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将怎么面对姐姐?
我倚坐在雕满花草的木栏上,知道了十多年来隐秘的真相后,心情风生水起。我觉得十多年的生命恍然若几百年那般难熬漫长,长得让人失去所有激情,只是怀揣麻木等待终结。
我跳下地,把白雪抓起来搓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直到手失去知觉,才起身回房躺下,泪水渗进青丝。
我盖了厚厚两床被子,把干净的换洗衣服搭在头上,只留下一对眼睛和一个鼻子在外面。然后,我梦见自己躺在雪地里,可是雪地很温暖,接下来就做了一个全是空白的梦。我知道,这预示着我空白的亟待填充的未来,而原点,就是这个充盈着爱与恨的醉阳居。
翌日清早,当我满脸神采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沉湎在悲伤之中的外公对我更加担忧。
“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我总是让人操心。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很难过,却还要来顾及我,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卢沙说得对,”我把目光转向铜炉飘起来的袅袅青烟,旁白似的说:“我不能再做一个懦弱的人,我要用心地坚强地生活下去……好好珍惜你们,好好爱你们。”
外公、姐姐、卢沙见我这副模样,虽然还是免不了担忧,但眼中分明已经有了赞许之色。
在卢沙的帮助下,我和姐姐料理了娘亲的丧事。欧阳家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大事,早已在武林中闹得沸沸扬扬。卢沙致函孟易,让他帮忙主持一下。有了孟易的支持和帮助,奇锦镖局的人已都安下心来,愿意跟着姐姐和我,继续效劳。但我们都知道,若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头领,奇锦镖局迟早还是会分崩离析。
一个夜晚,外公叫我去他房间,他拿出了那本《理?经》,让我修习,不懂的问卢沙。
“卢沙的话真没几句可以相信。上次他在梁冕面前说他也学得不精,他到底学得精不精啊?”
“沙儿天资聪慧,这本书已经参透得差不多了,功力也炉火纯青了。放眼当今武林,出了一些顶尖的高手,没多少人是他的对手。不过沙儿心眼多,为人谦虚谨慎。他啊,对我这个老头还是不敢撒谎,你们两孩子之间嘛,我就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了。哈哈哈哈……”
外公面容透着健康红光,小酒窝山羊胡仍旧很可爱,笑声还是这般爽朗,有我在身边,弥补了不少娘亲的缺失带来的痛苦。
我们是彼此的亲人和依恋,能够靠近,能够信任,能够停留。
曾经,我疯狂热爱却又害怕那种声色犬马的放纵、的颓靡。我害怕阳光明耀,也忍受着黑暗带来的无端恐惧,我畏手畏脚却又明明勇气十足。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在活着,或者,我是否真的活着。而如今,我知道,这平凡的幸福就是我最想得到的,是我最好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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