看我,平静地说:“她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