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安前脚刚走,后脚芙蓉便拿袖子一抹眼角的泪水,神情中再无半点柔弱之色。
相比起她这辈子吃过的苦,今日的跪冰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她自幼习武,有内功护体,这烈日下的冰块伤不到她分毫,若不是刚才不想在人前显露出她会武,她又怎么至于把手掌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不过照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徐氏见她软弱好欺,必定会对她越发变本加厉,她这日子岂不是就更难过了吗?
在这王府里面,她需要一个靠山,能够时时刻刻护她周全才行。
足足大半个时辰,那块冰才算是彻底化作一滩水。芙蓉膝下的裙摆早就湿的能拧出水来,小腿也是酸麻的不成样子。
“小姐,这冰都化了,我们回去吧。”欢儿也陪着跪了半晌,可芙蓉不起身,她自然也不敢起身。
“再等等,都跪了这么久了,也不差一时半刻。”
芙蓉猜测,以徐氏的脾气,断然不可能真的相信她自己能够如约受罚,估摸着晚些时候会叫人过来查看,那时候只要她不在这儿跪着,徐氏肯定还要借题再做文章,她可不想白跪这么久。
事情果然如她猜测,一刻钟后,府上的大管家终于慢悠悠地走来了,见到芙蓉还在那要干的水渍上跪着,不禁有些意外。
“王妃快请起吧。夫人说了,责罚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让您这做小辈的长个记性,识个规矩,下次不要再犯懒就是了。”
“劳烦管家替我给母亲传个话,就说我记得了。”芙蓉说完这话,便扶着欢儿的手回了屋子。
“王爷真是狠心,您都被主母罚成这样了,他竟然也不在屋里等您回来,他当真是不会心疼人!”回了卧房,欢儿不见赵如安人影,便忍不住替芙蓉打起抱不平来。
“谁说他不会心疼人了?那天他对那‘娇滴滴’不是怜惜的很?也许是我这模样,不讨人家欢喜,人家自然不会心疼。”芙蓉说着这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掌心的伤,忽然想起了什么。
“小姐这模样,任凭欢儿身为女子瞧着也欢喜。王爷对您这种态度,只怕也是有眼疾。您手上这伤,我给您取药来涂。”欢儿说着,便要去找药箱。
“等等,你先不用找药,你去大公子院子里借‘白雪凝脂膏’来,就说我早上手被冰划伤了,不想留疤,问问他那儿可有没有这去疤痕的药可用。”方才跪着倒也不算白跪,芙蓉心里倒是盘算好了不少事情。
“可是这‘白雪凝脂膏’我们房里就有,为何要去找大公子借?”欢儿有些不解。
“让你去你便去,我自有我的道理。”
以往府上对她最温柔和蔼之人,便也只有这双腿有疾的大公子了,所以真的要找靠山,只怕找他要比哄别人靠谱许多。
她想要看看这大公子在得知她无辜受罚后,会是怎样的态度,以此作为试探。
其实据她了解,大公子的腿疾也并非无药可医,倒是有偏方能够一试,只是药引难寻。可大公子若是愿意真心护她周全,她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她必定会想办法让他得以再站起来。
可这话不能先说,她的反应全凭大公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