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印河畔风声大噪,波澜水面形成无数道漩涡。
一道缓飞的白影伴随哀鸣,掠过法印河,翅尖捎带了纤长的雾气,像身披轻薄细纱,突然就打破了四人之间的僵持。
海云不明白这位素未谋面的肯保罗师兄为何突然发作,把他们当作了敌人。我只是如实说出所知的情况,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海云瞥见那只雪白的飞鸟已经注意到他们,于是说道:“师兄,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再说,现在还是把阵法布置了,如何?”
肯保罗呼吸非常急促,像奔跑长途后的血汗马,白气从他的鼻腔前散开,他发出一声仓惶的悲鸣。对他而言,控制情绪已经是奢望了。
他在下界待了足足一个星期,这里的恐怖和阴森,早就击垮了他的心神,若非兜帽女子及时出现,使他从无尽的深渊中醒悟过来,他已经崩溃了。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修士带来的消息,却再次让他感受到深陷泥潭的窒息。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肯保罗也发现了那只飞鸟,却依旧选择和海云对话。
那是一只妖魔,它正在招呼伙伴进攻他们。
朴越上前一步,不由分说便开始施展防御阵法。
“你做什么?!”要是平常,肯保罗肯定知道这是防御阵法的符文样式,但现在,他失去了判断力,看到朴越从袖口取出一张符箓,他不由分说,挥动手中的银锥,直接射向朴越的右掌。
“朴越!”海云惊呼。
一直没有开口的兜帽女子,似乎也很吃惊,微微抬头望向朴越。
朴越根本没有躲闪。
他只是咬紧牙关,冷漠地凝视银锥贯穿自己的手掌。
鲜血顿时染红了符箓。
海云失神地看着朴越,窃春秋仅仅拔出了半截。肯保罗那道术的速度实在太快,海云站在朴越旁边,却还是没能挡住那一击。海云突然意识到道术和凡人剑法之间的巨大鸿沟。
他瞪大眼睛,愤怒地盯着肯保罗。
而肯保罗则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歇斯底里:“我……我不想这么做……啊!!!”
海云沉默半秒,忽然把窃春秋放回了剑鞘。一阵寒意钻出心头,他忽然明白朴越此举的用意。朴越就是想通过受伤流血,让肯保罗冷静下来。
朴越不怕受伤。
因为他带了晖留——那柄可以治愈伤口的剑。
朴越若无其事地施展阵法。
海云佩服他的果决和坚韧,转头对跪倒在地的肯保罗说道:“肯师兄,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解,等你冷静下来再细谈吧。”
“我不想弄伤他……不是我的错!”肯保罗懊恼地大喊。
海云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事。”
“他的手——”肯保罗抬不起头。
海云只得安慰肯保罗,让这个精神濒临崩溃的师兄缓解紧张情绪。
在说话时,海云抬头看到兜帽女子自始至终都站定一旁,没有说话。
她是谁?海云困惑之中带着一丝警惕。
她是雾衍殿的修士?不像,如果真是雾衍殿的人,至少会露面说话,可她现在藏在兜帽里,这绝对不正常。
海云是半蹲着的,所以能从下往上仰视,窥见藏在兜帽和乌黑散发里的那张皎洁的面容,曲线柔和而优雅的下颌线,剔透幽红的嘴唇,若隐若现的身材,证明她是一名女子。她为何跟肯保罗师兄同行?
当初进入下界的四人是乔典藏、吴三界、魏以薇和肯保罗,眼前女子并不在此列。
她是谁?海云心中再次浮现这个问题。
短暂的思考之间,朴越已布置好阵法,刚才那只目光贪婪的飞鸟傻乎乎地掠空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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